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超人,田野也不是高手,但是我們兩個只要並肩作戰,就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當年在大學裡,面對着高年級的流氓們,我們倆曾經打得對方四人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當然田野也爲此付出了左臂脫臼的代價。
此時面對的這些小混混,多半也是在學校裡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學院派流氓。要不怎麼問現在哪裡流氓最多,大家都異口同聲說大學校園呢!當然根據我在大學的表現,十有**也要歸於這一類。
混戰仍在繼續。剛從北京回來的田野有一種“王者歸來”的氣勢,連帶着我也熱血沸騰。雖然我們在人數上處於劣勢,但一時間我們倒佔了上風。
很快隨着幾張酒桌被掀翻,幾個無辜的美女被殃及,酒吧的保安們衝出來了。他們並不知道我們雙方到底是在幾對幾,於是不分敵我將整個戰團一分爲二地隔開,幾個被分到我們這邊的在捱了幾腳後也只好啞巴吃黃蓮地趕緊回到自己的陣營。
那些保安塊頭都很大,而且一個個長得窮兇極惡,天生當保安的料。我正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田野卻熱情地和他們打起了招呼。弄了半天,這傢伙早就和這幫保安混得廝熟。而那些保安們看到他也都笑臉相迎,想是以前受了田野不少好處。
戰局立刻發生變化,六個五大三粗的保安加上我和田野在人數上已經超過對方,爲首的小混混看到這局面想必也心中有數,撂下一句“以後走着瞧”便不戰而退。等他們走後,其中一個保安對我們說,爲首的那個是旁邊大學裡的“老大”,聽別人都叫他黑哥,據說和黑道也有點瓜葛,你們還是小心些。
我和田野相視一笑說,長這麼大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打架。
田野說,咱們換個地方聊,要不去我那?
我苦笑道,別說要去你原來租房子的地方,打死我也不去。以前田野剛到球隊的時候在郊區租了一套房子,房子還不錯,環境也過得去,但周圍全是地下小旅館,通往他家的路上一眼望去,淨是風情萬種的女人在招攬生意,彩旗飄飄,巍爲壯觀。不過年輕漂亮的都在夜總會裡掙錢,所以那條街上幾乎是清一色的半老徐娘,而且長相更是千奇百怪,正因爲如此,她們的價格也十分便宜,有的一晚只需要三十塊錢。我常對田野說,你不如每天去住小旅館,比你房租可便宜多了。田野說,我怕沒有幾天就染上艾滋死翹翹了。儘管如此,田野說每天仍有大批男人光顧那種地方。前天看到新聞說我市人口這幾年穩中下降,看來,那條紅燈街對控制這個城市的人口也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田野笑笑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出女人坊,他把我讓到一輛奧迪A6前面。
“你丫也有車了?”我笑着說。
他只是笑笑,把我讓進車裡,然後驅車往市中心駛去。
“日,別賣關子了,”我迫不及待地問,“你中彩票了?”
田野嘿嘿一笑說,從俱樂部回家以後,老爸以前那個小公司連做了幾筆大買賣,小發了一筆橫財,我爸問我還想不想踢球,要是願意,他出錢把我送進一線隊。我後來考慮了一下,踢球也就幾年的事兒,再說中國足球這個泥潭子,趟過的人都知道有多黑多深,我爸那幾個錢說不定真給打了水漂,所以我找我老爸說想開一個公司,讓他幫我注資,我從俱樂部出來的時候不是還有一筆違約金麼?我也一起投進去了。
“真有你丫的,開了個什麼公司?現在應該叫你田總了吧?”我笑着說。
“什麼總不總的,就算是田總,不是還得叫你大哥?開了個小公司,到了你就知道了。”
去他公司前,我們先找地方胡亂吃了點,田野說到晚上去夜總會,回來有幾天了,一直忙公司的事情,還沒去過夜總會放鬆放鬆。我說,暈!去夜總會只會讓你更累。
田野的公司在市中心一棟氣派的寫字樓的11層,雖然只有三間辦公室,但因爲在最東頭,所以也自成一派,外面那扇凸顯藝術的玻璃門上寫着“天雪網絡文化有限公司”。
我笑笑說,剛纔還納悶你開公司怎麼不在北京,又跑回來了,原來是心裡還惦記着某人!“天雪”,這名字不錯啊,呵呵。
田野竟然很少見的臉紅,吞吞吐吐地說,北京競爭太激烈,生存空間小。
“你丫還沒告訴肖雪吧?”
“還沒呢,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呢。”
走進他的辦公室,裡面的擺設果然很有老闆的派頭,我笑笑說,等我退役了,在你公司也給我留個位置。田野點上一支菸說,行,副總的位子給你留着,就怕到時候你不來。
正說着,一個標緻的女人敲敲門走進來,“田總,這是下個月的廣告宣傳計劃,請您過目。”田野大體上瀏覽了一下說,“方案可以,費用上你們再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更經濟的途徑。”
那個女人出去以後,我笑笑說,“弄了個美女在你身邊當秘書,你還有心思工作?”
田野嘆了口氣說,“別提了,這是我從北京帶來的,死纏爛打非要跟我過來。你要是喜歡,我就借你用一晚。”
“人家死心塌地得跟着你,你怎麼這麼對人家?”
“什麼死心塌地?還不是爲了錢?她的工作就是公關,我早對她說清楚了,公司剛剛成立,什麼事情都要打點,到時候她少不了要陪這個陪那個,其實我當時是想嚇嚇她,沒想到人家一口答應下來。我就說,這年頭沒有金錢搞不定的女人。”
以前也許我也會有和他同樣的想法,但自從遇到小雨和許願後,我逐漸相信,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他說得那樣,小雨的天真,許願的善良都不是金錢可以買到的。甚至我一度極爲鄙視的李文娜,此刻在我心目中也已經變得楚楚可憐。
“還是有好女孩兒的,”我感嘆道。
“哦?你遇見了?”田野問,“小雨算一個,不過人家都已經去日本了。”
“肖雪不是麼?”我反問。
“肖雪在我心目中已經不是女人了。”田野故作深沉的說。
“那是什麼?”
“女神!”
“日,真他孃的酸。”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看看時間不早了,我起身告辭。田野非要和我一起去夜總會。我說我對這個已經不感興趣了。他只好作罷。
經過他們員工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有三個小姑娘還在加班,我說,都幾點了?快讓人家下班吧!你丫還真成了心狠手辣的資本家,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了。那幾個小姑娘聽到後都對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好,那你們下班吧。”田野一聲令下,“我可不願意背上一個資本家的罪名。”
姑娘們頓時喜笑顏開地說“謝謝老闆”“謝謝帥哥。”
走到停車場,田野說,老大,我這還閒着輛車,不然你先開着。我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目前正是追求許願的關鍵階段,有輛車總是方便,於是滿心歡喜的連聲說好。
他掏出另一把車鑰匙,把我領到一輛北京現代面前說,“這還是以前我爸的車,反正他也不開了,我就一塊給弄過來了,瞧,這牌照還是京A的呢!雖說這車子年數長了些,但各部件性能都還不錯。只要你不嫌棄,你就先開着。”
我接過車鑰匙說,“別說是北京現代了,就是給我一輛夏利我也開。”
我鑽進車子,田野說,“明天週五了,咱倆晚上去玩玩?”
我堅決拒絕,“明天晚上我有重要的事情,關係到我終身大事!”
“我說呢,原來是有女朋友了,老大,什麼時候領出來看看啊?”田野一聯壞笑。
“對了,你見過,記不記得上次肖雪給我們的那張報紙上有一個美女?”
“我靠!老大,不是吧?你還真追上人家了?**的還是臺灣的?”
“什麼**臺灣,人家是北京的,剛畢業,現在在這裡教鋼琴呢,而且,我還沒追上呢!你可別亂說。”
田野感嘆道,“北京會有這樣的美女?我總算知道你爲什麼不去夜總會了,見過那個美女,想必別的女人再也已入不了你的法眼了吧?”
我笑笑說,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你也抽時間去看看肖雪,人家可對你癡心一片啊。
田野點點頭,“那咱們再聯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