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
大家喝得差不多了。
吳大師跟劉大師,一邊閉眼,一邊吟頌着邢可的《將進酒》。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邢可小兄弟,再來再來。”
邢可也被灌了不少酒,整個人暈乎乎的,兩眼直冒金星,眼前的人,一個個出現重影。
他端起酒杯,迷糊道:“吳大師。”
那頭,對面人卻道:“什麼吳大師?我姓劉。”
邢可靠前一瞧:“喲?對不起劉大師。”
“哈哈,邢可,你醉了。”劉大師也打着酒嗝:“我怎麼可能是老吳?”
姜成功也嘗試着站起身,腳步跌跌撞撞,姜若彤趕緊一把將他扶住:“爺爺,你喝多了。”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我沒醉。”
姜成功吟着詩,推開姜若彤,手裡拿着酒杯:“我醉了嗎?我沒醉。”
戴姐上前道:“老爺子,差不多該回去了。”
姜若彤也道:“戴姐,叫人送爺爺回家。”
“沒問題。”戴姐點點頭,隨後叫來兩名酒店保安,將姜成功搭在肩膀,扶出酒店。
那頭,邢可還被一羣大師圍着,死活不讓走。
餘華端着酒杯,跌跌撞撞來到邢可面前:“小Zei,敢不敢跟我決戰到天明?”
“啪!”
邢可當即一巴掌就乎了過去:“你特麼誰啊?”
餘華被扇得坐在地上,打着酒嗝喃喃道:“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姜若彤捂着嘴,差點笑出聲來,隨後拉起邢可道:“邢可,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邊,坐在地上的餘華,一把抱住邢可大腿:“別走,再……再……再喝一杯,嘔!”
這廝結巴兩句,忽然吐得一塌糊塗,把邢可整條褲子弄得髒兮兮。
邢可一腳踹了過去:“滾犢子。”
全都醉了……
姜若彤無奈,只得將兩人拉開,餘華的臉上,瞬間印着一個碩大的腳掌印,這廝還一臉歡喜的吐着舌頭。
而邢可,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
姜若彤扶起他:“邢可你別喝了,你醉了。”
說完將邢可托起。
邢可這體重,姜若彤根本扛不動。
一起身,身體直接就往邢可身上靠,好在有酒桌撐着,否則兩人都得摔倒。
邢可抱着姜若彤,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感覺有人撐着,手往身上一靠,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
很香。
很好聞。
手也不老實,直接一把捏住姜若彤的臀部。
肉肉的,軟軟的,隔着晚禮服捏起來也很舒服。
姜若彤臉一紅,撥開邢可的右手,對着不遠處兩名保安道:“過來幫個忙。”
最後,邢可在幾名保安的護送下,擡上了姜若彤的那輛保姆車。
大家把他往車上一丟,扣上安全帶,直接走人。
“王師傅,爺爺的1號車走了嗎?”姜若彤上車,來到中間位置。
司機王師傅道:“剛走兩分鐘,現在開車,應該還能跟上。”
“行,開車吧。”姜若彤道。
……
……
第二天。
早上7點,姜家別墅。
邢可正在做夢,夢見自己每天從5萬多平米的牀上醒來,面對兩百多個女僕,鈔票鋪滿一地,自己大叫了一聲:走開你們這些該死的鈔票。
結果就被笑醒了。
5萬平米的牀?
沒有。
兩百多個女僕?
沒有。
鋪滿地的鈔票?
也沒有。
但電話鈴聲有,手機已經響過兩輪。
邢可揉揉雙眼,朝着手機鈴聲的方向,胡亂抓了幾下,這纔將手機拿在手中。
於是又躺在牀上,迷糊道:“喂?你是哪位?”
“離開一星期,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你可夠健忘的啊邢可。”是蘇墨的聲音。
邢可一怔:“你在哪?”
“還在島國的京都呢。”蘇墨沒好氣道:“可能下午5點到魔都,我們東西很多,記得過來機場接我們。”
“沒問題,到了打我電話。”邢可打着哈欠道。
蘇墨笑笑:“你還在睡覺呢?那行吧,也不打擾你了,記得照顧好我家壯壯,要是瘦了,我拿你試問。”
邢可笑道:“放心吧,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瘦不了。”
“那就好。”蘇墨嗯道:“就這樣吧,晚上見。”
“晚上見。”邢可也嗯道。
丟掉手機,邢可撓着頭髮,準備起身去找那條傻狗。
一瞧才發現,這尼瑪不是自己家啊?
房間乾淨整潔,整體裝修,偏向北歐風格,對面一個大大的落地窗,陽光透過窗簾上那些細小的洞孔,照在地板上如點點繁星。
“這是哪裡啊?這也不是我房間啊?”邢可一頭霧水。
只記得昨天在姜成功的聚會上,大家喝得很嗨,所有人都在吟頌那首《將進酒》。
然後……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能真的喝懵了。
拉開窗簾,陽光刺眼,照得人很難受,邢可索性又拉上。
這時候,就聽見房門“篤篤篤”的響了三聲。
隨後。
一個穿着黑色正裝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盤茶水。
“喲?醒了?”
“嗯!”邢可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問道:“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中年女子笑了笑:“這是姜府。”
“姜府?這難道是姜老爺子的住宅?”邢可咦道。
那中年女子從托盤中,放下茶杯後,笑着說:“沒錯,我是姜家的管家,你可以叫我胡姐。”
邢可閉着雙眼,抓了抓後腦,這纔想起一些昨晚的事情。
只記得自己喝懵了,被擡上一輛車,自己在車上呼呼大睡,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想起什麼沒?”胡姐端着茶杯:“沒想起來就把這杯茶喝了,解酒。”
“謝謝。”邢可接過茶杯,輕輕抿上一口,清涼爽口,果然是極品茶葉。
可自己又發現一個問題,自己身上穿着睡袍,那自己的衣服哪去了?
胡姐笑笑:“你是在找你的衣服嗎?”
“是啊!”邢可嗯道:“我這怎麼除了短褲,什麼都沒了?”
“你那衣服啊,太髒,我扔了。”胡姐雲淡風輕道。
“什麼?”邢可炸毛道:“幾千塊的西裝……你扔了?”
胡姐嗯道:“對啊我扔了,上面沾滿了嘔吐物體,特別髒,丟在這裡細菌多,我就讓人給扔了,不過你放心,裡面的東西我都給你收拾着,就在牀櫃上放着呢。”
邢可汗道:“那我穿什麼出去啊?”
心中那叫一個火,畢竟是陸仁賈當初買給自己面試的衣服,居然就被這位大姐扔了?
這尼瑪跟誰說理去?
“放心。”胡姐拉開窗簾,回過身,靠在落地窗上笑道:
“你那身衣服不值錢,我們姜府隨便一個安保人員,服裝都是上萬起跳,待會讓人給你拿一套先穿着。”
“行吧,只要不是光着屁股滿大街走就行。”邢可也不再追究。
保安的服裝,都是上萬起跳,可見姜家的財富,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雄厚。
“餓了吧?樓下餐廳有早餐,我帶你過去吧。”胡姐微笑道。
邢可點點頭:“行,有勞胡姐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梯。
下面,是一個寬敞的客廳,另一側,則是別墅的餐廳。
還別說,裝修挺大氣,採光非常好。
來到餐廳,姜若彤正坐在沙發一角,刷着平板。
“若彤。”邢可上前打着招呼。
姜若彤挑了挑眉:“你醒了?”
她今天穿着一套健美運動裝,顯然是晨練過的,全身上下繃得緊緊,好身材一覽無餘。
邢可道:“昨天喝懵了,那個吳大師還有劉大師,老灌我酒,其實我平時不喝這麼多的。”
姜若彤噗嗤一下,直接就笑了。
邢可呆道:“你笑什麼?”
“你昨天喝醉了,把餘華一巴掌扇在地上,還踹了他幾腳,聽說這傢伙今天一大早,臉都是腫的。”姜若彤憋笑道。
“WTF?”邢可呆道:“那我有沒有傷着其他人?”
畢竟喝醉酒,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正常,可要是打傷哪位大佬,那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姜若彤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除了餘華,其他人還真沒有。”
邢可這才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要說怎麼不打別人就專打這小子,看來是天意,誰讓他昨天那麼得瑟,活該。”
“還別說,當時大家都喝多了,除了我,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餘華的臉是咋回事,你小子走運了。”姜若彤眨着長睫毛道。
邢可苦笑:“那給你添麻煩了,昨天要不是你,可能我就要露宿街頭了。”
“瞧你說的。”姜若彤沒好氣道:“再怎麼也不會讓你睡街頭,你可是我們姜家的功臣。”
“功臣?”邢可擺擺手:“別別別,這我可承受不起。”
姜若彤抿了抿嘴角:“邢可你知道嗎?昨天那一頓酒席下來,我們姜家談下了3個多億的業務,都是因爲有你站臺,大家都給我們姜家一個面子,還有不少與會的渠道商,也表示要跟我們姜家深入合作。”
邢可假裝震驚:“那感情好啊,你們姜家又要發大財了。”
姜若彤忽然又想起什麼,說道:“你還沒吃早餐吧?我這裡有披薩,在保溫櫃裡熱着,我這就讓人端上來。”
隨後。
姜若彤打了一記響指,一個穿着廚師制服的中年外國男子,很紳士的端來一盤披薩。
“您好,請慢用。”
“謝謝。”邢可道了一聲謝。
外國廚師又拿起桌上一盒牛奶,爲邢可打開後,倒入一旁的玻璃杯中,隨後便離開了。
姜若彤解釋道:“這是我爺爺的私人廚師,爺爺不管在哪,都會帶上他,除了中國菜,幾乎什麼都會做。”
“有錢就是好啊,全世界的公民都得過來爲你服務。”邢可吃着披薩,一副滿足模樣。
這廝太餓了。
昨晚光顧着喝酒,吃菜很少,一覺醒來,肚子裡空蕩蕩的。
看着邢可狼吞虎嚥的模樣,姜若彤笑道:“慢點吃,別噎着。”
邢可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昨天桌上那麼多美味佳餚,只要我一準備下手,吳大師和劉大師他們,準要跟我碰杯,愣是讓我吃不着。”
姜若彤噗笑道:“誰讓你那麼受歡迎,我告訴你,吳大師跟劉大師,還有那個李大師,這三人在魔都的詩詞界,那是享有盛譽的。”
“他們平時高冷得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也就給我爺爺一些面子,你能得到他三人的賞識,說明你在詩詞界的地位,已經可以跟他們三個平起平坐了。”
邢可汗道:“有這麼誇張?”
“怎麼沒有?”姜若彤肯定道:“從小我就聽爺爺說過,這三人,除非棋逢對手,否則根本不會放下姿態,跟你喝酒暢聊。”
邢可哭笑不得,心說還有這種事?
不過回頭想想,自己用的可是唐朝李白的《將進酒》,這種巔峰詩集,如果還不能讓這幫大佬折服,只能說這幫人的造詣高到可以比肩李白的程度。
不過這也絕對不可能,古代詩詞……又它的特定發展時期,所以才能誕生許多頂尖詩人。
而現在的時代不同,雖然對詩詞喜愛的人也不少,可要達到唐宋時期的巔峰,幾乎不可能。
這些大佬,就算再牛掰,李白這種詩詞一出,那也得跪着。
無他。
就是實力碾壓。
難怪對自己那麼客氣。
“邢可。”姜若彤不解道:“你說你一個搞鑑寶的,最後又去寫歌譜曲,現在連詩歌的造詣,也是如此登峰造極,你這些本事都是跟誰學的?”
邢可暈道:“這還能跟誰學啊?小時候就對這些特別感興趣,興趣你懂嗎?就是那種對知識具有天生的自學能力。”
反正自己胡說八道,也不知道她姜若彤到底信不信?反正說道最後,連自己都信了。
總不能說自己來自地球,而這個世界,只是地球的一個平行空間吧?
就這話說出去,不被送進精神病院,那都說不過去,神經病才說這些。
“那你可能是個天才。”姜若彤笑了笑。
隨後。
她從包裡……取出一張銀行卡,扣在桌上,推到邢可面前:“這個給你。”
邢可呆道:“這什麼?”
“《豆漿油條》的版權費啊。”姜若彤笑嘻嘻道:“這首歌目前反應很好,我準備拍攝一部MV,如果你有興趣,不妨來做我MV的男主角,你覺得如何?”
邢可喝進嘴裡的牛奶,差點噴了出來:“你的意思是……你拍MV,我當男主角?”
你妹的,還有這種好事?那必須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