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清晨8點鐘的陽光,白樂天驅車來到精品酒店。
白樂天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配上棗紅色的襯衫,裡面搭了一條金黃色的領帶,腳上的黑色皮鞋,又亮又括,瘦削的臉頰上帶着一副金邊的眼鏡,人顯得很精神。
白樂天整了整衣服,彈了彈上衣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邁步往前走去。
當他穿過玻璃旋轉門,走進一樓大廳時,看見愛麗莎已經辦妥退房手續,行李箱放在腳邊,正站在前臺旁邊和身穿黃色制服的男服務員閒聊。
愛麗莎穿着粉黃色的衣裙,露出粉白的細長胳膊,手上戴着一副繡着蕾絲邊的淺灰色手套,白皙的臉上撲着粉紅色脂粉,嘴脣上抹着玫瑰紅的脣膏。
“嗨,愛麗莎。”白樂天走向前臺。
“早晨好,白博士。”愛麗莎眼睛眨巴了兩下,長長的睫毛俏皮地彎下來。
“退房手續都辦好了?”
“是的,已經辦好了。”
“飛機票定好了嗎?”
“已經訂好了,早上9點的航班。”
“可以走了嗎?”
愛麗莎點點頭,露出不捨的神情。
白樂天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踏着杏黃色的地毯,往門外走去,一直走到樓外不遠處的停車場,拉開後備箱,將行李箱塞進去,又合上蓋子。引擎發動,發出輕微的震動,汽車緩緩起步,白樂天慢慢加速,好像還在等待着什麼人一樣。
沿着崇文大道和呈祥大道,行駛了大約40分鐘後,白樂天將方向盤一轉,駛進了金阜機場的停車場。
穿過一片剛剛修剪過的碧綠草坪,他們看見不遠處的大門上面寫着白色的大字“候機廳”,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安檢人員手持儀器,正站在裡面。愛麗莎在走到候機廳時,接過白樂天手中的行李箱,摘下右手的手套,優雅地伸向白樂天。她的手指頎長白皙,溫軟似水一般。
白樂天忙伸出右手,輕輕握住手指,顯示出男人應有的風度。
“你真是個好人。如果你在美國,說不定我會愛上你。”愛麗莎俏皮地說道,那雙眼睛依舊清澈湛藍。
“我也這麼認爲,那我會搭乘下一個到美國的航班,趕在你還沒有走出候機廳,迎面跑向你。” 說完兩人哈哈笑起來。
白樂天站在門外,望着愛麗莎走進安檢處,在安檢人員的示意下,經過安檢通道,走進候機大廳,頭也沒回,他悵然若失,心裡涌現說不出的感覺。
兩天後的一個上午,整個天空籠罩在雨霧中,灰濛濛的一片,陰鬱的就像白樂天此時的心情。
坐在計算機旁,望着上面的氣象數據和天氣形勢圖片,他的心卻像風雨中的海面,洶涌不停。
他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打開窗戶,面對着窗外閃着銀色光澤的細雨,陷入了沉思。
風聲爲什麼不辭而別?僅僅因爲害怕牽扯到自己,好像這個理由並不能站住腳。據柳青說,風教授的屍體被盜,極有可能與美國的一家公司有關係,這絕對是有點匪夷所思。
愛麗莎來這裡,好像重點不是處理風教授的後事,而是尋找一封信。這封神秘的信有何特別的意義?
白樂天揉了揉太陽穴,繃緊嘴脣,努力思考着,卻像一隻陷入蛛網裡的昆蟲,左突右衝,總找不到解脫的辦法。
這時,門上響起敲門聲。隨着白樂天說“請進”,一個身穿藏青色警服的男子走進來。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博士大人。”柳青頭還沒探進來,洪亮的聲音就傳進白樂天的耳朵。
“貴客喲,柳警官咋到我這裡來了?”白樂天拉過一把椅子,向柳青努了努嘴。
“愛麗莎女士漂亮嗎?你不會中了美人計吧,夥計?”
“太小瞧我了吧。愛麗莎兩天前已經走了,我送的航班。正想跟警官您彙報呢。”
“走了好啊。”柳青笑得有點莫名其妙,“那我請你看場戲,怎麼樣?”
“看戲?”白樂天一頭霧水,就像窗外的天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