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寒,典型富貴人家公子哥,從小接受的教育統統都是父親一手操辦,二十二年來老老實實,哪怕交友也極爲謹慎,就算是和稍微帶點戲劇色彩的紈絝子弟喝酒打屁被他苛刻的老子逮着也要活扒了一層皮,他活着的目的就是用一半的心思去完成學業,再花一半的精力去吸~允他老爹呼風喚雨手段的技巧和訓練自己能夠有一顆精算於商業戰場的頭腦,可謂是責任重大啊。不過話說回來,他扒掉身上那層光鮮外衣後剩下的也只有悲劇了,十歲就開始在家裡觀摩產業鏈一級機密董事會會議視頻,觀摩完之後必須要寫出在自己看懂聽懂的範疇內的理解,好在不算笨,每每都能讓他爹勉強滿意,只有一次因爲小孩子貪玩心思而心不在焉,那還捱了一頓皮帶湯,從此就如履薄冰,不存在有半分馬虎。
捏着昨天到手的iphone5樣板機,莊寒靠在人力資源主任辦公室的牛皮椅上仰起頭看着窗外的天,臉色沒有陸蒙臨威脅後應當有的憤怒,他只是滿臉憂愁,有些眉頭輕皺,他是商人,一切都要以利益爲重。
深思了許久,冥想通了的他沒有起身照陸蒙臨所說的去找他父親,也就是那位執掌商業航母產業鏈生死大權的刻薄總裁,他拿起手機,撥通王陣強的電話,電話接通後直接吩咐已經被軟禁起來的王總讓陸蒙臨接,王陣強方纔被陸蒙臨嚇的不輕,滿臉苦逼相道陸總不在。莊寒本來就耐心不夠,所以聽到他想要拒絕就皺起眉頭,語氣加重幾分道叫你做你就做,告訴他我不是想要跟他討價還價,而是有幾句剛剛沒來得及說的話要說,你轉達我的意思後他不會遷怒於你,如果你真要將個人安危排在最前面,那明天你就會被辭退,這些年的打拼也都付之東流。王陣強如今家庭美滿,剛剛的確有點怕莊大少爺仗着主動權在手裡跟其貌不揚卻狠到骨子裡的陸蒙臨周旋,真把人家搞火了可是真是宰了他們的,剛剛一言不合就見血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不過現在莊寒既然這樣說了,他提心吊膽下也稍微塌實一點,畢竟這分工作不容易,如果能和平解決讓他們快點逃脫狼窩又能保證接着順風順水,轉個話也沒所謂,所以就再沒猶豫直接應了下來。
陸蒙臨在死衚衕裡坐在地上欣賞藍天白雲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腳下堆滿了擁有精緻過了閉嘴的蘇煙,臉色陰暗不明,他低下頭,盯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王老’的這個號碼,猶豫半天也久久沒能按下,畢竟他不是一個喜歡隨便欠人人情的人啊,何況已經欠別人的夠多了。
負責監視王陣強的王孤息走到衚衕口瞧見他站了一會,然後輕輕走到他身旁蹲下,給自己點根菸,吞雲吐霧淡淡道:“真要幹我們就大幹一場,王哥還是這句話,你把我們兄弟三個當人,我們命就是你的,養兵千日總需那一時的用兵,否則就讓我吃白飯下了地獄後我會擡不起頭來做人,哦不,是做鬼,所以呢,你別顧慮太多,七個多億,加上今天截止到目前的成交額有接近八個億,有了這些錢以後就算是從頭再來也不會有太多玩路,我是這樣認爲,你和甲龍帶着錢走,我只需要和禮士兩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埋伏在上海,一個月內保證莊寒人頭在你面前,否則王哥就不配讓你叫哥”。
陸蒙臨轉過頭,一雙眼裡含有混沌不清,他有些呆滯的輕笑一聲,道:“哥,你也太把我當外人了”。
王孤息低下頭,輕聲道:“我沒爹沒孃沒老婆沒孩子,唯一的師傅也在快十年前就掛了,是你幫我葬的他,你記性不錯,應該記得的,甲龍和禮士也是啊,都是光棍漢,說白了,在如今對物質要求寧濫勿缺的社會,我們三個就算是幹最苦的活也拿不到一萬五千快錢的工資,買套房子都吃力,這種廢材,若還不能在他的專長上發揮出作用,那就死了算了”。
陸蒙臨靠着牆坐直身軀,轉過頭打趣道:“王哥,你啥時候這麼悲觀了?”。
王孤息白他一眼,回過身深深抽口煙,他視線停留在距離雙眼只有一米不到的牆壁,皺眉問道:“還想等他們妥協?”。
陸蒙臨思維停頓半響,緩過神後苦笑道:“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在明天之前,我也不想再玩一次東山再起”。
王孤息臉色衰傷,他何曾不知道陸蒙臨是顧及到他們,不過他最清楚這孩子的執拗脾氣,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能秒殺劉文郱的王大猛人嘆口氣,拿出王陣強交出來的手機遞到陸蒙臨眼前,道:“莊寒要求你接電話,說明了不是和你討價還價”。
陸蒙臨視線移到手機屏幕上,接過來握在手中,舌條舔~拭嘴脣,陡然充滿血腥。
在他按下確認鍵前,王孤息終於學着他擡起頭,觀察肉眼看的見速度移動的烏雲,嘆氣道:“就算陸爺真不管你死活,你別望了你還有我們三,玩陰謀詭計或許我只會比你更努力,絕沒你有天賦,但論殺人放火,你十個陸蒙臨也抵不上一個王孤息,何況還有一個出了籠的非洲雄獅王甲龍?”。
陸蒙臨看着身影消失在衚衕拐角處的王哥,嘴脣哆嗦的抹把眼,按下電話,目光在這一次瞬間由如獨行在沙漠的悲涼轉換到遨遊蒼穹之上的雄鷹那般銳利。
時不時擡起手腕看一下手錶的莊寒這一次只等陸蒙臨響了兩聲就接起來,怕他一言不合又掛電話,直接道:“將1.6億增大到2億鉅額,這可是4000萬的差距,本來原定計劃你折掉成本後也最起碼賺了6000多萬,雖然之前有些風險,能算是大賺一次了,不過你放心,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要拿數據來糊弄你,你玩股票都能玩的入了神韻理科全滿分我哪能是你對手,我只是想問你,若到2億沒問題的話,我們是否還能做朋友?”。
陸蒙臨沙啞道:“這還不算談條件?”。
莊寒愣神片刻,不顧形象在自己辦公室怒吼道:“陸蒙臨,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別以爲我爲你爭取下來這些錢很容易,產業鏈不是我一家獨大說了算,牽扯到金錢話題誰都不讓的”。
陸蒙臨平淡哦了聲,冷笑道:“朋友值幾個錢?”。
莊寒靠在椅子上閉上眼,壓抑已經憑臨臨界點的情緒,道:“最起碼萬一有一天你當真出人頭地了不會朝我下刀子,否則我還不如現在跟你拼一次,畢竟我有的是錢,一個保鏢不行就兩個,兩個一行就十個,二十個,三個臭皮匠抵得上一個諸葛亮,就算都是草包人一多也能把你那三位兄弟吃了,到時候誰是白誰是黑誰說的清?你現在的實力鬥不過我的,我不會等到你得勢的那一天,陸王爺跋扈我知道的,可是狗急也會跳牆啊?”。
陸蒙臨玩味笑道:“我兄弟可不是你三個草包就能應付的了的,你每天帶一大羣人跟在身後,一年可以,兩年可以,十年呢?總有一天你要落單不是?到時候你還不是得見閻王爺?”。
莊寒聽說過這傢伙不是硬,現在才能體會到什麼叫真正的堅硬的臭石頭一快,他沉默了許久,妥協道:“別擡槓了,真傷感情,說實在話,我莊家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今天這事要放任不管,反對派集權之後我爹也是要下臺的,到時候你日子只會更不好過,何必要把對方逼的遍體鱗傷,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知道?這個案子之前我就是想在我權利範圍之內把它完全交給你的,可誰能想到因爲初期時鴻基集團派遣的精英總部加大了它的規模,這麼大的一個項目要出了簍子,就算是產業鏈也吃不消啊”。
陸蒙臨眯起漆黑的眸子,道:“你真能在事後不在我背後捅刀子?”。
莊寒嚴肅道:“我是商人,商人重在明面上答應下來的信譽”。
陸蒙臨緊眯起眼,直留有一條線露有精光,他道:“你有把握勸服的了那羣已經張開血盆大口的老虎?”。
莊寒道:“若不能,明天我就來蘇州,做你板上魚肉,任你宰割”。
陸蒙臨板起臉,鬆開手將電話放到一旁,抽出煙盒裡的最後一根蘇煙,點燃,一口一口緩緩吞吐。
莊寒將電話壓在耳畔,靜靜等待,不急不躁。
那核心溫度高達500度的菸頭被擠壓在水泥地上散出火花後,防備心從來都重到無以復加的陸蒙臨終於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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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第兩百章了,兄弟們可否多在書評區冒個泡?給我動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