第六十五章 大雨將至
一將功成萬骨枯,萬代江山郎兒血。
“虞姬,馬上又要戰鬥了,又會有很多的兄弟離開我,不過你放心,王凡會堅持的,一直堅持到最終.....”一身甲戈的王凡,一手牽着鐵馬,一手揣着幾鋝秀髮,眼中不勝柔情。
“主公,前方探子已經探到了燕南秋前軍!”在王凡失神時,一身紅甲的大子黃士龍貼過來小聲道。
還是一臉柔情看着手中秀髮失神的王凡立馬回神過來,換上的是張無比堅毅的深情。
“走吧!讓我們去會會他們....”王凡小心的將那幾鋝秀髮揣如內甲之中,擡頭冷聲道,同時一身殺氣也是直從體中迸出。
“諾!”黃士龍抱拳敬道,神情亦是一臉激動,因爲他終於又能夠與王凡一同並肩作戰。如何不興奮。
王凡跨腰上馬,隨着馬兒一身嘶鳴,駕馬直奔向血衣衛突將騎以及集結來的輕騎士卒處。
而共四百三十餘騎的騎士早已準備待命,各各欲欲酣戰,只等王凡一聲令下。
踏踏踏,王凡駕馬而來,直緩緩的停落在他們面前。原本有些嘈雜立馬變的安靜下來,四百三十餘人都望在了一身紅甲的王凡身上。
王凡亦是無聲,只一個個望過他們每一人的面龐。
王凡知道,即便現在讓他們替自己去死,他們都毫不猶豫。而自己前世幾曾何時,又有如此之多的真心兄弟。
想着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今生,能得虞姬,顧傾城二位絕世美人之傾心,更是有如此多的兄弟生死相隨,此生,足矣。
生就要生的英雄豪邁,活,就要活的坦坦蕩蕩,如此,今生已足,何復它求?
王凡爽朗的大笑聲,迴盪在這四百三十餘人的耳中,那,是蔑視死亡,那,是生死無畏,那,是能消除他們心中最後一絲恐懼。
那道爽朗的大笑聲,彷彿勝過千言萬語的鼓勵,無聲勝有聲,當下將所有士卒的士氣都激起,他們個個心中再無半分畏懼。
見到四百三十餘兄弟個個紅着眼,崇敬着望着自己,個個都是視死如歸,原本該高興的心中卻無比的淒涼,視死如歸,那就意味的要死去。
不,王凡不要這樣,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夢想,什麼希望,什麼愛情忠義, 都通通飛灰湮滅。
刷一聲,在四百三十餘雙紅眼的注視下,王凡猛然一聲抽出配劍,直狠狠的划向了自己手心處,嗤嗤聲,緩緩的劃過,頓時,絲絲的鮮血流出,染滿了整個劍聲。
“王凡不要你們死,我要你們都好好的活着,王凡雖然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所以,我王凡能做的,唯有如此....”王凡沉聲道。
四百餘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各自對視,又疑惑的看向王凡,可漸漸的,他們都明白了。
“蒼天爲證,王凡從今天起,與每一個追隨我的士卒將領,無論身份地位,結爲生死兄弟,同生共死,共同流血犧牲,只爲心中共同大義!若王凡有反悔,若王凡有一天忘記的自己的使命大義信念,忘記了生死的兄弟,就請詛咒王凡,永世不得超生!以此立血誓,天地爲證!”王凡深沉喊道,將那被染成血劍的配劍直指天空,而地下也早已流滿了王凡的鮮血。
抽泣聲不絕於耳,甚至都有人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其實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心中都有動搖過,在生死之間他們曾在猶豫,在想他們做的這番有什麼意義,天地正道是否真的存在?還是誰的拳頭硬就勝過一切正道。
可是,他們自隨王凡起,那絲動搖便徹底消失,越來越堅信,天地總會有正道,邪終是不勝正!天道絕不是葉良辰手掌之物!
“蒼天爲證,我陳明,今生追隨兄長,永世不離,若有違背,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同是一身血甲陳明駕馬而出,長劍亦是劃過手心,染紅了整個劍身,同王凡一樣,上對天指劍,下流血於地沉聲道。眼中更是早已佈滿淚水,直忠情的望着王凡。
漸漸的,似乎是起了連鎖反應般,四百三十餘人齊刷刷的抽出長劍,劃過手心,齊聲的向天起誓。鮮血隨着眼淚一同流下。好男兒不怕流血,更不怕流淚!
這時,似乎爲鑑證他們的誓言一般,雲朗的晴空頓時風雲變化,厚厚雲層之中直響起轟隆隆的震耳聲,電閃雷鳴直遍佈整個空中。
大雨將至,流血犧牲之時,也即將到來。
“哦?是在爲我哭泣?天道啊,你真的爲我哭泣?哈哈,如果真的憐憫我,待我走後,也請您封我爲聖,讓李儒也噹噹這聖人哈哈!”瞧見天空紛紜變化,電閃雷鳴,雲層越來越厚,彷彿在醞釀着一場大雨般,一身輕裝便衣的李儒,望着漸漸昏暗的天空喃喃笑道。
無風而來,亦是無風而去,多一些瀟逸,少一絲憂愁,輕輕的離去,不待一絲的凡塵波瀾。
“軍師,你爲何這樣說?有老將在,必要保您和傾城姑娘無事!”一邊重甲嚴陣以待的黃興,聽到李儒這般略帶憂傷的話語,忍不住拱手站出道。
可憐黃興還不知顧傾城早已離去,可憐黃興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早被李儒握在手中。
聽聞黃興話,李儒只是沉默不語搖頭苦笑,良久,才輕喃的問道“黃老將軍,你怕死嗎?”
頓時,黃興面色大變,右眼皮蹦蹦的直跳個不停,胸口處更是隱隱發痛,而他,也似乎明白了什麼。
“哈哈,軍師你這話可有意思,試問天下人誰能不懼生死?可是話說回來,是爲何而死,若爲知己,爲大義而死,死有何懼?”黃興坦然一笑答道。
“一黃昏夕陽老將,亦是如此,主公之將,真是各各忠義非凡,主公這一身忠情義絕,連李儒都是佩服啊,如此,我也能走的安心....”見黃興如此坦然,李儒更是直連輕點頭,一臉高興,滿心舒暢。接着轉身負手,直對天地,輕然得等待的那場即將來臨的大雨。
而在另一處隱秘處,同樣一人,亦是擡頭望着昏暗陰沉的天空。
不過,他卻閉着眼睛,雖是一臉平色,可是,眼角見竟然落下滴滴淚珠。
“軍師!該走了.....”一旁一帶着鬼面的士卒,貼身輕聲道。
再看周圍,明處暗處都是佇立着道道鬼面士卒,個個十分警惕,仔細的盯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你走了,將你的煞鬼營留給了我,也將王凡丟給了我,這個包袱可不輕啊....可世道如此,你我之中必要亡一人,我龐統雖被稱爲鳳雛,可我自認爲比你李儒強不了多少,只是在天道輪迴,陰陽相生之中,比你感悟的多那麼一點點.....如何值得你如此信任我.....”那麻袍人影傷神道。久久對着天空不能離去。
而這人,正是被當成醉鬼,王凡軍中最無用之人的鳳雛龐統,而他那一樣平凡相貌更是放到人堆裡都找不出來,甚至是生的醜陋,受人不待見,一臉呆樣子更是讓人敲不出有什麼精明的地方,或者是哪裡能瞧見他能體現出聰明的樣子。
可他,就是這樣一張樣貌,就這這人,被稱爲鳳雛的龐士元,絕世謀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