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腦震盪的病人,有沒有出現失憶的症狀誰也說不準,在外邊遊蕩的話,有可能連家都找不到。萬一出了事,絕對是醫院的責任。
病人在醫院走失了,不論怎麼說醫護人員的脫不了干係,玩忽職守這一條是絕對逃不掉的。
按照醫院的規章制度,每一個班次都會有一個副院長級別的領導坐鎮,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值班院長,專門負責處理這種突發事件。
正常情況下,有了意外就應該在第一時間通知值班院長。
就如同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不想被家長知道而是試圖自己想方設法彌補一樣,李陸飛想的是儘快找到這個病人,而不是通知值班院長。
這種事情要是被值班院長知道了,處分肯定是少不了的。要是能儘快找到這個病人,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免得被領導處分。
“環環姐,我們正在大街上找呢,你先別告訴值班院長,替我應付一下劇組的人……”
電話那邊傳來趙玉環焦急的聲音:“人家看不到人,你讓我怎麼應付?”
“先拖延一下,你就說……隨便你怎麼說吧,再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若是能夠找到最好,若是實在找不到我再給劇組的人解釋……”
“那好吧,沒有及時通知值班院長,我也有責任的,你快點啊。”
“好的,謝謝環環姐了。”
李陸飛、苗苗、還有另外一個值班護士瘋了一樣在大街上尋找,逢人就問:
“大叔,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渾身是
血的女孩子?”
“她長的很醜,大齙牙……象老鼠的那種大齙牙……”
這個病人的特徵很明顯:穿着一身血衣,還有兩顆凸出脣外的大齙牙,形容醜陋樣貌兇頑,屬於“一見難忘”的那種類型,應該很容易打聽到。
可惜的是,三個人大街上詢問了無數次,依舊一無所獲。
兩個小護士臉上已經冒了汗,急得如同釜底之蛙,李陸飛也焦急萬分,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卻找不到哪怕一丁點的線索。
趙玉環的電話幾乎每隔幾分鐘就打過來一次,其實已經沒有必要接了:肯定是她那邊無法對劇組的人交代,在催着快找呢。
又找了一個多小時,三個年輕人都絕望了:茫茫人海,找一個人好比大海撈針,已經不抱希望了。
還是回去面對現實吧。
那個小護士一言不發,臉色極是難看。
苗苗也緊緊咬着下脣,好似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一般,很沉重的說道:“陸飛哥哥,回去之後你就對值班院長說是我的責任,有什麼過錯都一股腦推到我頭上……”
若是其他事故,還好一些,畢竟那是單純的技術問題,可這是玩忽職守啊,處分肯定很重,說不好還會開除。
苗苗已經準備攬下所有責任,畢竟李陸飛也受到牽連。
出了這種事,當然不能讓一個女孩子把責任全都扛起來,何況作爲值班醫生的李陸飛本身就有責任。
“算了,還是實事求是的講吧,反正我也是實習生
,最多不能在這個醫院工作而已,怎麼也不能拿你的正式工作做擋箭牌……”
李陸飛要是丟了轉爲正式醫生的機會,比苗苗自己丟了工作還要難受,急的眼淚都出來了:“陸飛哥哥,我是真的……”
“別說了,你們倆都是正式職工,一會回去之後,你們倆就把責任往我頭上推就可以了……”
“陸飛哥哥,這不行,你的工作……”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回去吧。”
三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男女在大街上,十分顯眼,很快就引起了一個人注意。
這是一位穿着粉色女士襯衫的女孩子,約莫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正急急忙忙的走過來:“請問,你們是第三醫院的醫生麼?”
“是啊。”
粉襯衫立刻就眉開眼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讓李陸飛不由自主的想起一種以狡猾著稱的小動物:“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準備去第三醫院呢,明明記的就在附近,卻記不起具體方位了,能帶我去嗎?”
“跟我們走吧,我們也正要回醫院呢。”
一路上,李陸飛和苗苗都在低聲的爭持着責任的歸屬問題,粉襯衫就跟在他們身後……
住院部二樓的大廳裡,趙玉環正口乾舌燥的和劇組的幾個人解釋着什麼,遠遠的看到李陸飛和苗苗等人回來,卻見不到那個病人,就曉得沒有找到。
趕緊跑過來小聲說道:“陸飛,劇組的人一定要見到人,我看這事是瞞不住了,還是通知林副院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