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快逃!”瀕臨死亡的恐懼令乾璇的瞳孔猛然一暗,竭盡全力地吼出他所能發出最大的聲音,被大蛇纏住壓傷的五臟六腑徒然一痛,一口猩紅的鮮血便從他喉嚨裡噴了出來!
從另一邊樓梯被半扶半押上來的藍慕容上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乾璇嗆血的一幕,胸口驟然一痛,伸手推開那兩個北漠兵就一瘸一拐地朝她衝了過來。
“殿下,你怎麼了?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慕容,蛇……快跑!”對面流着淚的人兒,悽美,決絕,白色的裙衫印着點點紅梅,像一隻不顧一切的飛越滄海的蝴蝶,已經被內傷折磨得發不出多少聲音的乾璇虛弱地吼叫着,可是沒有用,無論他怎麼叫怎麼阻止,她還是衝了過來,衝進了他懷裡。
“殿下,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看清乾璇身上的傷和嘴角那抹鮮紅的那一瞬,淚腺就已經分崩離析的藍慕容又哭又叫地對着乾璇摸了又摸。
眼看那兩個押她上樓的兩個士兵就要過來了,纔想起來自己有正事要幹,連忙捧着乾璇的頭就墊起腳對着他的脣親了過去。
“該死的,本王可不是好心成全你們敘舊的,來人,把他們分開!”從頭到尾都被那梨花帶雨的美人忽略的北漠王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所以說,女人就是女人,都死到臨頭還在這兒哭哭啼啼!
不過美人兒你放心,看在你長得這麼惹人憐愛的份上,本王會好好疼愛你一場再送你去地府給本王的九兒賠罪的!
“放開我,殿下,臣妾不要離開你!”藍慕容哭喊着抓住乾璇的衣服不肯或放,眼睛更是一瞬也不敢眨地看着他愣住的臉:吐下去,快吞下去。
“……”本宮真的沒你那演技!
乾璇猶豫着,踟躕着,勉爲其難地嚥下了剛被她餵過來的藥丸。
就不知道,這毒藥,是慢性的,還是見血封喉的。
不過,可以在死之前,看她一眼,自己也該知足了!
看到乾璇的嘴角泛起了一絲不知是苦澀還是滿足的笑意,眼神也由
恐慌,絕望,變成留戀,纏綿,被迫抓離他身前的藍慕容嘴裡繼續淒厲地叫喊着,心裡卻滿頭霧水地吐槽開了,怎麼回事,自己不過喂他吃了一顆琳琅給的治內傷的丹藥,他這一臉生離死別的留戀表情是要鬧哪樣?
“嘶……”突然,一陣冰涼的觸感從脖子後面傳了過來,藍慕容的嘴角猛地一抽,臥槽,是當初在康山曾對自己這個身體發過情的那條蠢蛇!
雖然當時用這個身體的人是傲月,而面對它的“深情”,傲月用一把大火熱情地迴應了它。
沒想到這個蠢貨不但沒被那場火燒死,還成了從那馭獸師那裡得到靈感的北漠王的寵物!
藍慕容在腦海裡迅速地過了一遍這條蛇的生平,臉上卻已經露出了專業的看到大蛇的弱女子的惶恐反應。
看到藍慕容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小可憐模樣,北漠王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隨着城門下護城河上的吊橋砰地一聲被拉上的響聲響起,堅信藍慕容這個絕色大美人再也逃不過自己手掌心的北漠王猛地收住笑,示意已經用身子纏住了藍慕容的大黑蛇將她帶過來!
讓北漠王大吃一驚的是,大黑蛇這次並不聽話!它不但沒有聽話,還猥瑣地裹着她嬌小的身子朝後退了一步,高高揚起的腦袋更是猥瑣地掉下了口水!
“該死的畜生,你這是要跟本王搶女人?”北漠王勃然大怒地狠錘了一下放置酒肉的桌案,從懷裡取出一根短笛來。
隨着一陣節奏迅疾如風的低聲響起,正竭力忍耐着身上的緊纏着的蛇身帶來的不適和空間的藍慕容只覺得身子突然一鬆,那大黑蛇就難受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砰!但凡被它的尾巴掃過的地方,瞬間成爲一片狼藉!趁機脫了身的藍慕容連忙抓住機會就朝乾璇那邊跑,開玩笑,這條蛇發起狂來可是連一人粗的大樹都可以掃倒的,萬一乾璇被它用尾巴招呼一下,那他這剩下的半條小命也該沒了!
“側妃娘娘是嗎,你要是再亂動一下,本王立馬讓你的太子殿下成爲這畜生的食物!”突然,一
道暴戾的,陰狠的男聲,狠狠地貫徹了藍慕容的耳膜,她全身猛地一震,僵在了原地。
幾滴來不及滑落的淚水溢滿了她水波粼粼的眸子。
緩步繞到她身前的北漠王看到她那悽美動人的絕色麗顏,略帶可惜地挑起她的下巴:“長得美是美,說實話,本王還真是捨不得殺了你這婦人,可是你們漢人有句話說的太對了,最毒婦人心,誰能想到,本王能征善戰的九王子,會死在你這樣一個只會用弓箭射小鳥玩的婦人手裡呢!”
他愛恨交織地看着她倔強的雙眼裡不肯滴落的那幾滴淚珠,用眼神示意了一番隨侍左右的婢女。
很快的,兩個婢女便伸手搜起藍慕容的身來,將她渾身上下摸了一遍,這才一臉喜色地彙報道:“啓稟大王,沒有利器!”
“哈哈哈!”北漠王仰天長笑,但是笑着笑着,他的脊背突然一寒,因爲,他感覺到他的胸口突然一痛,像是有什麼東西扎進了他的肉裡!
他震驚地低頭一看,發現那是一隻女人的手!只是她的五個手指,已經有一小節刺破了他厚實的盔甲,抓進了他的肉裡!
“啊!”
剛剛給藍慕容搜身的兩個婢女,沒想到她會把擡起來配合檢查的右手毫無徵兆地扎進大王的胸膛裡去,兩人異口同聲地慘叫一聲,就雙雙嚇暈了過去!
“讓他們給我家殿下鬆綁,不然老紙就把你的心臟抓出來!”藍慕容忍着噁心收緊了一下五指的力道,痛得面部已經痙攣了的北漠王嚎叫一聲跪在了地上!
而城牆上的士兵們,早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得手裡的武器都差點掉了!
就在這時,已經沒有笛音折磨於它的大黑蛇也掙扎着從地上重新擡起了腦袋,他歡快地跐溜一下竄過來伸出蛇信子舔了舔藍慕容的臉,噁心得藍慕容哇哇大叫:“你這條死色蛇,給老紙滾遠點,不然老紙還送你一把大火!”
像是聽懂了她的威脅似的,大蛇的腦袋怯怯地後退了一下,突然,它的目光,和藍慕容的一起,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地上那根短笛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