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他心情不好,喏,他這不是在發泄嗎?等他砸累了,心情自然而然就會好了。”她不以爲然。
“可是,這砸的都是家裡價值不菲的傢伙啊……”管家一臉心疼。
秦舒雅笑了,緩緩站起來,訓斥道:“陳家是豪門,這些東西有的是,再說了,你們少爺都不心痛,你一個下人心痛什麼?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其他的事少操心。”
管家氣得臉色煞白,陳家是造了什麼孽,娶回來這麼一個不着調的少奶奶!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有這種女人在,陳家遲早得玩完!”管家搖着頭,一路喃喃自語。
“舒雅——”陳書航果然不摔花瓶了,他雙眼通紅地灌了一杯酒,高聲喊着她的名字。
秦舒雅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臉上很快露出溫柔的表情,扭着腰出現在房間裡,“書航哥哥,你找我?”
他醉得有些頭痛,朝她伸出手,“你……你來……”
她按捺住不悅,勉強靠近,他拽住她,哈哈一笑,忽然“嘔”的一聲,吐了她一身酒醉的穢物。
陳書航是故意吐在秦舒雅身上的,看着她精彩的表情,他心情暢快多了。
花了這麼多時間和金錢追到這個女人,他纔是掌握主導權的人,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她,只能服從。
難聞的嘔吐物令秦舒雅胃部翻江倒海,她捂着嘴,終於忍不住了,用力推開酒醉的男人,衝進了浴室。
她大力地嘔吐,恨不得把胃酸都吐出來,剛纔那一幕太噁心了,她快要產生心理陰影了。
陳書航冷笑一聲,脫掉身上的襯衣,扔到了流理臺上,“我還有公事要處理,你把衣服弄乾淨。”
“這種事情,找傭人做不就行了?”她嫌惡地別過頭,努力忽視難聞的味道。
“我的貼身衣物一直都是小云手洗,其他人我都信不過。你把她趕走了,我還能去哪兒找我信任的人?”他搖搖晃晃地朝着書房走去,背影冷漠。
秦舒雅不敢招惹他,認命地用兩根手指夾起衣物,扔進了洗衣籃裡,她當然不會幫忙清洗,嫁進陳家是爲了享福,是抱着委屈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是下嫁!不是來當女傭做家務的!
她用力洗了一個澡,搓得皮膚髮紅,直到聞不到嘔吐物的味道,這才換上新的衣服,找來一名傭人,“去買一件和這件品牌襯衣一模一樣的回來。”
女傭看了一眼,有些爲難,“少奶奶,少爺的襯衣都是在意大利手工定做的,領子上還繡着他的英文名字,百貨公司是不可能有賣的。”
秦舒雅咬牙,“那你去,把襯衣洗乾淨。”
“少爺一向不喜歡讓我們沾手他的貼身衣物,這在家裡是大家都知道的規矩。少奶奶,我不敢違反家規。”
秦舒雅錯愕地看着女傭在沒有自己吩咐的情況下,默默退了出去,心裡頗不是滋味。
明面上她是少奶奶,可真正能使喚動的傭人卻沒幾個,以前小云,起碼聽話,不管她說什麼都會默默執行,可其他傭人就沒這麼順從了。
現在想想,把小云留在家裡其實挺好的。
秦舒雅一面揉搓着衣服,一面後悔趕走她,心裡翻來覆去想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要把她找回來。
她知道家裡有跟她相熟的女傭,一直暗中跟她聯繫,於是把那女傭人找來,三言兩語一盤問,她就什麼都招了。
“我也不知道小云住在哪兒,只知道約好今天下午兩點,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女傭忐忑不安地擡起眸子,悄悄瞥了她一眼,又飛快地垂下腦袋,有點後悔招認得這麼快,恐怕會連累小云。
秦舒雅柔聲安慰,“你放心,我這次去,是爲了給她一個驚喜,請她繼續回陳家工作的。這件事你先別告訴她,我會親自去見她,然後跟她賠禮道歉。”
“真的?”女傭信以爲真,長舒了一口氣,歡喜地替小云向她道謝。
秦舒雅懶洋洋地坐在咖啡館裡,不耐煩地用勺子攪動着咖啡,這都多久了?小云還沒出現。該不是那女傭說謊欺騙她吧。
“您好,我約了人,請問您是否看到……”咖啡館的門被推開,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鮮花擋住了視線,可秦舒雅仍舊敏銳地注意到了那女人身上名貴的衣着,她雖然背對着秦舒雅,可手中拿着的包包上鮮明的log令她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當季新款的古奇。
這女人身上穿着一件華貴的長裙,外面套着貂皮,長髮是風情萬種的波浪卷,有一種暴發戶的堆砌感。
她忍不住捂嘴一笑,眼中滿是嘲笑,有錢未必能花得優雅。
瞧這女人一身亂七八糟的搭配,真是丟了這些名牌貨的臉。
她撩起眼皮子,正要仔細打量,是哪家的貴婦出來丟人現眼,看清了來人的臉之後,臉色一變,震驚住了。
那女人臉上即使塗抹了再貴重的粉底,可她一眼就認出了,是小云!
小云並沒有發現她,仍舊四處打量,似乎在尋找同伴。
她冷笑一聲,心裡說不清是嫉妒還是不屑,徑直拎起包包,走到了她面前。
小云吃驚地看着她,同樣滿臉不可置信。
“你怎麼在這兒……”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脣角一揚,露出一絲滿不在乎的模樣,“真是巧,這座城市這麼大,沒想到在這兒都能碰到舒雅小姐。”
她現在已經不是陳家的女傭了,何必跟她虛僞客套?
秦舒雅上下打量着她,滿臉嘲笑,“麻雀披上一層華麗的皮,就真當自己是孔雀了?小云,難道沒人告訴過你,你的窮酸相,即使是貂皮也掩蓋不住?”
小云咬着脣,有些難堪地抓住了衣角,跟她相比,秦舒雅在外貌和打扮上的確比她高雅,可那又怎樣,這樣一個自以爲高貴的女人,還不是管不住自己丈夫的心?
想到這裡,小云忽然得意了起來,她炫耀地拿起自己的包,輕輕吹了一下上面莫須有的灰塵,嫣然一笑,”就算我是麻雀,也有男人願意爲我這隻麻雀花錢。舒雅小姐難道不知道,我身上這層皮是誰買的嗎?我這隻麻雀如今可是住在金絲籠裡,比起落魄的孔雀,我可是強多了。”
秦舒雅猛地一震,心裡隱隱有個想法一閃而過,卻始終不敢說服自己去相信。
難道……?
見秦舒雅歧視弱了下來,小云眼中閃過一絲歡暢,火上添油地加了一句,“書航說了,你在牀上就像一條死魚,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你這個賤人!”秦舒雅終於被激怒了,她失去理智地抓住小云的頭髮,不顧一切地跟她扭打,“賤人!我撕爛你這張嘴!”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以爲你是什麼白蓮花?你纔是賤人!”小云尖叫一聲,不甘示弱地回擊,壓抑了許久的憤怒傾瀉而出,恨不得跟她拼命。
沒想到陳書航居然揹着她搞女人,搞的還是小云這樣一個爛貨!秦舒雅打紅了眼,一腳把小云踹到地上,回頭看見侍應生端着兩杯咖啡慌張躲讓,她衝了過去,抓起兩杯滾燙的液體潑到了小云臉上。
小云慘叫一聲,捂着自己的臉不停地哆嗦,“臉……我的臉!”
“你這個勾引人夫的賤貨!就算是殺了你也不解恨!”秦舒雅抓起包包,狠命地朝她身上招呼。
咖啡館裡亂了套了,衆人紛紛起身躲避,小云捂着臉嘶聲叫喊,換來的是秦舒雅越發失去理智的撕扯。
“舒雅,你住手!”混亂中,有人拉住了她。
“滾開!我今天非要殺了這個賤貨不可!她用力甩開對方,氣得發狂。
“我已經報警了,你再不住手,警察就要來了!”那人冷冷說道。
她喘息着停手,恨恨地回過頭看着他,這才發現來的是高元成。
她冷笑一聲,“惺惺作態!”四個字足以表達內心的不屑。
高元成懶得解釋,用力把她拖出人羣,吩咐圍觀路人把小云送進醫院之後,鬆開她的手,漠然上車。
“高元成——”她忽然冷靜下來,用力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漠然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靜,“還有什麼事?”
秦舒雅睜大眼睛看着他,“你還喜歡我對嗎?”
他無奈地推開她,“我只是恰巧路過,不想看現場發生慘案而已。”
“你別走!”她抓住他的袖子,一臉祈求,“帶我一起走好嗎?”
彷彿全身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她對陳書航已經沒有半點好感,根本就不想回到那個家,她開始後悔嫁給陳書航了。
高元成顯然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他皺着眉頭,“舒雅,你我之間,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秦舒雅後悔莫及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捂着臉,無聲地抽泣起來。
噩夢遠不會結束,她知道的。
很快,陳書航就得知了她和小云在咖啡館裡的紛爭,陳書航非常生氣,他陰沉着臉推開臥室的門,當着她的面把臥室的東西砸了個粉碎。
“你在家裡沒盡到妻子的職責,我去外面玩兒是對你的不尊重,所以我纔在家裡找個你身邊的小丫頭玩玩,這有什麼關係?你還是家裡的少奶奶,誰也威脅不到你的地位,你擔心什麼?”他厚顏無恥地追問。
秦舒雅尖叫着把他推了出去,用力鎖上了房門。
“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你去那個賤人那裡!”她咬着牙,厲聲說道。
陳書航無所謂地聳聳肩,當真去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