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肩長髮如同瀑布一般順滑,高跟鞋、黑套裙,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公司白領的裝扮,可這位“公司白領”左手拽着公司董秘的頭髮,右手拎着一把手槍。
黑洞洞的槍口幾乎要頂到這個腳底抹油的傢伙腦門兒了,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往外跑了。
這位持槍的當然不是“公司白領”,而是小師妹林圓圓。
一個手持鋼弩腰纏炸彈的全權代表,正站在碩大的桌子上瘋狂咆哮着。好不容易抓住李陸飛分心的機會,剛準備跑出去,又遇到了一個拖着人質提着手槍的“公司白領”……
這場臨時股東大會好像不是一般的熱鬧啊。
強作鎮定的股東們都嚇傻了,無論他們擁有多麼豐富的聯想力,也沒有想到李陸飛還有幫手:現在已經不是面對一個瘋子的問題了,而是要面對兩個瘋子,而且都是極度危險的那種瘋子。
相對於讓人心驚膽寒的李陸飛,林圓圓的表現簡直可以用毛骨悚然來形容了。
小師妹可沒有大師兄那麼客氣,也沒有那麼好說話。一手提着槍,把想要溜出去的幾個公司高管給頂了回來,然後倒拖着公司董秘的頭髮,一把就將她扔在衆人面前。黑洞洞的槍口在衆人臉上逐一比劃着:“跑哇?都給我跑哇,我倒想看看,是你們跑的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黑洞洞的槍口頂着第一個腳底抹油的那個傢伙,林圓圓尖聲大叫着:“你不是想跑嗎?跑哇?”
“我……我不敢……不跑了……”
“滾回去。”
這個傢伙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乖巧的如同小貓一般趕緊縮了回去。
林圓圓揮舞着手槍,略顯誇張的尖叫不停:“還有誰?還有誰想跑?”
她拿着手槍堵在門口,誰還敢跑?
她怎麼來了?這個問題在李陸飛心頭一閃而過,讓李大師兄心頭充滿了苦澀:小師妹啊小師妹,眼看着我已經控制住了局面,馬上就要讓姓陳的就範了,你這個時候闖進來,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害我的?難道你也認爲我真的敢殺人或者是真的敢“轟”的一聲送大家上西天?
不管李陸飛表現的有多麼瘋狂,有一點卻始終未改:他確實是在虛張聲勢,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真的殺人見血。
小師妹猛然這麼闖進來,本已經安排的計劃就被打亂了。
奈何局面實在微妙,總不能走過拍着她的肩膀說“你出去我自己搞定”吧?
既然來了,那就來了吧,只能隨機應變見機行事了。
果然不愧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從林圓圓闖進來的那一刻開始,陳總裁和幾個頗有心計的“老江湖”反而心中有數了:這絕對是一場鬧劇,李陸飛根本就是虛張聲勢嚇唬人,他不敢真的殺人。
原因很簡單:若李陸飛真有了血洗、屠殺之類的恐怖想法,絕對不會還找一個小姑娘做幫手。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李陸飛真的找了這個小姑娘來做他的幫手,在明明知道要殺人的情況,只要智商沒有低到一定程度,這個小姑娘就不會跟着他一起來。殺人是犯
法的呀,是要吃槍子的,誰會閒極無聊的陪着一個瘋子來玩兒殺人的遊戲呢?
既然這個小姑娘來了,就說明李陸飛不敢真的動手。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自信、從容、鎮定、冷靜等等所有這些優良品質有一次回到了陳總裁的身上,睿智的陳總裁呵呵一笑:“李先生,遊戲已經差不多了吧?”
這句話一出,李陸飛就知道虛張聲勢的把戲被人家戳破了,心中不住的埋怨林圓圓:小師妹啊,你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你這一進來,我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局面全都泡湯了……
儘管心中百般無奈,可臉上兇狠的表情卻一點都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的恨惡:“姓陳的,你說再多的廢話也沒有用,今天就是個魚死網破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要我引爆了身上的炸彈,在場的諸位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跑,哈哈……”
“炸彈?”陳總裁笑了:“你從哪裡弄來的炸彈?別告訴我是從軍隊的軍火庫裡偷出來的,那不是你可以進去的地方。要是我估計沒錯的話,你弄的這個炸彈應該是個玩具吧?”
鴨子死了嘴巴還硬着,何況“窮兇極惡”的李陸飛?
“是真是假等你死了就知道了……”
“李先生了,別鬧了,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在玩虛張聲勢的把戲,嚇不住我的……”
就在陳總裁自以爲看破了李陸飛的把戲之時,那個被林圓圓扒光了外衣的公司董秘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早被鼻涕眼淚弄的一塌糊塗,萬分驚恐的指着林圓圓,話語聲中充滿了恐懼:“陳總……陳總……這個是真的,她真的……真的……有炸彈,是真的……”
“哼,什麼真的?都是嚇唬人的把戲……”
“是真的啊,是真的,”這個失去了外衣光着腳的董秘已經被林圓圓給嚇傻了,如同被惡狼逼到了牆角的羊羔一般瑟瑟而抖,不住的尖聲哭喊:“是真的……真的要殺人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董秘瘋狂的搖着頭髮,披肩長髮散亂開來,其狀若瘋若狂。
她不知道李陸飛腰裡的炸彈是真還是假,但是她知道真正的恐怖來源根本就不是站在桌子上大吼大叫的李陸飛,而是那個身材嬌小的林圓圓。她心裡清楚的很:再在這個大會議室裡待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唯一的區別就是怎麼死而已。
無論什麼樣的死法,都不是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可以接受的,她很漂亮有很好的家庭,而且大有前途,絕不甘心就這麼成爲這些人的殉葬品。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年輕貌美的董秘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氣,以不可思議的靈巧和速度猛然跳了出去,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了門前——很顯然,她想逃離這個註定要成爲屠場的大會議室。
董秘都已經摸到了門把手了,最多隻需要半秒鐘的時間,她就可以逃離出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槍響……
在這種封閉的空間之中開槍,槍聲是如此的震耳欲聾,就
好似是在耳邊響起一般,震的每一個人都心驚肉跳臉色大變。
當衆人隨着林圓圓槍口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之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李陸飛只感覺到全身冰涼,腦袋卻呼呼燒的滾燙,心臟瘋狂跳動,連血壓都飆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高度:因爲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在槍聲響起的瞬間,本欲逃離的董秘被子彈打的往前一栽,上本身好像被一列高速奔馳的火車頭猛烈撞擊一般,一下子就撞到了門板上。片刻之間,董秘的身體就好像被浪潮拍打的沙雕一樣軟了下來,順着門板漸漸滑落,只有一大灘血跡留在門板上。
因爲被打中了胸口,雖是致命傷卻沒有立刻死亡。董秘艱難的地上爬行着,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殷紅赤豔觸目驚心的血痕……
被一槍打中胸口是什麼後果,不用想也知道了,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的董秘情知必死,也就不再害怕了,用十分可怕的眼神看着林圓圓:“我做鬼……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砰”的又是一槍,董秘的身子一振,緊接着就無意識的抽動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濃稠的鮮血無聲的流淌,偌大的大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林圓圓好像沒事人一樣走過去,在董秘的屍體上踹了兩腳,毫不在意的說道:“你活着我都不怕,還怕個鬼?嘿嘿……”
“師兄,我幫你把這個多事的女人殺了……”
李陸飛知道小師妹是個十分另類的人,可做夢都沒有想到她會另類到這種程度:衆目睽睽之下,真的舉槍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一個無辜者。
面對如此血腥如此殘暴的場面,李陸飛居然沒有任何反映:因爲他的腦袋已經炸了,所有的思維都凝固了。
虛張聲勢的舉着鋼弩,大喊大叫的亮出炸彈,其實都是在嚇唬人。可小師妹和他不一樣,林圓圓一上來就動了真格的。
生命何其之寶貴,怎麼能……
“血腥的味道瀰漫開來”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這只是一句作爲形容使用的話語,但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道,不在因爲恐懼而通過腦海感受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嗅到了。
大會議室當中一片死寂,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李陸飛之外,每一個人都在顫抖,剛纔的那個大胖子股東已經爛泥一般癱軟在地哆嗦成一團。
“你……你怎麼能殺她呢?你怎麼能?你怎麼能……”李陸飛大叫着,不斷的重複着“你怎麼能”這四個字,聲調越來越高,情緒越來越激動。
林圓圓還是那副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好像剛纔不是殺了一個人,而是不小心踩死了一隻螞蟻:“師兄,殺了就殺了唄,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啊?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你怎麼能?你怎麼能殺人呢?你這是犯罪。”
小師妹用一種看見恐龍的眼神看着大師兄:“師兄,你沒毛病吧?你不是說咱要來做大事麼?做這樣的大事還有不見血的?別天真了好不好?咱們來的時候就說好了,要和這幫王八蛋同歸於盡,怎麼?你害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