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0女人何苦爲難女人(三更一)
當突然被兩個出色的男人同時宣告追求,誰也推拒不開的時候,時年選擇的辦法是誰都不理,兩個都遠着。
她將兩個人的手機號都設爲黑名單拒接,然後安下心來工作。
因爲馬克的案件,她自己也不小心成爲了名人,被諸多媒體各種提及。倘若她自己再學不會亂中取靜,在一片噪雜裡保持自己安靜的心,那她就真沒法活了。
葉禾也明白她的處境,自動幫她過濾一切有關馬克案件的報道。所有閱讀同行報章的工作,葉禾全都一力承擔下來,只讓時年安心寫稿凡。
只是葉禾看了幾天也發覺了有一點不對勁,忍不住跟時年嘀咕:“怎麼沒見熊潔的文章?”
時年一怔,隨即會意。
是啊,這樣一個彙集了她前夫向遠,緋聞對象湯燕卿,再加上法庭上橫空出世的皇甫華章的庭審,熊潔怎麼會不添油加醋大寫一番,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葉禾見時年也在發愣,便忍不住湊過來低低道:“……是不是湯家施加了影響?謦”
時年便也蹙眉,不能不承認葉禾的猜測自有道理:熊潔的文章不僅僅是在揣度她和湯燕卿的關係,更是影射到了湯明羿的選舉。這自然是湯家和湯明羿的競選團隊所絕對不願意看見的。
“也許有可能,不過我沒聽湯sir說起過。不用管她,她寫什麼文章、不寫什麼文章,咱們都不理她就是。”
葉禾便也放心一笑:“就是!”
時年又接了幾個電.話,都是同行邀請採訪的,她都小心地解釋瞭然後婉拒。
接完電.話,她還是決定出去。自己的手機可以設黑名單,可以拒聽,可是辦公室的座機總沒辦法不接聽,這樣再耗費口舌下去,她真的不用幹別的了。
跟葉禾打了招呼,時年離開公司,驅車去看羅莎。
羅莎的恢復很快,當時車禍後看似很嚴重,但實則都是硬傷,治療和復原都相對容易些。時年走進去的時候,羅莎已經可以坐起來,正興致勃勃地看報紙。
時年進去掃了一眼,就知道羅莎看的是有關她的報道,便忍不住做了個鬼臉:“幹嘛,你關注這個案子的焦點不在阿遠那,反倒轉到我身上了?別告訴我,你其實是暗戀着我呢。”
羅莎也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兒:“真不好意思,姐姐我對女人不感興趣。尤其是你,就算你把自己整成男人,我也沒興趣。”
時年便忍不住笑了。
雖然兩人見面說話還是這麼脣槍舌劍的,但是無疑心底卻是輕鬆的,所以便也覺着能這麼說話,不用藏着掖着,挺自在的。
羅媽媽見兩人這個說話的場面,有些擔心。時年便上前輕輕拍了拍羅媽媽的手臂:“阿姨您放心,我不會欺負病人的。我給您替班,您上街去逛逛吧。”
羅莎也毫不示弱:“切,就算我受了傷,她也不是我對手。媽你不知道,當年她只有被我氣得直哭的份兒,而且不敢公然哭,還得躲起來哭……”
時年和羅媽媽同時朝她望去,尤其是羅媽媽。羅莎這才訕訕地住了嘴,也覺自己有點過分,別開頭說了聲:“對不起。”
羅媽媽歉然朝時年望過來。
時年認真掂對了自己的心情,卻沒找見本以爲會有的難過。於是便也釋然一笑,安撫地望向羅媽媽:“都過去了,我跟她現在已經沒仇了。您放心去逛逛吧。”.
羅媽媽走了,時年走過來,徑直繞過牀,站在羅莎面前。
“你既然有種說剛纔那番話,又何必要轉過頭來,不敢面對我?說夠了麼,沒說夠的話,那就看着我的眼睛繼續說。我今兒讓你一遭兒都說夠了,說夠了以後就別再說出來丟人現眼了。”
羅莎面上倏地一紅,瞪圓了眼珠子:“你說誰丟人現眼?”
時年抱起手臂,“你說呢?那些話說出來真的能讓你自己心裡頭痛快麼?如果你心裡真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趾高氣揚,那你怎麼不敢看我的眼睛,怎麼不敢面對你媽媽?”
羅莎霍地擡眸:“那話現在聽起來是有些丟人,但是我沒什麼不敢說!因爲我不是三兒,我是認識阿遠在你之前!”
時年也不客氣:“要玩兒這個文字遊戲麼?那也簡單,用不用我把阿遠從小的初戀都搬出來,數數你是位次上的第幾啊?那說不定還沒有三兒這麼靠前呢。”
“你!”
羅莎絕望地發現,自從時年跟向遠分居之後,她竟然一日一日地越發說不過時年了。
眼前的時年彷彿是正式進.入了記者的角色,充分顯露出記者伶牙俐齒的職業素質來。再不是從前經常被她嘲笑,說連個恰當的英文詞彙都找不到的那個時年了。
時年是怎麼發生這樣變化的呢?她只覺迷惘。便忍不住問出來:“你這伶牙俐齒是跟誰學的?你還是從前的那個笨嘴拙腮的時年麼?”
時年也被她問得一愣,自己回想一下,好像最近已經
有一段時間再沒發生過對詞彙拿捏的困難了。就算在法庭上面對雙方律師的時候,她也能夠從容應對,沒再發生過從前面對向遠大片英文的時候那種無力承受的迷茫。
可是個中緣由,她自己一時也說不清爲什麼,只是歪了歪頭:“……也許,是因爲我跟阿遠離婚了,你我之間的仇恨再也沒有意義了的緣故吧。”
這樣說來,羅莎自己也覺氣餒。
是啊,人家都離婚了,向遠卻還是不肯要她。現在她再跟時年吵,還有什麼意思呢?.
時年也覺唏噓,便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羅莎,咱們吵了這麼多年,各自也都流了不少眼淚,傷過許多的心。現在就算了吧,饒了對方也饒了自己。咱們別吵了,好好說說話吧。”
時年說完了便自在地拿了個蘋果,動手幫羅莎削着,果皮完整地打着旋兒下落,中間未曾割斷過。由此可見她是真的平靜了下來。
羅莎看得有一點傻,忍不住問:“那你爲什麼還來看我,還給我做飯,還來幫我媽替班來陪我?”
時年妥帖地將果皮收好,將削好的蘋果遞給羅莎。
“誰讓你父母都不在本城,阿遠又不方便來陪你,我是你認識的爲數不多的人之一。孽緣也是緣,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受傷了不管。”
羅莎咬牙:“你還不是想從我嘴裡套話,想把我的事寫出來賣錢!”
時年便也沒否認:“我是記者,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我也不跟你否認。可是你也要弄清楚,我是記者卻不是警探,所以你沒有義務回答我的提問的。你愛說就說,不愛說就不說,我沒權強迫你的。就算你不說,我該來還是來,這不矛盾。”
羅莎又啞口無言,恨恨地垂下頭去使勁咬着蘋果。
兩人之間靜默下來,有一點小小的尷尬。
時年便起身幫她收拾那一疊報紙雜誌。無法不留意,她還是故意將焦點在向遠身上的相關報道都壓在最下頭了。
她明明還是放不下向遠,可是因爲向遠再度拒絕,所以她便也生了氣,想讓所有人都以爲她不再在意向遠了。
可是事實上,壓得越深的,反倒纔是越在乎的。
時年便柔聲說:“阿遠的官司輸了,估計林奇家族一定會解僱阿遠……羅莎,這樣一來華堂就隨時還可能有危機。如果連你也不幫阿遠了,那他就真可能被奪走華堂。”
羅莎咬牙望來:“你還知道!他爲什麼會輸了官司,他一定是對你舊情難忘,所以根本就沒盡全力!”
兩個曾經是情敵的女人,彼此之間的氣場總是有衝突的,瞧,這不說着說着又要掐起來?
時年便退了一步,故意吐舌一笑:“是就是,那又怎麼了?這也是他欠我的——當年他跟我爸發誓說要一生一世保護我,像我爸似的那麼保護我……誰讓他沒做到。”
她說完凝視羅莎的眼睛:“好了羅莎,方纔的只當是笑話,你別當真。我跟阿遠真的是已經結束了,你看我對你的態度你就該明白,我是真的已經全然放下他了。”
說完了心下還是不無傷感。爲了爸,爲了爸臨終時候的那個託付;也更爲了,那個真正在黑暗中陪伴過她的人。
如今跟向遠的婚姻已經了結,可是那個人又在哪裡?
羅莎見時年沉默下來,便忍不住盯着時年看。時年吸了吸鼻子擡起頭來:“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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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早晨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