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顏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不可自已的大聲尖叫起來。
她用手摸了摸身上那些清晰可見一塊一塊的紅色,轉頭張大了眼睛看着立水格,“你們家的牀單是不是假冒僞劣產品。”
她以爲那是過敏嗎?
立水格忍不住揚起嘴角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帶着一些戲謔的回答道,“是吻痕,千萬不要被你爸爸媽媽看到噢,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不出所料,視線裡的小女人倏地漲紅了臉,移開視線一臉不自在的模樣,爾後低着頭推開靠在門旁的他走出去。
卓顏染剛剛走出洗臉間的門沒幾步,擡起頭來猛地看着那張牀怔怔的發呆。
她記得剛纔那張牀的牀單和被套好像是暗灰色來着……怎麼現在變成了醬深藍……除非是有人來換過……她記得她被他攔腰抱起離開那張牀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那朵紅花……
“牀,牀單……”
“怎麼?”
“我是說……怎麼變成這個顏色了……”
“噢……我叫傭人來把它給換了。”立水格越過她坐在牀上,一臉疑惑的看着她,“怎麼了?”
完了……卓顏染的腦袋在那一刻耷拉下去,一定被看見了,一定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了。
想到這裡,她的頭低得更厲害,臉得燒得厲害。
立水格繼續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時間彷彿凍結了一般,突然,對面一動不動像木偶一般的人,擡起頭來環視四周,像是獵豹尋找到獵物一般,往沙發走去。
拿起自己的衣服,又迅速扭頭回到洗臉間嘭的關上門。
坐在牀沿的的男人盯着緊閉的門,扯起嘴角無奈的笑了笑,起身走到玻璃櫃前拿出一瓶酒來自斟自飲。
那個女人是在廁所裡挖金子嗎?這麼久還不出來。
立水格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回味着剛纔的一切,彷彿就像是做夢一般。
不難說,他覺得他們的發展似乎跨了一大步,讓他至今都有些緩不過神來。如若不是剛纔真實的觸感,他也會認爲自己只是做了一個春夢。
揉了揉眼睛,睏意來襲。他扭過頭看着依舊緊閉的洗臉間的門,真想立馬抱着她好好睡一覺,這兩天實在是太累了,明天早上還要趕到城南小鎮去找那個叫唐子歸的男人。
直到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看着鏡子裡的鏡子發了一會兒呆,卓顏染纔打開洗臉間的門走出來。
那個男人已經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她湊近了一點看着熟睡中像嬰兒一樣的他,冰冷,高貴,驕傲都消失不見,就像一個鄰家男孩一樣。
她緩緩的躺在他身邊,拉過被子縮進去,盯着他緊閉的雙眼微微出神。
時間分分鐘的流逝,她感受着他溫熱的鼻息,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輕撫他輪廓分明的臉,他卻猛地一翻身,嚇得他連忙縮回手,緊閉雙眼,假裝睡着的模樣。
靜靜的等待了兩秒,再沒有任何動靜。
卓顏染緩緩的睜開眼,看見他後背突出的蝴蝶谷,於
是緩緩的貼上去,伸手從身後抱住她,張開嘴,喉嚨有些乾澀。
立水格其實一直都沒有睡着,只是靜靜的閉上眼睛假裝熟睡的模樣,看看她究竟會做些什麼。
被她從伸手緊緊抱住的那一刻,他多想轉身將她抱在懷裡。
就在他準備轉過身去時,他聽到她絕美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只想抱着你的背脊不想放,爲何美的東西總叫人感傷……”
那一夜,他再也沒有睡着過,只等身後的人兒再無任何動靜後,才轉身輕輕將她摟入懷裡,直到天亮。
江浦澤開始很少回家,時不時留在奶奶留給他的別墅裡過夜。
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進來,他艱難的睜開雙眼。
凌晨回到這裡以後,他完全沒有睡意,因爲回城南小鎮找到那個人,聽完那個人所說的一番話,讓他能安然入睡真是太難了。他只是一個人孤獨的呆在這棟別墅裡,喝着酒,流着淚,哭得一塌糊塗。以至於現在起身,頭痛得快要裂開一樣。
“篤篤篤。”
“進來。”一陣敲門聲傳來,江浦澤揉着太陽穴,冷着聲音說道。
阿剎走進來,畢恭畢敬的站在他的牀前,看着自己的少主。
昨天他告訴少主有關於唐子歸的事後,少主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城南,但他知道,少主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還是憤怒。只不過兩個憤怒有所不同罷了,第一個是因爲唐子歸傷害卓小姐的事,第二個則是這件事連他也不知道卓小姐卻只告訴了立水格一個人。
不知道聽到接下來的這件事後,少主會怎麼樣。
“少主。”
“嗯。”
“卓小姐她……”
聽到那個稱呼,江浦澤猛地擡起頭來看着阿剎,“她怎麼了?又被欺負了?”
“不是……卓小姐她昨晚在立宅過夜。”
“什麼?”
這句話對他來說就猶如晴天霹靂,他看了看阿剎,又低下頭去,腦子裡一直咀嚼着過夜這兩個字。
“今早我回到立宅時,聽見女傭八卦談論的內容……說是昨晚卓小姐與立水格進了他的房間,爾後立水格叫人來換牀單,而女傭說牀單上有……”
“夠了!”江浦澤不可自已的扯着嗓子吼道,“不要再說了!”
阿剎乖乖的閉上嘴,看見依舊坐在牀上,躬着背,低着頭,頹然的少主,心裡並沒有過多的感受。
頓了頓後,他轉身走出門去,輕輕拉上房門。
江浦澤現在的心裡如窒息般難受,這個打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他不能接受,死也不接受。
“啊~!”
他大叫着猛地從牀上站起來,踹掉被子,扔掉枕頭,赤腳踩在木質地板上,把一切能砸的都摔在地上。
他感覺自己的心裡現在有一隻野獸,想要衝破他的胸腔,他抓狂的快要瘋掉。
他站在房間中央,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大口的喘着粗氣,胸口猛烈的起伏着,卻依舊冷靜不下來,嘴脣因爲生氣而劇烈的顫抖着。
他
以爲她是喜歡他的,可是不曾想到會等來這樣的事件,在他的記憶裡,卓顏染不是那麼輕浮的人,不是會做出那樣的事的人,唯一能說通的,就是受那人的*迫,或是被下了藥。
他要殺了他。
他突然想起那天自己開着車被卓顏染撞見時的場景,那時的她只是說她已經知道林峰中五百萬的事。那時候的他鬼使神差的就沒有把自己是凌摩堂新少主的事告訴她,現在看來正好,大概外界的人沒有誰知道自己是凌摩堂的新少主吧。
想到這裡他繞過那些碎玻璃渣,拉開房門,“阿剎。”
“是的,少主。”
“幫我準備一個面具。”
“是!”阿剎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扶着門的少年,突然扯起嘴角露出一抹鬼魅的笑來,眼神卻無比的寒冷,帶滿了殺氣。
立宅內。
立水格睜開雙眼,微微扭頭看了看頭枕着自己的臂彎睡得正香的人兒,忍不住扯起嘴角,滿眼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
小心翼翼的起身,從她的頭下抽出自己發麻的胳膊。看了看時間,不過才七點,她還可以再睡一會兒。於是起身替她蓋好被子,轉身去洗臉間洗漱。
洗涑完畢穿上襯衫,正準備打領帶時,他突然想讓她替她打領帶,可是轉眼一想,這個女人恐怕是不會吧。
於是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輕笑了一聲,打好領帶穿上西服。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就這麼抱着她一直睡下去。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聲拉回他的思緒,他看了看她的臉,轉身拿起手機走到陽臺,壓低了嗓音接起電話。
“喂。”
“少爺。”是阿彪,他視線派去尋找唐子歸的人。
“嗯。”
“那個……”
聽到這一聲抑揚頓挫的聲調,隱約間立水格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岔子。於是微皺着眉頭,眼睛看向遠方,無比冷靜的說道,“說。”
“您讓我們監視的唐子歸,昨天被一羣人帶到半山腰的一座小屋子裡……”
“然後。”
“等那羣人走的時候……我們進那個小破屋裡一看,唐子歸已經死了……”
聽到這句話,他的心裡有短暫的震驚和疑惑,但轉眼也都消失不見。只是沒再說話,繼續聽着電話。
“那幫人都穿着黑西服,雖然不認識,但我認識他們袖口的標誌……凌摩堂的幫徽。”
“凌摩堂?”
“是的,少爺……現在該怎麼辦?請您指示。”
“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辦,回來吧。”
“是的,少爺。”
掛掉電話,立水格依舊皺着眉頭,爾後轉身走進房內。
大概是那個唐子歸的人又惹事生非,所以才遭來最大黑幫的殘害吧,真是有夠倒黴的,不過這樣一來,到幫自己省了事,雖然沒能自己好好折磨折磨他,有一些遺憾和不甘罷了。
立水格走到牀邊,看着熟睡的人兒笑意又重新臉上,俯下身去,在她額頭印下一枚深深的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