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這次選我,還是他?(2更2)
時年嚇得趕緊一腳踩下剎車去,車胎摩擦在路面上,發出長長一聲尖叫才終於停了下來。
與擋在車前的皇甫華章只差一隻手的距離。
時年解下安全帶從車子裡下來,腿都軟了,撐着車門才勉力站住。
“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皇甫華章依舊穿回了他那一身黑色的西裝,朝着時年微笑:“我幫你測試一下你這‘新車’的剎車距離。崾”
時年深吸口氣:“一點都不好玩兒,所以拜託先生你別再玩兒了,行嗎?”
皇甫華章走上前來,高高的個子立在她身邊,凝着她的眼睛,竟像個大孩子似的認真點頭:“好,我聽你的話。躪”
時年心下一軟,輕輕閉了閉眼,扶住車門問:“……先生的腿,這麼飛奔過來,要不要緊?”
“要緊。”
他尷尬地笑,也伸手扶住了車門,撐住自己的身形。
“我是從窗子裡看見你突然轉身要走,可是我多年的教育不容許我在樓上放聲大喊,我便也顧不得了我的腿,便這麼奔下來。如果不是因爲你,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這雙腿還能跑這麼快,這麼穩。我本來以爲我這輩子都不能這麼跑了的。”
他撐住車門,認真垂首看她:“別走。”
時年垂首盯緊他的腿,忍不住難過,便認真點頭:“先生,實則我欠你一聲道歉。上次在‘彩虹’,我急着想去看王川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案犯,所以也忘了扶着您走回車子,就自顧打了車走了。等車子轉過街角,我看見夏佐上前去攙扶您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時年深深垂下頭去:“我上次的行爲,一定叫您失望了。”
他輕輕笑起來,笑聲輕柔和緩,一減他從前的高傲:“我不否認,當日是有一點小小的發脾氣。可是你知道麼,我是男人,而且是死要面子的那種男人,所以從小到大都絕對不容許被人攙扶的。寧肯跌倒,寧肯要自己狼狽地爬起來,也絕對不肯依賴旁人。”
他深深垂眸望來:“尤其是在你面前。我永不希望自己用那副不良於行的姿態面對你,所以你急着走開,對我而言反倒是一種解脫。”
他說着擡眸去望僵立在一旁的夏佐。
“你別怪夏佐。他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外人只看得見我的清高孤傲,卻看不見我復健時候的疼痛,可是我那樣一面卻都落在他眼底。他是忠心的僕人,是盡職的保鏢和助手,他維護我、協助我,同時也心疼我。所以他有時候難免情急之下爲了保護我而說一些重話,甚至做出些過分的事來……我都替他向你道歉。”
他垂首緊望住她的眼睛:“別生氣了,好麼?”
時年便垂下頭去,輕輕點頭:“好。”
皇甫華章開心微笑,伸手拖住時年手腕:“走,我們進去吧。”.
時年隨着皇甫華章走進那座奢貴得有些囂張得城堡裡去,沒人留意停在遠遠路邊的一輛車子裡,湯燕衣正舉着長焦鏡頭,將兩人的情形都攝入了鏡頭。
這段時間她不間斷地追蹤皇甫華章,找到了他的住址。
只是並未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卻沒想到今天撞見了他與時年如此親密.
皇甫華章沒領着時年進客廳,而是直接將他帶上了樓。
二樓有他私人的會客廳。規模沒有一樓的客廳大,卻更私密,更舒適。
夏佐親自爲兩人上茶,是傳統的中國茶,沒有加糖加奶,讓時年喝得舒服。
他緩緩啜了一口茶,才擡眸望向她:“你來得急,該是找我有事。說吧,是什麼困擾了你?”
時年便將茶杯放下,兩手捧着湊在膝頭:“……我想拜託先生幫我找個人。我擔心那個人失蹤了。”
“哦?”皇甫華章眯眼望向時年:“誰?”
“《黑幕》的記者:熊潔。”
皇甫華章揚了揚眉:“你的同行。這麼緊張,怎麼,是你閨中密友?”
“不是,”時年尷尬笑笑:“甚至正相反,是競爭對手,是對頭。”
“那怎麼還想找她?失蹤了豈不是更好?”他微微揚起下頜,目光裡又悄然攏起仿如天生的傲然。
時年要了搖頭:“可能人生在世,有時候需要在對手的身上去尋找自己存在的價值吧。所以她忽然失蹤,我反倒可能是第一個察覺到不對勁的。”
皇甫華章伸手去拿茶杯,神態更加怡然輕鬆,疊起長腿又啜了口茶才道:“失蹤人口……我記得警局有專門的小組負責此類案件,所以你應該去報警。”
時年忍下悄然嘆息,搖頭道:“不宜報警。首先我不是她的親屬,其次不是她的同事,所以我連報警的資格都沒有。其次現在也還說不清她具體失蹤了多長時間,如果不滿48小時的話,警方也不能受理。”
皇甫華章淡淡垂眸,修長的指尖輕輕敲着杯沿:“那你跟她的同事們
確定過沒有,說不定她是出差或者採訪去了。”
時年點頭:“確認過了,而他們也有這個說法,說熊潔的確是曾經許多次外出採訪而多日未出現在辦公室的情形。所以他們沒報警……可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她目光盈盈,憂色重重地望過來:“先生,我就是擔心她出事了。”
皇甫華章坐得筆直,優雅垂眸望向手中的骨瓷茶杯:“你這麼說,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你至少得讓我知道你爲什麼這麼認爲。”
“因爲上次的那篇稿子。”時年便將熊潔上次影射她和湯燕卿的關係,從而引起了湯明羿競選團隊注意的事情簡要複述了一遍。
皇甫華章面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變化,他甚至沒擡眸來望時年,只是依舊望着手裡的茶杯。陽光從大窗子裡漫進來,落在白透瑩潤的骨瓷差距上面,漾起一片清光,倒映在了他的面上。
他垂首的模樣,便更多了幾分標緻動人的味道。
“就算你與她非親非故,就算未必失蹤滿了48小時,你也依舊還是可以報警啊。就算失蹤人口組不受理,你也還有燕卿。”他說着終於擡頭望過來:“那天你不是正好去過警局,見過燕卿麼?又何必要跑來找我?”.
時年深吸一口氣:“您也說了,這樣的案件歸失蹤人口組負責,他是重案組的,不直接負責這類案件。除非確定是連環殺手,或者是變.態心理的綁架犯帶走了熊潔,纔會歸他來處理。”
“不是這個原因,”他輕笑了下:“念,你得讓我明白你的心,我纔好權衡如何去幫你。”
時年騰地起身,“那算了,不打擾先生了。先生好好休息吧,我告辭。”
“坐下。”他凝着她,不容抗拒地柔聲命令。
時年一頓,卻攥緊了包包,一副不肯妥協的模樣。
他依舊優雅地端着茶杯,左手託碟,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細細的、造型優雅的杯把兒。人跟茶杯渾然融爲一體,這樣的男子,便連選一套茶具,都全然附和他的氣質和審美,半點違和都沒有。
知道時年在悄然打量他,他便也沒調上目光來,而是輕垂眼簾緩緩說:“你之所以來找我,沒有選擇報警和告訴燕卿的緣故,就是你擔心熊潔的失蹤與燕卿父親的競選團隊有關。你也說了,她上次的那篇稿子得罪了湯明羿的競選團隊。說白了那篇文章影射了你、向遠和燕卿,實則都不要緊,畢竟你跟向遠畢竟已經離婚了的;可是那稿子對湯明羿的競選卻會產生現實而嚴重的影響。”
時年梗住。
皇甫華章終於緩緩擡起眸子來:“念,你很擔心是湯明羿,或者是他的團隊劫走了熊潔,是不是?”.
湯燕衣回到警局,進了關椋的電腦室。將拍攝的照片導入電腦,藉助關椋那九塊顯示屏一起查看。
湯燕卿跟賈天子、關椋也正好一起走進來,迎面便撞見這鋪天蓋地而來的圖像。
湯燕卿便一眯眼。
照片裡近景和遠景都有,其它的倒也罷了,只是皇甫華章平伸雙臂站在車前;以及他和十年都立在車門邊,兩人都手扶着車門,而他卻垂首隻凝望着時年的眼睛的幾幅畫面叫湯燕卿目光迭閃而過。
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皇甫華章握住時年的手,牽着她走回城堡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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