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手裡還握着個勺子,放嚐了一口自己弄的湯,並不着急,不冷不熱的一句:“我沒地方去啊,你不是知道麼?”
末了還加了一句:“你是不是到家了?”
餘歌閉了閉目,擡頭看到東里已經到她車子變了,雙手插兜裡面無表情的等着她下車。
“你……想不想吃點什麼東西?”餘歌開了車門,笑着問,“家裡什麼都沒了,旁邊有超市,可以先去買一點。”
東里略微側首,目光淡淡的低垂,沒有任何餘地,很直接的道:“家裡亮着燈。”
她自顧低眉咬牙。
但是顯然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兩人一起進家裡。
東里邁步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後,看着她開門,稍微往旁邊退了退。
鑰匙剛插進去轉了兩下,門已經“咔噠”兩聲從裡邊拉開了。
靳南一個冷硬的男人,手裡握着一把勺子,見到她的時候笑了一下,很自然的一句:“回來了?還是覺得你做的湯好吃,替我掌勺?”
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爲,她和他已經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是普通的生活,是同居,無論說話語調還是內容都是如此。
靳南說話的時候,餘歌幾乎把眉毛都擠爛了。
而靳南剛說完話,東里才漫不經心的挪步出現在靳南的視線裡,目光落在他手裡勺子的時候眉峰擰了一下。
靳南張着嘴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看了看她,又看東里,把勺子放了回去,“不好意思,那個……東里先生也過來了?”
東里一言不發,打算邁步往裡走的,但明顯臉色淡淡的,不怎麼好看。
至少,他不以爲她的公寓裡會出現其他男人,或者說,他以爲,她身邊根本就沒有男人。
而東里剛往裡走了一步,低眉要換鞋的時候,忽然又頓住。
這一次,目光是真的沉了,臉色一下子很難看,擡起眼看着她,“你一向這麼隨便的麼?”
餘歌不明所以,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玄關的位置,然後看到了靳南的皮鞋。
整個人也懵了。
東里已然不打算進去了,嘴角微扯,“果然是一點也不瞭解!”
說罷,他淡然轉身離開。
她微蹙眉,看他是真的介意、生氣了,但又不知道追出去能幹什麼,就那麼站着聽他的車子快速開出去了。
包一扔,餘歌才驀地提高音量,“靳南,出來!”
靳南這回沒拿着勺子了,他也知道這種撞見不合適,爲難的看着她,“好歹你早點通知我……”
餘歌倒是想,她現在懷疑東里壓根就是在外邊好久,看着家裡亮着燈,試着套她話問她在哪。
一聽不在家,故意讓她回來的!
氣得把他的一雙皮鞋踹了一下,“你什麼時候買這雙鞋的?”
靳南看了自己的新皮鞋,笑起來,“怎麼樣?我也覺得很好看!”
見她氣哼哼的,靳南才道:“不是你購物清單裡的麼?我今天剛過來,什麼都沒有,只有錢,反正也懶得挑,順便就買了一雙同款的,你眼光不錯!”
她閉了閉目,“如果我被離婚,以後嫁不出去,全是因爲你!”
靳南一聽,“這麼嚴重?”
她無力的撿起包進了客廳,想着要不要給東里打個電話解釋一下,畢竟看他的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也是,一個結了婚,還天天逼着他的女人,家裡忽然有個男人在做飯像什麼樣子?
說不定,他以爲,這就是她想離婚的原因,因爲有了別的男人?
不怪說她隨便。
無力的吐了一口氣,拿了手機,卻是給東里夫人打過去的,“……媽,東里一會兒要是回來,您告訴我一聲?”
東里夫人做着面膜,趕緊拿下來,“怎麼了?”
她張了張口,“……也沒什麼,他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
但是餘歌一直等到快凌晨,都沒有接到夫人的回電,說明東里壓根就沒有回家裡去。
不是去他自己的公寓,就是去酒吧了吧?
靳南早就走了,她在的時候,他是不會留宿的,都是她不在的時候過來住。
反正他們之間的身份,只有跟三少做事這一層,沒那麼多講究,她從來沒多想,卻忘了自己是已婚人士了。
就這麼略顯不安的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上午,餘歌還是首先給東里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時候才八點半,但是他的電話卻是身邊的秘書接的,因爲之前接過兩次,所以她能聽出來。
“對不起,總裁這會兒已經進會議室了,要不您一會兒打過來?”對方很恭敬。
她笑了笑,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