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6)

“放了他!只要放了他,我保證他再也不會踏進夜國一步!”

“做夢!”殷霆毫不遲疑的朝着她吼着

“你不要逼朕把他殺了!”

柳單尹心一橫,一咬牙,閉上眼睛,手中的簪子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小腹刺去。

殷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臉上頓時殺意俱現。

“好,朕答應你!但你若再見他一面,朕便把他的屍體扔到你面前!”震天般的聲音阻止了柳單尹的動作。

聽到他的保證,柳單尹的身子頓時癱軟在地上,手中的簪子猝然的落下,空氣中殘留着簪子落地清脆的聲音。

殷霆暴戾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多餘的情感,他冷冷的望着柳單尹,眼底一片冰冷。

爲了夏洛軒,她一次次的威脅他!

爲了夏洛軒,她居然想傷害肚子裡的孩子!

“來人,把她綁起來!好好看着,若她有半點損失,朕便要你們抵命!”陰霾的臉上一絲的柔情都不剩,他瞥過那沾血的簪子,拂袖轉身離開,一句話也不願和她多說。

他再也不願看她一眼!

不想去看她臉上殘忍的表情,不想去看那張爲着別的男人不顧一切的臉。

柳單尹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指尖依舊顫抖着,身子頹然的癱坐在地上,眉眼癡癡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他們兩個終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大概,如今,殷霆對她除了恨什麼都沒有了吧!

大概,他已經再也不願看到她了!

“那也好!那也好!”她仰頭望着,沒有焦距的雙眸呆呆的,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小腹。

“寶寶,對不起,對不起.......”含着淚水她無助的呢喃着。

其實,她並不能確定,自己肚子裡真的是否有孩子!

除了最近嗜睡,或者聞到一些東西會噁心以外,其實並沒有任何的徵兆,她只是在賭!

“將軍......地上涼,起來吧!”殷霆一離開,妍兒便已經衝了進來。

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柳單尹。

剛剛將軍和皇上的對話,她大多都聽到了。

她也沒料到,將軍居然用孩子威脅皇上,別說那是皇上,就是換做任何的男人,都會生氣!

這一次,她知道,將軍真的做錯了!

柳單尹呆滯了許久,才無助的仰頭呢喃的說着:“妍兒,我居然用孩子來威脅他,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我居然用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來威脅他!”她抓着妍兒的手,語無倫次

的說着。

她心底就如針刺般,疼的四肢駭烈,撕心裂肺。

“他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再也不會願意見到我了!”她無助的抱着雙臂,心底的寒意不斷的聚攏,任憑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全身。

“將軍,所有的事情都會過去的!您要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好好保重自己!”妍兒嘆息着,憔悴的臉上滿是無盡的悲哀。

柳單尹無力的趴在她的身上,絕望的看着殷霆消失的方向。

兩個無助的人,相互擁着,相互給予溫暖。

陰冷的星辰下,那一道殘月孤獨的掛着蕭瑟,寂寥。

天牢中

潮溼陰冷的天牢,四周隨處可見到處亂竄的老鼠。

夏洛軒一身的灰袍下,滄桑,疲憊,凌亂的髮絲垂落着,無盡的淒涼,俊美的臉上滿是狼狽。

不見一絲光亮的天牢,驟然間被打開了,刺眼的光漏進陰潮的天牢中,夏洛軒伸手吃力的擋掉那刺眼的光,雙眸從指縫間看着來人。

一身金黃色的袍子,陰翳冰冷的臉,逆光下,就如過於美妙的妖魅般,邪魅的不真實。渾身散發着冷漠,暴戾的氣息。

夏洛軒看着他,神色不定,雙眸緊緊的注視着。

這一次,殷霆抓了他回來,並沒有用刑,這七八天,就這樣把他關着,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如忘記了他這個人般,知道今天他纔出現。

“夏洛軒......”殷霆不顧跪在地上的衆人,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近。

夏洛軒毫無畏懼的看着他,疲憊的臉上有着凜然的氣息,他攥緊了拳頭,無畏的望着他。

“來人,幫他手腳的鎖鏈打開,把人放了!”殷霆抑制住心底的怒氣和恨意,冷冷的開口。

夏洛軒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的詫異,看着他:“放了我!你不怕我再次帶走她!你殷霆會放過我嗎?”

即使他心底有着狐疑,但是卻很清楚,殷霆根本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了他。

殷霆看着他錯愣的臉,張狂,邪魅的笑着,譏誚的開口:“夏洛軒,你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帶走她嗎?從你踏進夜國那天起,你的一舉一動就在我的掌握中。帶走她?你有那

個本事嗎?你配嗎?每一次都靠着女人來救你的人,配嗎?”他冷冷的笑着,嘲諷的望着他。

一字一句,就如沾毒的針,刺進夏洛軒的心底,精準無比。

“即使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中又怎麼樣,她還不是願意跟着我離開!她愛的人是我,她愛的人只有我而已!即使把她綁在你身邊又怎麼樣,她的心始終在我這裡!”夏洛

軒輕聲的笑着,不怕死的說着,清晰的說着。

“你可以掌握所有的事情,卻掌握不了單尹的心!”

聽着他的話,殷霆臉上的表情更冰冷,陰狠了,袖中拳頭攥緊了。

“單尹?怎麼你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根本不是柳單尹嗎?她叫伊,單人尹!她是我的伊兒,而不是你的單尹,她連正名都不曾告訴你,她的一切都不願意和你分享,你又哪來的

自信說,她愛你!她的過往,她被送到夏府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你瞭解多少!八歲那年,朕就許了她一輩子,你又有什麼資格說她愛你!”殷霆張狂的笑聲,在寂靜,陰冷的天牢

中國傳遞着,聲音尖銳,刺耳。

夏洛軒一愣,眼底閃過一絲的狼狽。

“即使不知道又如何,她的心永遠都不會在你身上!她愛過你嗎?”

殷霆透過那天牢的柵欄,不經意般的說着:“一個男人,一次又一次,只能靠犧牲自己心愛的女人來換會自己的命!說來也真是可笑!一個連自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

,配說愛嗎?”

夏洛軒身子一震,許久才艱難的開口:“這次,你願意放了我還是因爲單尹!”

殷霆低啞的笑着,脣角勾起淡淡的笑:“你覺得若不是因爲伊兒,朕會一次次的放過你嗎?你走吧!不要辜負了伊兒對你的情意,畢竟不管怎麼說,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是曾經共患難的生死之交!爲了這個,朕也應該放你離開!”他一字字清晰的說着。

夏洛軒猛的擡頭,心底的痛楚不住的泛濫,臉色瞬間慘白。

“她答應了什麼?”他艱難的突出幾個字。

“她不需要答應什麼!她說,她會好好的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她和朕的孩子!”殷霆玩弄着指尖,輕聲的說着,

聽着他的話,夏洛軒的身子頹然的癱坐在地上,呆呆的呢喃着:“她有了你的孩子,怪不得....原來她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他失神的呢喃着。

怪不得,單尹不願意跟他離開!怪不得,她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他!

原來,她真的愛上了殷霆,原來,他們已經有孩子了。

“她沒有告訴你嗎?孩子在你帶着她離宮前就已經有了!看來,她也不是那麼心甘情願的離開朕!”殷霆淡淡的嘆息着,嘲諷的看着他。

他不理會木然的坐在地上發呆的夏洛軒,徑自笑着。

“走吧!朕既然已經放過你一次,那這一次還是能爲了她繞了你!只是,不知道,她還能救你多少次!”他說着便朝着招了招手,天牢的門瞬間的打開了。

衙役幫夏洛軒打開了手腳的鐵鏈。

然而夏洛軒卻只是呆坐着,眼睛空洞的看着那打開的牢門。

“怎麼,不願意走嗎?還是覺得自己一而再的被女人救,覺得愧疚了?”

“如果是單尹用了什麼來和你交換,我情願一輩子被關在這裡!即使到死!”他說着便扶着牆起身,看着殷霆,一字一頓的說着。

殷霆眼底閃過一絲的陰恨,挑眉說:“既然你不願意走,朕自然不會勉強,不過這天牢的門,朕不會命人鎖上的!走不走,那就看你自己了!”他淡淡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脣角掛着得逞的冷笑。

他便是要夏洛軒畫地爲牢!

就是要他自己走不出這夜國!

殷霆剛出天牢,冷炎清冷的身影便已經靠近了,他恭敬的稟報:“皇上,剛剛太醫爲.......爲柳姑娘診過脈,她確實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不過,太醫說柳姑娘最近的情緒

起伏太大,恐怕會傷了孩子!”

“兩個多月!”殷霆面無表情的重複着,眼底沒有一絲的欣喜。

她既然早知道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居然還跟着夏洛軒離開。居然用他的孩子威脅她!

柳單尹,你就是這麼不願意留在朕的身邊嗎?

“命人好好的看着,告訴柳單尹,若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用妍兒來抵命!”他陰冷的說着,眼底沒有一絲的溫度,眉眼間卻有着旁人弄不懂的痛楚。

冷炎聽着他的話,臉上閃過一絲的慌亂,許久才點頭稱是。

收到命令,他轉身,準備離開。

背後,殷霆低沉的開口:“你可曾怪過朕傷害了你心愛的女人!”毫無起伏的聲音在冷炎的身後響起。

他並不是看不出,每次冷炎看妍兒眼底的身材,每次他看妍兒時的癡迷。

原本,他也想過要成全了他們,可妍兒卻背叛他!

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冷炎的肩劇烈的顫抖了下,片刻才轉身,恭敬的跪在地上;“皇上的命令,皇上的決定永遠不會錯!我......做奴才的沒有資格怪主子,要做的就是聽命行事!”

殷霆看着他漠然的神情,淡淡的說:“那如果朕現在把她許給你,你會嫌棄她嗎?”

“不會!”冷炎毫不猶豫的回答。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看着冷炎退下的背影許久。

從小,八歲後,他第一次進宮,父皇便派了冷炎保護他,那時候,冷炎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卻已經知道了什麼叫做唯命是從,知道了主僕有別。對他已經是恭恭敬敬的

了!

他記得,那時候,他還是個懵懂的孩子,他曾握着冷炎的手保證:炎,等過了幾年,我一定幫你物色一個獨一無二的女人做你的妻子。

那時候,冷炎眼底滿是欣喜,可他還是木訥得點頭,恭敬的稱是。

可如今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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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閉的屋子裡,跳動的燭火,空氣中是壓抑的氣息。

柳單尹呆呆的坐着,雙眸空洞的平視着。

“將軍,這是安胎藥,您趁熱喝了吧!”自從那一晚皇上離開之後,他們便被鎖在了這裡。

她尚且能出入這屋子,雖然身邊有人跟着,可將軍卻再也不能踏出這屋子一步。

每天有太醫來準時給她把脈,有宮女送來各種各樣的補品,甚至有人送來安胎藥,只是再也不見皇上的身影了。

柳單尹呆呆的看着濃黑的藥,端起,一仰而盡。

苦澀的味道充斥着倍蕾,瞬間她捂着嘴痛苦的嘔吐着。

妍兒順着柳單尹的後背,擔憂的說着:“將軍,您這樣不行!即使您身子能吃的消,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行!”

他們被關在這裡也有半個多月了,雖然宮女,太醫不斷的送來補藥,送來吃的。

將軍也乖乖的吃下了,可每一次吃下去的都吐了出來,比不吃更糟糕。

只是半個月的時間,柳單尹整個人便已經瘦了一圈。

“將軍,我去給你弄些梅子來!”妍兒趕緊把那藥碗斷掉,急迫的說着。

一聽到梅子,柳單尹便又嘔吐了起來,虛弱蒼白的支撐着身子朝着妍兒笑着:“我沒事,只是一聽到吃的便不舒服!應該很快就沒事了!”

“妍兒,右將軍是不是已經離開夜國了!”柳單尹順着自己的氣息,開口問道。

外界的消息,幾乎全部被殷霆封鎖了,她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與世隔絕了。

妍兒臉色一白,看了柳單尹一眼,欲言又止。

看着妍兒的神情,柳單尹眉頭蹙的更緊了。

“殷霆沒有放他走嗎?”她緊張的抓着妍兒的手,急切的問着。

猶豫了許久,妍兒才輕輕的搖了搖頭,無聲的嘆息着。

“皇上是已經放了將軍,可是......可右將軍他卻自己不願意離開天牢!我聽說,皇上命人打開了天牢的鑰匙,只是右將軍他不肯走!妍兒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緣由!”

妍兒躊躇的說着。

其實這些事情是冷炎告訴她的,原本她打聽了是想告訴將軍的,可是聽到這消息,她也不敢和將軍說了。可現在將軍問起,她不得不說了。

柳單尹一愣,疑惑的開口:“他不願意離開?”

她呢喃的說着,心底卻焦急的盤算着。

是夜,柳單尹一身的黑衣,她看着*上靜靜的睡着了的妍兒。

“妍兒,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再連累你了!”她輕聲的嘆息着。

剛剛,她要秘藥,迷暈了妍兒,只是不想再連累了她,她不想再有人因爲而受到傷害。

轉身,穿透窗戶,一躍而出。

黑暗中,飛馳的身影一晃而過。

柳單尹沒有注意到,從她剛剛走出那屋子,一個明黃色的身影便遠遠的看着她,陰狠得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皇上,屬下去攔下她!”身後的冷炎淡淡的開口。

“不需要!朕給了她這次機會,讓他們好好道別!”如鬼魅般的聲音在空氣中傳遞着。

冷炎臉上閃過一絲的恍惚,隨即便低着頭,再也不敢說話了。

柳單尹靈活的身子躲過了天牢的守衛,穿過那陰暗的監牢。

她渾然不知,天牢中一雙雙眼睛都盯着她,她走過的地方,守衛都默契的退開,給她讓出道來。

她完全沒想過,爲何天牢的守衛那麼的鬆,也沒想過,其實殷霆在不遠處看着她。

“洛軒......”黑暗中,她摸索着,低聲的喚了一聲。

夏洛軒靈敏的起身,錯愣的看着一身黑衣的她,眼底有着狂喜。

“單尹,我在這裡!”他開心的迴應着,心底滿是欣喜。

空氣中到處是惡臭和潮溼,這聞到讓柳單尹脆弱的胃又開始翻江倒海。

“嘔”她捂着嘴,痛苦的乾嘔着,虛弱的身子扶着牢房的牆。

看着她的模樣,夏洛軒眼底閃過一絲的絕望,凝視着她半響,才無力的開口:“殷霆說的是真的嗎?你有了她的孩子!”

柳單尹一愣,下意識的摸着自己的小腹,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

夏洛軒淒涼的看着她;“你真的愛上了他,真的想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嗎?”

痛苦溢滿了他的雙眸,他絕望的問着,腦子裡迴盪着那一天他問柳單尹的話:你真的愛上了他?那時候的她回答的毫不遲疑。

“是!”柳單尹抑制住心底的痛楚,斬釘截鐵的說着。

她知道夏洛軒爲何願意在這天牢畫地爲牢,爲何不願出去。

如今,她只有讓他死心了,他纔會離開。

“我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夏洛軒歇斯底里的喊着,空氣中有着迴音。

柳單尹閉上眼,堅定的說着:“回蒼國吧!公主既然願意爲了你放棄了一切,那你就應該好好珍惜她吧!”

她沉聲的說着,聲音沒有任何的欺負。

黑暗中,那雙邪魅,陰冷的雙眸注視着他們,眼底的怒氣急劇的轉變成了殘忍的冷酷。

“若不帶你離開這裡,我絕不會離開!”夏洛軒堅定的說着,雙眸緊緊的盯着柳單尹的臉,他急切的想去捕捉柳單尹眼底的神情。

“洛軒,你這是何苦呢!即使是爲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會離開!”

夏洛軒的神色更絕望了,抿着脣癡癡的望着她。

他顫抖了聲音問着:“單尹,我們真的錯過了嗎?如果,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女子,如果我早知道,那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之前我愛着你,卻不敢說,因爲你是男人,我只

能把我的愛藏在心底!我接受公主的愛,接受她的感情,不過是想證明自己沒有愛上一個男人。只是,我爲何不早一點發現,原來我根本沒有愛錯人!原來,我對你的感情並不是

天地不容得!”

他急切的說着,想要證明些什麼。

柳單尹心痛的看着他,眼底含着淚水,片刻才哽咽的說着:“洛軒,忘了我,回蒼國!那裡有你更值得愛的女子,而我不配得到你的愛!”

她說着,轉身,準備離開。

手卻被夏洛軒抓住了:“單尹,不管是誰的孩子,我都會好好珍惜,跟我走!我會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他低聲的哀求着。

柳單尹一愣,身子猛的顫抖了下,不可置信的轉身。

“跟我走,求你!”

未等柳單尹開口,空氣中便傳來清脆的掌聲。

毫無光亮的四周突然間燈火就亮了,陰暗的天牢,燈火通明,一雙雙冰冷的眼睛盯着他們。

兩人詫異的看着所有人,心底的寒意不斷聚攏。

“都退下!”殷霆朝着衆人招了招手,眼睛卻譏笑着盯着柳單尹錯愣的臉。

“伊兒,你說,這樣朕怎麼放心放了他呢!你叫朕如何再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呢?”低沉的聲音中有着笑聲,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柳單尹,伸手輕輕的拉開夏洛軒的手,親暱的

把她摟在懷中,在她耳邊輕柔的說着。

“伊兒,今晚你真的是做錯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讓朕丟了多大的臉!難道你就不爲朕考慮過嗎?”他輕聲的說着,臉上滿是柔情。此時卻比任何時候都可怕,那溫柔的

表情更讓人恐懼。

柳單尹卻顫抖的看着他,滿臉的驚恐,許久才呢喃的說着:“原來你一直派人跟着你!你.......你實在太可怕了!”

殷霆脣角勾起漂亮的弧線,眼底含着笑意:“伊兒,每一次朕都給了留了後路,每一次只要你不跨出那一步,朕都可以當什麼都不知道的!朕可以當自己是一個白癡,一個什

麼都不知道的笨蛋。可是你總是讓朕失望!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朕,一次又一次的傷透了朕的心!”他的手輕撫着柳單尹清麗的臉,指尖輕柔的摩挲着。

柳單尹被他摟在懷裡,只是顫抖着身子,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這根本是殷霆設計的一個坑,讓她自己跳下去。

他用激將法讓夏洛軒留在天牢,又讓她到天牢來看他。

他根本就不打算真的放過夏洛軒,根本就是一步步算計好了的!

“殷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到此時,夏洛軒終於明白。

那一天殷霆說的所有話都是一個圈套,他要他自己心甘情願的留在這裡,然後又讓柳單尹來勸服他。

“伊兒,怎麼辦!你還記得你用簪子指着自己的肚子向朕保證過什麼嗎,你說你絕不會再見他一面!可是,你居然又一次的失言了!既然如此,那你還記得朕說過什麼話嗎?

”他呵氣如蘭的說着,語氣輕柔。

柳單尹的身子劇烈的起伏着,驚恐的看着他。

夏洛軒怨恨的看着他,拳頭猛的朝着殷霆揮去。

未等他的拳頭碰到殷霆的一個衣角,冷炎手中的劍便已經擋開了所有的攻擊。

只是零落的幾招,冷炎的劍便已經指着他的胸口了。

夏洛軒的武功並不弱,但是在這無法施展的天牢中,卻完全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殺了我吧!”他咬牙切齒說道。

“不急!”殷霆含笑說着。

他的話音剛落,冷炎手中的劍毫不留情的朝着夏洛軒的手腕劃去。

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夾雜着柳單尹歇斯底里的哀求聲。

“殷霆,求你不要,不要啊!”那撕心裂肺的聲音震痛了所有人的心。

冷炎手中的劍毫無停留的劃過夏洛軒的手腕,漂亮的血花灑在空氣,滿天的落紅。

頓時,夏洛軒的雙手便已經垂了下來,他緊緊的咬着脣,忍受着撕裂的痛楚,硬是把*聲嚥進肚子裡。

他艱難的看着柳單尹,扯出虛弱的笑:“單尹,我沒事!”

空氣中濃稠的血腥味讓柳單尹不停的嘔吐着。

殷霆冷冷的看着*的兩人,眼底的陰冷更深了。

冷炎看了殷霆一眼,手中的劍再次落在夏洛軒的腳髁上,又是滿地的殷紅。

“不要!”柳單尹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殷霆卻再也沒有一絲的動容,冷冷的看着兩人,揪心的痛楚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

柳單尹的身子軟軟的倒在殷霆的手中,眼角含着淚水。

殷霆伸手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淡淡的說:“伊兒,我們回去!:

夏洛軒的身子倒在地上,痛苦的蜷卷着,身子拼命的抽搐着,咬着脣忍受着所有的痛苦。

殷霆再也不願看他一眼,抱起柳單尹朝着天牢外走去。

“宣太醫!”他暴怒的聲音不斷的傳遞着。

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後,緊隨着他的腳步。

沒人去理會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夏洛軒。

寢宮

太醫滿頭大汗的整治着柳單尹,搭在她脈搏上蒼老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

許久,他才倉惶的起身,戰慄的說着:“皇上,姑娘不過是受了刺激,一時氣血攻心,昏迷了!”

他戰戰兢兢的說着,眼神閃躲着。

殷霆陰着臉,掃過他的臉:“爲何她的身子這麼虛弱,這些天,朕不是命你好好調理她的!”

太醫的身子一震,拼命的磕着頭:“回皇上,臣實在不知,爲何姑娘的身子這麼虛弱,微臣每天都派人熬了補藥和安胎藥,不知姑娘是否沒有好好吃藥,身子怎麼虛!而且,

安胎藥味道太濃,姑娘害喜的厲害,或許那藥根本喝不下!”

“下去吧!命人熬好了藥送來!”陰沉的聲音讓太醫鬆了口氣!

那太醫逃也似的離開了。

殷霆看着柳單尹蒼白,虛弱的臉,心底撕裂般的疼再次氾濫。

“柳單尹,朕一次次的給你機會,你爲何卻一次次的讓朕失望,爲了那個男人,一次次的欺騙朕!”

他對着昏迷的柳單尹自言自語的說着,眼底滿是痛楚。

即使他是算計了夏洛軒,但是他沒有算計過她。

不管是出宮,還是這一次天牢,只要她安分的呆在他的身邊,就不會有什麼算計。

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德觸犯他的底線。

“伊兒,知不知道,這是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他的手輕柔的摩挲着柳單尹的臉,輕聲的說着,眼底閃過濃郁的殺意。

“殷霆,不要,求你不要傷害他!”昏迷中,柳單尹虛弱的哀求聲,讓殷霆心底更痛了。

即使到了此時,她心裡依舊只有夏洛軒。

“伊兒,是不是他死了,你的心裡就不會有他了,是不是他消失了,你就會永遠的呆在我的身邊!”他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的說着,如孩子般無助的看着柳單尹。

“不要怪我!”

說着,他便和着衣服躺在柳單尹的身邊,用力的把柳單尹抱在自己的懷裡。

空氣中薰香的氣息更加的壓抑了。

當柳單尹醒來時,睜眼看到的便是殷霆那張如孩子般沉靜的臉。

看着他無害的臉,腦子裡再次纏繞着夏洛軒被冷炎挑斷了手筋,腳筋的情節。

她猛的坐起身。

那劇烈的動作,擾了睡夢中的殷霆,一睜眼,剛剛安靜的表情便扭曲了。

他不理會柳單尹的失態,徑自起*,不說一句話。

“難道到現在你還不願意放了他嗎?他已經殘廢了!”柳單尹突然朝着他背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着。

夏洛軒,在她心中是個多麼完美的一個人,卻因爲她,他再也也無法行走,再也不能提筆了。

殷霆漠然的轉身,冷冷的看着她:“心疼了嗎?”他一字一頓的說着,眼底沒有任何的動容。

“求你放了他吧!”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哀求。

殷霆走近他,捏着她的下巴,冷冷的說着:“朕說過的話不會收回!朕曾經說過,你若再見他,我就會把他的屍體扔到你的面前!你現在還有臉來哀求朕嗎?”

柳單尹驚恐的看着他,掙扎着想起*。

“你是不是殺了他,是不是殺了他!”柳單尹失去理智的朝着他喊着,眼底瞬間染滿了絕望。

殷霆輕聲的笑着,指尖玩弄着她的下巴:“是啊,朕就是等着你醒來,把他的屍體扔到你面前!讓你看看他的慘狀!”

他雲淡風輕的說着。

柳單尹猛的擡頭看着他,慘白的望着。

殷霆輕聲的笑着,輕輕的拍了拍手,門外守着的冷眼便已經進來了!

一個模糊不堪的屍體落入柳單尹的眼底。

屍體早已辨不清模樣,唯一讓柳單尹能確定那人是夏洛軒的就是把灰衣上掛着的玉佩。

純白的玉佩是夏洛軒從小就掛着的,那是洛軒的家傳之寶。

“嘔”柳單尹呆呆的看着屍體,痛苦的嘔吐着。

腳下的步子朝着那屍體一點點的靠近。

“殷霆,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許久,柳單尹面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絕望,凌厲。

“這是你應得的!”

柳單尹走近那屍體,輕輕的捧起那殘破不堪的屍體,不顧滿身的血。

“這是我應得的嗎?”她恍惚的呢喃着,癡癡的望着。

所有的人爲了她,只因爲她一個人,受盡了折磨,受盡了傷害。

嚴令死了,妍兒被男人玷污了,如今,就連夏洛軒也落得不能瞑目的下場。

“你們都死了,什麼時候輪到我呢!”她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屍體,輕聲的說着。

話音剛落,她便已經猛的拔下自己發間的簪子。

她惡狠狠的看着殷霆,手中的簪子指着自己的小腹,咬牙切齒的說道:“殷霆,這也是你應得的!”

說着手中的簪子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小腹刺去。

只是離着她一步之遙的殷霆卻根本來不及阻止她。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簪子沒入她的小腹,血噴灑而出。

“宣太醫!”急促,凌厲的聲音朝着門口喊着。

他摟着柳單尹冰冷的身子,手猛的打落她刺得並不深的簪子,顫抖着捂着她的傷口,慌亂的呢喃着:“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那是我們的孩子!”

他慌亂的看着自己掌心殷紅的血,雙眸染滿了血絲!

聽到他的喊聲,在門外的妍兒,也焦急的推門而入。

她一開門看到的便是滿地的血,和地上染了血的簪子!

“太醫呢!”殷霆凌厲的朝着妍兒吼着。

妍兒蒼白着臉,慌亂的看着柳單尹,呆呆的望着。

“冷炎,太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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