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盛夏……”
細小的聲音不斷在夢中呼喚她,盛夏皺了皺眉。
“盛夏,快起來!”
聲音帶着些急躁,隨後她被人粗暴地推搡着,盛夏終於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房間裡幽幽地亮着一盞油燈,昏黃的光芒照亮了身側呼喚她的人的臉,是阿娜妮。
轉過頭看了看天色,應該還是午夜的時候,盛夏極爲不解地看了阿娜妮一眼,“怎麼了?”
“出來。”阿娜妮對着她招了招手,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盛夏掀開毛毯,爬下長椅,看見一旁的牀上薩利赫仍在沉睡中。長長的睫毛在俊朗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呼吸勻稱,安詳寧靜。
想起剛纔他對自己的照顧,盛夏心中一暖,將毛毯捧起來,打算爲他蓋上。然而就在她走到牀邊放下毛毯的時候,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在暗夜中似乎帶着某種光彩,熠熠發光。
這男人半夜醒着,是警醒還是根本就沒睡?
盛夏被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忽然薩利赫對她一笑,將手指豎在了脣間讓她不要出聲。雖然不理解他的意思,但是盛夏還是點了點頭答應。繼續將毛毯鋪好,盛夏退後幾步對他行了個禮表示感激。
薩利赫伸手揮了揮,盛夏會意轉身離開了房間。
輕輕關上房門,盛夏一看到阿娜妮就出聲詢問:“爲什麼半夜把我叫出來?”
“女奴侍寢不能留宿過夜。”阿娜妮簡單地解釋了一句,拿着油燈在前面帶路,“昨晚過的怎麼樣。”
“呃……”盛夏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沒怎麼樣。”
阿娜妮的腳步頓了一頓,“沒怎麼樣是什麼意思?”
“就是什麼都沒發生的意思……”
“哦,就是說陛下沒有碰你。”阿娜妮的腳步繼續往前挪動起來。
“嗯。”盛夏應了一聲,想說話又覺得這個話題太尷尬,一時也只能閉上嘴跟着阿娜妮悶頭走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盛夏總覺得阿娜妮走的似乎有些急。今天的阿娜妮是不是不太對勁,按她的脾氣不該感嘆一大堆“錯失良機啊”之類的話麼?
走過一個拐角,阿娜妮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面前。獨自一人落入一片黑暗之中,盛夏心中一空。
“阿娜妮?”
她試探着呼喚,卻沒有聽到迴應。
阿娜妮呢?她去哪裡了?
盛夏皺着眉走了幾步,就在這時,她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拿着武器,表情十分不友好的侍從。
“呃,大哥,你夜巡路過麼?”悄悄後退一步,盛夏勉強在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問道。
然而那個侍衛卻沒有回答她只是高聲喊了起來,“她在這裡,快抓住她!”
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抓她?!
“快,她在達拉勒那裡!”
大隊人馬奔跑的聲音傳來,心中莫名緊張,盛夏轉過身拔腿就跑。雪白的石柱分割了森冷的月光,光暗交替間,意識越來越模糊。
腿開始酸脹,鼻腔內一片乾澀,忽然腳下一絆,盛夏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
好痛……站不起來!
無數雙鞋子落在了視野中,金屬反射的月光冷冷的落在盛夏的臉上。她知道自己正被無數武器指着,不敢隨意亂動。
忽然,那些皮質劣等的皮靴紛紛分開,一雙精緻的長靴落入視線。
“抓起來,關進暗室。”
無情的聲音從頭上飄落,盛夏擡起頭,對上了那雙深邃冰冷的眼。
格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