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吐了吐舌頭:“你不會嫌我敗家吧?”
“怎麼會。”慕容楚輕笑了一聲,“璃兒這是在做善事,況且,這也算是幫了我的忙。”
莫璃不解,挑了挑眉望過去。
慕容楚接着道:“如今我負責京畿防務,如果災民有何異動,豈不是給我找麻煩?明日儘管讓於掌櫃將粥棚搭起來,隨後便會有人也跟着去城外搭粥棚的。”
“先暫時解決眼下災民吃飯的問題,接下來纔好做進一步的安置。”慕容楚說着,將手裡的茶杯放到桌子上,“璃兒,這些事情都交給下邊的人去做就好,你不必親自操勞。”
莫璃往他的杯子裡添了茶,笑道:“我知道,今天不過是去城外看看情況,事情我都跟於掌櫃和徐明朗交待好了。最近我恐怕還真沒時間管這些事情。”
“璃兒又要做什麼?”慕容楚眉頭蹙起,有這麼個閒不住的小媳婦,還真是讓他有些頭疼。
“準備嫁妝呀!”莫璃沒有尋常女子那種羞澀,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說,“雖說我嫂子一直在盡心盡力地幫我打理,但終歸是我要出嫁,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吧?”
慕容楚聞言,眉頭頓時舒展開來,脣角揚起:“總算是還記得你要嫁人了,嫁衣準備得怎麼樣了?”
“這個……”莫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也知道,我的針線……會毀了那幾匹霞光錦的。不過,李嬤嬤早就帶人着手準備了。她們幾個的手藝都不錯的,尤其是李嬤嬤,就連繡坊裡的繡娘都比不過她。”
莫璃倒是也想象其他姑娘那樣,自己親手繡嫁衣,奈何她沒那個本事,如果真讓她動手,恐怕只會毀了那些上好的衣料。
本來段氏之前準備了幾種上好的雲錦,想讓莫璃從中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但北寧王府的聘禮當中居然有幾匹大紅壓金絲霞光錦。
這種錦緞表面上看與雲錦沒有太大分別,但製成衣服穿在身上,隨着人的動作,錦緞上便會折射出如霞光般的七彩光澤。
霞光錦本就稀少,這幾匹上面還是用純金線壓紋,更是珍貴。單是那些金線就要用大量的金子經過多道工序才能織到錦緞當中。
莫璃自然不明白這些,只是覺得這布料好看。段氏告訴她,霞光錦是朝廷的貢品,每年也不過只有十幾二十匹。不用說一般的官宦,就算是王侯之家也未必能求得來。
慕容楚伸出手指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還算是有自知之明。那幾匹布料就是用來讓你做嫁衣的,若是毀了,我還真沒處尋去。其他還有需要我幫忙嗎?”
莫璃撇了撇嘴:“我置辦嫁妝,哪能讓你幫忙。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孃親留下些上好的檀香木,哥哥說正好可以打一套好傢俱,現在木匠就在府裡,估計再有一個月就能完工。”
“早知道你們府上做事這麼快,婚期應該再提前些,可惜現在來不及改了。”慕容楚懊悔地咂了咂舌。
莫璃無語望天,從定親到大婚不過才兩個月時間,這也差不多算是閃婚了吧?再快,恐怕只能打個小包袱帶上隨身物品自己走去北寧王府了。
“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璃兒。”慕容楚抿了抿脣,“北項三皇子奉北項皇帝之命前來京城商談通商一事,人已經到了京城。”
“通商?這倒是好事。”莫璃眼睛一亮。
慕容楚輕笑了一聲,小丫頭的關注點總是在賺錢上:“難道璃兒一點兒也不好奇北項三皇子的身份嗎?”
“有什麼可好奇的,哪裡是已經到了京城,分明就是已經在京城住了幾個月了。”莫璃不以爲然,“不就是那個南修宇嘛?恐怕南氏兄妹的身份你早就派人調查清楚了吧!”
慕容楚點了點頭,對於莫璃的話,他並不感到意外,這個小丫頭雖然平時迷糊了一些,但遇事絕對是聰慧通透的。
“他確實就是北項的三皇子南宮修宇。這個人一直不在北項京城,對於他,瞭解的人很少。據說此次是他向北項皇帝建議與我大周實行通商。”
莫璃想了想,說:“如果北項是真心實意與大周通商,倒可以說這個三皇子是個聰明人。”
慕容楚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莫璃接着說道:“北項地處苦寒之地,雖說國土面積不小,但卻多是不毛之地,資源不用說跟大周比,就是比起周圍的小國,那也是極其匱乏的。想必這也正是北項不斷挑起戰事、意欲向南擴充的原因吧?”
見慕容楚點頭表示贊同,莫璃又說:“當年北項大敗,定是傷了元氣,同時也明白想要侵犯大周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北項與其他小國不同,並不急需擴張版圖,對於他們來說,物產資源更具有吸引力。”
“既然不能通過戰爭來解決這一問題,勢必要另避蹊徑。所以,與其勞民傷財打仗,倒不如大家坐下來和和氣氣地談談生意。再說,北項也不是沒有拿不出手的東西,他們的皮革、藥材等等在大周也算是稀罕物。如果兩國真的能通商的話,倒是對雙方都有好處。”
莫璃微蹙了蹙眉,問:“就是不知道皇上對於這件事情有沒有興趣?”
“這個……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宋百無倒是對此頗爲推崇。”慕容楚說道。
說起宋百無來,莫璃笑了:“宋大學士雖文采出衆,卻沒有一般文人的酸腐之氣,倒是很趣的很。”
“聽說,那天璃兒與宋百無相談甚歡?”慕容楚睨着她,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你一個小丫頭,與個老頭子有什麼可聊的。”
莫璃往他身邊湊了湊,含情帶笑地說:“阿楚,商量個事兒唄!”
這一聲軟綿綿的“阿楚”直叫得慕容楚心裡一陣酥麻,脣解不自覺地揚了揚:“璃兒想怎樣?”
“咱們是不是應該在邊關置辦點兒房產、鋪面呀?”
本以爲小丫頭突然的柔情蜜意是因爲看出了他的不悅,誰隨想卻是爲了想在邊關置辦產業。
慕容楚臉色一沉:“又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