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別呀。”辰亦梵連忙拉住,同時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剛剛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疑。沒事,沒事。”
如果不是對自己專業的自信,就在剛剛所有信號全部消失的時候,他自己都會認爲自己剛剛確認的也是一個虛擬信號。
“這事過去了。”夜睿淡淡地看向西蒙,“明天去報案,就說夜睿有人失蹤,讓對方給我們派人在這邊搜尋,動靜鬧大。”
然後上了跟着直升要過來的遊艇,對跟着要上來的西蒙道,“先回夜睿居明天公務你處理,辰亦梵跟我來。”
西蒙搖搖頭,“我是少爺的助理,我跟着少爺。”
夜睿聲音一冷,“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西蒙立刻垂下頭退開幾步,目送着夜睿的遊艇離開後才上了直升機。
而就在此時,在羣島外的一個林子裡,左小右被辰亦勳拽進了一個極精簡的小木屋裡。
“我不進去,我想在外面,吹吹海風,看看月亮。”左小右緊緊地抱着門口的柱子死都不肯進屋。
她害怕一進去辰亦勳又會發獸性。
辰亦勳擡頭看着那不存在的月亮,冷笑,“你要喜歡在這裡,我也可以。”
說着做勢就去扯她的衣服。
左小右下意識退開兩步步,胸前扣瞬間迸裂,散落一地。
“大少爺!”一個低沉沙啞的女聲從旁邊傳了過來,“夫人在等您。”
辰亦勳看着握着自己手腕處那只有些褶皺的手,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魁梧的中年女人,挑了挑眉,“雲嫂,夫人到了?!”
“是,大少爺進去去。”雲嫂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轉而將目光落到左小右身上,脫下了外衣披在她身上,跟着道,“小姐請進。”
左小右其實很想趁現在辰亦勳不在身邊趕緊逃,但是看着不遠處的辰亦勳保鏢,還是乖乖地跟着雲嫂進了房子。
雖然這個女人剛剛幫了自己,可是那滿是戾氣的眸子無一不在訴說着這位大嬸很危險,而且,跟辰亦勳明顯是一夥的。
左小右被安置在一個房間裡,像是會客室,擺着奢華的沙發椅和貴妃榻。
平嫂櫃子裡取出一件連衣裙遞給她,橫三額頭的三道褶皺動了動,“請小姐換一下衣服。”指着一旁的貴妃榻,“夫人吩咐,島上簡陋,小姐今晚就在這歇息。”眼中閃過一抹警告之色,“不要企圖逃走,方圓十里都是鯊魚。”
左小右臉上一僵,笑道,“怎麼可能,要是都是鯊魚,我們來的時候遊艇肯定被撞翻了。”
平嫂在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那是夫人吩咐關了分離閘。”
見左小右仍然不信,她不再多做解釋,徑自退了出去。
左小右看着黑濛濛的窗外,打開了窗戶,突然門口控進來兩個腦袋,盯着她問,“小姐有什麼吩咐。”
陰森森的眼眸彷彿閻王的小鬼,冷酷而猥瑣。
左小右嚇得咻地就把窗戶關上了,還把窗簾拉上了。她蒼白着臉背倚着牆,顫抖着拍拍狂跳的心口,剛剛那一幕實在太滲人了。
等心裡那一陣激寒過去,左小右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走到門口,果不其然。她剛走到門口,立刻有兩個人轉到門口處堵着看着她,森然地問,“小姐有什麼吩咐?”
他們那種沒有情緒但極爲恭敬的樣子,讓左小右不寒而慄。
左小右關上門,卷着房間裡唯一的薄被,將蜷縮在貴妃榻上,警惕地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然而刀最後她還是熬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辰亦勳剛走近一個房間,還沒有看清房間裡的一切,當頭就捱了重重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辰亦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冷靜地看着眼前這個高貴的女人,那溫柔的模樣彷彿剛剛那一巴掌根本不是她打的一樣。
“勳兒做錯了什麼,請薰姨明示。”辰亦勳恭恭敬敬地問,臉上沒有任何不滿。
佐薰遞給他一個文件,聲音還是那樣輕柔,“好好看。”
自己走回到雪色漆金的書桌後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姿態溫婉地看着辰亦勳,帶着一抹柔軟的嗔怪,“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碰小右麼?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那責怪的語氣彷彿在對一個頑劣的孩子的嘆息,讓人無耐又心疼。
辰亦勳翻着手裡的文件,手一頓,擡頭看向佐薰,有些慚愧,“勳兒沒忍住。”
佐薰搖了搖頭,輕笑,眸中帶了幾分得色,“這也不怪你。看完,你就會有答案。”
她沒有再打擾,優雅地喝着茶,耐心而安靜地等着。辰亦勳也沒有再說話,站在原地,一頁頁地翻看着手裡的資料。
越往後,每翻一頁,他的臉色就白了一分,當翻到最後一頁時,他的臉色已經鐵青死寂。
“怎麼會這樣?!”似乎被什麼抽走了全部的力氣,手裡的文件飄然落地。地面上,最後一頁是三張照片的對比分析。
照片三雙眼睛一模一樣!
而那容貌雖然並不一模一樣,卻都有幾分相似。
佐薰看着他,語重心常地道,“我一直都讓你不要碰小右,爲什麼你這麼不聽話?”
辰亦勳灰敗的臉上扯出一打苦澀的笑容,“因爲,那天,薰姨說小右可以許給我們辰家;是因爲,我,根本不知道她會是我表妹,是佐依阿姨的孩子!”
晃動的鏡片後無端端落下一滴淚來,從來冰冷的心像是被一隻緊緊地抓着,捏着,痛得喘不過氣。
爲什麼,她會是佐依的孩子。不是死了麼,不是在那一場大火裡死了麼!
爲什麼,這是他這一生下定決心要得到的女人啊。爲什麼……
“傻孩子,那天那番話我是說給夜文龍聽,你怎麼還當了真。”看着他一臉痛苦崩潰的模樣,佐薰的眼裡閃過一抹同情,還有一絲淡淡的自豪感,“勳兒,小右的血液裡流着我們克萊斯家族嫡女的血。天生帶着吸引男人的魅力,這是我們克萊斯家族血液的驕傲。你不必爲此自責。”
“是!”辰亦勳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資料。彈了彈上面不存在的灰,一滴眼淚墜在文件上,模糊了那令人迷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