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幫幫我嗎?幫我逃離自己雜亂不堪的思緒,將我從自己的思想渾水中拉出,帶我逃離到一個乾淨清新的地方。
我的腦袋像是一直不太清晰,我甚至連自己的感受都不能真正的明白。我猜測着一切,懷疑着一切,接受承受着一切,卻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所有。誰能來幫幫我,我的腦袋裡好像有兩個人在爭吵,誰來幫我把她們都趕出來。
——卓顏染的日誌這個世界真是神奇不是嗎?隨隨便便一件事,或是一個人就能改變變一個人的一生。
本以爲自己出生於一個普通家庭罷了,卻哪知自家奶奶居然是黑幫的頭目,現在自己則繼承了她的“偉業”,從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搖身一變成了凌摩堂的新少主。這些事也罷了,最重要的是……
坐在沙發上慵懶的靠着椅背,搖晃着手裡的紅酒杯,少年的眼神突的從柔和變得鋒利起來。修長乾淨的手指也猛的收緊,像是想要把酒杯就這樣給生生捏碎,停頓兩秒後江浦澤猛地站起身來,揮手將酒杯往前砸去。
酒杯摔在雪白的牆上,應聲四分五裂,暗紫色的紅酒鋪灑在牆上勾出美麗的輪廓。正在門外走廊打掃衛生的阿嫂聽見這一動靜,猛地怔了怔,睜大了眼睛盯着房門口也不敢輕舉妄動。自從她來這裡不久她就明白,沒事千萬不要隨便打擾那個少年,雖說這家主人看上去年齡小,可脾氣卻不小。
門內的江浦澤摔完酒杯後火氣更怒了,他垂在褲邊的雙手不自覺的狠狠拽成拳頭,他環顧着四周
那些玻璃製品。他的腦子,他的心都告訴他,他還想砸,把這些東西都砸個精光,把能砸的都統統摔碎。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該,因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到頭來想砸的並不是這些東西,而是那個人,他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拆他的骨,吃他的肉……總之他就是想要把他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深吸一口氣後沒有人讓他感覺到冷靜,卻只覺得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兒。伸手拿過扔在牀上的外套,一邊走出房門一邊穿上外套,頭也不擡的囑咐用人將房間打掃一下後便自己開着車往家的方向開去。
他想着一會兒回家該怎麼跟林峰談,他想起昨天飯桌上林峰還唉聲嘆氣的告訴他,家裡的錢已經花光了,他準備將房子賣掉,換一間小一點的,把卓顏染的爸媽也辭掉,過回以前的生活。
實際上他說的這些,江浦澤覺得都跟自己沒太大的關係,只是林峰不知道,不知道他現在是個有錢的主,更不知道江浦澤現在住的別墅開的名車,是他自己這輩子想都別想的。但是他的一句話讓江浦澤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那就是林峰打算要回當初因爲卓顏染的事而墊上的錢。
江浦澤覺得想笑,可是嘴角怎麼也提不起來。當初是自己求他一定要幫幫卓顏染的,林峰不可能不知道卓顏染在他心裡的位置,而現在卻蕩着自己的面說出要找卓家拿出這筆錢的話,這擺明了就是讓他覺得難受,讓他變得難堪。
或許是幾個小時前自己並不知道林峰說這句話的用意爲何,但在遇見張金貴後
,再加上阿剎那番話語,江浦澤算是明白了個透徹。
阿剎說過在奶奶向他交待遺囑的事時,林峰曾在門口偷聽,這就說明他現在或許知道奶奶留給自己遺產的事情,那他那句向卓家要回錢的用意就是讓江浦澤給他一筆錢。
“少爺好!”
江浦澤回過了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門口,警衛正爲他拉開大門鞠着躬。
他想起自己從未把車開回家過,理由很簡單,因爲這車不是林峰給他買的,爲了不讓他生疑自然是不會開回家的。停頓兩秒後,黑色邁巴赫依舊開了進去。
是到時候跟他攤牌了,江浦澤想。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林峰拿着遙控器看向走進來的人,注意到自己兒子並非穿着校服而是穿着一身西裝後更是奇怪,“不用上課嗎?”
江浦澤低着眼看也不看對方一眼,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慵懶的坐在沙發上,過了半響纔對着目瞪口呆的林峰說道,“說吧,你要多少錢。”
“你……”
林峰並非是被自己兒子如此惡劣的口氣給氣得氣結,而是想不到對方在突然之間這麼直接,沉默半響後,他起身關掉電腦,“書房說。”
跟在身後的江浦澤看着比自己矮一個頭的林峰的後腦勺忍不住扯起嘴角,眼神卻異常鋒利。
他知道不管對方怎麼說,都不會給林峰半個子兒,他只是想來聽聽林峰滑稽的語言,來看看他的醜態。他想要粉碎掉自己對林峰僅存的一絲情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