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2)

柳單尹回夜國已經數月了,那些大臣對她的褒貶不一。

她將軍的身份也在也在夜國傳開了,有些心胸寬闊的人則很佩服讚賞他,但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大臣卻說她是蒼國的殲細,又何況皇上如此的*愛她,她的目的更是被說的天花亂墜。說她以瑟佑=惑君王,如今是兩國鼎立的局勢,她便是想幫蒼國皇帝來誘=惑皇上的。

只是那些大臣也只敢在背地裡說,皇上對柳妃的*愛是有目共睹的,之前朝臣已經上奏過,卻被殷霆駁回了,甚至屢次的大發雷霆。

於是,之後大臣雖然屢次覲見要求立後,但換來的卻都是殷霆的怒氣,覲見過數次之後羣臣也就放棄了。知道如今柳妃正在勢頭上,或許等皇上膩煩了,這柳妃也就沒什麼稀罕了。

“娘娘,皇上讓奴婢帶您去給地方!”紅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身後,恭敬的說道。

柳單尹一愣,詫異的轉身:“去哪裡,皇上還說了些什麼?”她臉上有着擔憂之色。這些日子,阿霆臉上的恍惚她不是沒有注意到,對她越來越好,那樣的好讓她有些害怕。

紅衣臉上的神色一滯,有着茫然的搖頭,恭敬的回答:“娘娘,皇上說您去了就知道了,皇上還說,他會珍重你的選擇!”她依着殷霆吩咐的話說到。

聽到紅衣的話,柳單尹心底一震,心底的擔憂更深了。

“那我們走吧!”

紅衣帶着她朝着宮門的一處別院走去,那別院並不起眼,荒涼的很,雜草叢生,別院不大,未有人打理過,兩人走進去,根本看不出有人住過的痕跡。別院的正中央矗立着一間草屋,一眼看過去搖搖欲墜,門口的漆破舊的已經剝落了。柳單尹只是伸手一推那搖搖欲墜的門,那門便猛的開了,一眼望進去,裡面倒是乾淨,和外面的樣子截然不同,屋內桌子,凳子,*,日常的用具都有,並不顯得凌亂,反而整齊,乾淨。*中央的被子摺疊整齊,而屋子整理的有條不紊,像是有人在這長期居住。

“紅衣,皇上還說了什麼!”柳單尹臉上的神色慎重了起來,雙眸打量着屋子,目光格外的深邃低沉。

紅衣愣了愣,許久纔回答道:“娘娘,皇上說,這裡有你最想見的人。皇上還說,這是他欠着你的!”

紅衣的話讓柳單尹心頭一震,焦急的望着屋子。

她感覺到了身後急促的呼吸,猛的轉身望向門口,一個儒雅秀氣的身影落入眼底,那張熟悉的臉,熟悉的氣息,那雙溫暖的眸子,久久的凝視着她。

柳單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許久才輕聲的呢喃了聲:“洛軒,你......沒有死嗎?”

她的心頭滾燙,呆呆的望着那張臉,恍若是在做夢一樣。

她如何也想不到,阿霆居然沒有殺他,原來阿霆並沒有殺他,那時候知道她離開,或許是因爲他太生氣了,纔會用了一句別人的屍體來氣氣她的。

“阿霆沒有殺你,是我.......是我......錯怪他了!”在她欣喜之餘,她心頭有着難以言喻的痛。

夏洛軒對着她苦澀的笑着,眼底有着淒涼:“單尹,你看到的是我,想到的人卻是他!”他嘶啞的聲音帶着絕望和自嘲。

聽着她的話,柳單尹猛的擡頭看向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急促的問道:“你的手腳能動了嗎?”她下意識的看向夏洛軒的腳髁和手腕。

夏洛軒輕輕的點頭,逆光下,俊美的臉有着莫名的滄桑和淒涼,憔悴的眉梢間夾雜了無法言喻的痛苦,一身雪白的袍子在光下,似更加的不真實了,精緻的輪廓,及那讓人無法移開的眸光。

許久,夏洛軒才擡起手,淡淡笑道:“只要不拿劍,我的手已經能活動自如了!殷霆讓人幫我的手筋,腳筋接上了。”說着他便把手擡了擡,一雙手腕上那清晰的血痕落入柳單尹的眼底,讓她心頭大痛。

“阿霆,他一直把他安置在這裡嗎?你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再出現。”柳單尹艱難的開口。

她已經不想追究過往的一切,不想去追究她和阿霆爲了維持驕傲犯下的錯,也不想去追究伶翎公主的死,更不想去追究他們中到底誰做錯了,如今,只要洛軒活着就好。

這是阿霆給她的最好的禮物。

原本她虧欠的太多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自私終會得到報應的,即使她一直貪戀着阿霆的柔情,老天終究會讓她付出代價的,如今,洛軒沒有死,那她的罪孽便少一些。

“他沒有殺我,他說讓我留下殘餘的命,但是他要讓我在你心底永遠的死去,讓世人以爲我已經死了!”夏洛軒淡淡的說道,語氣極爲平靜。

柳單尹一愣,心底恍若被壓了一塊石頭,疼的她無法喘息。

“對不起,對不起,阿霆他......”此時,她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

“娘娘,這是皇上給您的!”看到了柳單尹的沉默,她從袖子裡拿出一枚玉佩,那曾是屬於夏洛軒的玉佩。

柳單尹顫抖着雙手接過手中的玉佩,傻傻的笑着,眼底有着淚水滾落。

這些日子,她終於明白阿霆爲什麼那麼的沉默,那麼的不正常,原來他早已經決定了讓她見夏洛軒。

但是阿霆爲什麼不相信她呢,她說過,洛軒於她是親人,她再也不會離開他,爲何他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兜兜轉轉的相互傷害,爲何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她呢!

“洛軒,我欠你的這輩子都無法還!”說着她把玉佩塞在夏洛軒的手中,指尖無法抑制的顫抖,眼底的淚水不住的滾落。

夏洛軒一把握住她剛要逃離的掌心,固執的握着,眼底有着悲涼和無奈:“單尹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他的手緊緊的抓着她的指尖,不讓他掙脫。

“洛軒,我們之間......其實,我和阿霆......我很愛他!”柳單尹斷斷續續的說道,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他自己心底的感覺。

不管自己曾經對他是什麼感情,兩人終究是錯過了,若沒有之後和阿霆的一切,或許她永遠不明白自己對洛軒的感情到底是依戀,還是真正的愛。

“洛軒,我是一個自私的人,自私的只能愛一個人,所以請你忘記我!”她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有多麼傷他,她的這些話等於抹殺了自己之前對他所有的感情,可是,她已經欠他太多了,她怎麼還可以剝奪了他愛人的權利。

夏洛軒卻恍若沒有聽到她的話般,淡淡的笑着,迷離的雙眸染滿了嚮往:“單尹,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心底就在想,怎麼世界上有瓷娃娃一樣的男孩,長的那麼漂亮,那麼精緻。那時候,你躲在牆角,徑自縮在牆角瑟瑟的發抖,管家,傭人欺負你,你都只是默默的承受着,雙眸間的無助和痛苦讓人心疼。那時候我抱起已經發燒的你,那樣輕盈的身子,那樣纖瘦的骨骼,我當時便在想,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你!所以我對爹說,我要你做我的書童,讓你陪着我練武,學兵法。”

他的聲音飄渺,恍若是從另一個空間傳來:“單尹,你知道嗎,當我知道自己要出征,知道自己將會離開你,每晚,等你睡着了,我都會默默的守在你的*邊,睡夢中的你,總會不自覺的縮着身子,總會被夢魘纏繞。當我知道,你爲了我,跪在宮門外求皇上讓你出征的時候,我又氣又急,那是戰場,是用屍體和鮮血來堆砌的戰場,你居然不顧一切的要和我一起出徵!還記得那時候,我生氣的拉着你回去,可你卻固執的跪在宮門口,你整整跪了五天!我就在宮門旁陪了你五天,最後皇上答應了,我心底雖然有着喜悅,可是更多的卻是擔心,我知道你的武功不弱,但是戰場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我怎麼可以那麼自私的讓你陪着我去死呢。”

他的手慢慢的鬆開柳單尹的手,掌心紅色的玉佩格外的炫目。

柳單尹剛要開口說話,卻又被夏洛軒截斷了。

“你還記得嗎,你肩膀受傷,那一道上差點要傷你的命。那一次也差點要了我的命,我從屍體中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那一仗,我們輸的慘烈,我望着堆積如山的屍體,我只有一個信念,便是找到你的屍體,我當時想,不管你是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你,所以我我找了一天*,終於在屍體中找到了你。你永遠都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有多麼的絕望。自從那一次之後,我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從那時起,我慢慢的疏遠你。那時候的我,就像迷路的孩子,失了方向,想要留在你身邊,但是理智告訴我不可以。我只知道躲避你,卻從未想過,其實你也是個女子。這麼多年,你把自己掩藏的太好,讓我不敢愛。或者應該說是我自己太自私,太懦弱,如果我能在發現自己的感情的時候敢勇敢的告訴你,我心底的愛,那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更不會有後來公主的事情!那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爲何居然會跟着公主私奔,自私的想要逃離你,自私的讓你一個人承受一切。”他仰頭淒涼的笑着,眼底晶瑩的淚光流回眼底。

柳單尹望着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曾經,他們兩人一起血浴疆場,兩人一起出生入死,那時候,她已經分不清,她自己的感情是依戀,還是愛,所以她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寄託在他的身上。然而,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兩人之間有太多的距離。

“洛軒,你是第一個給我溫暖的人,第一個對我笑的人,也是第一個告訴我要堅強的人,你是我的親人,最重要的家人,誰都無法替代!”柳單尹握住他的手,認真的說着。

夏洛軒淒涼的笑着,眸底的絕望愈加的深了。

“三個月的時間都不願意嗎?”他呢喃的說着,冰冷的手無力的推開她的手。

柳單尹身子一震,心底有着劇烈的痛在泛濫。

三個月的時間並不長,但她卻不能給他任何的希望,因爲她沒有資格要他的愛。

“單尹,難道你連讓我死心的機會都不給我嗎?”夏洛軒淡淡的說道。

柳單尹心一沉,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他。

兩人沉默着,相互想着對方。

“好,我答應你!給我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在這裡等我!”她眼底閃過一絲的堅定。

她是欠了夏洛軒的,用三個月的時間,應該夠了。

“好!”

柳單尹對着她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了。

“單尹,我等你!”望着他的背影,夏洛軒自言自語的說着,脣角化作無盡的淒涼和苦澀。

柳單尹沉默着離開,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院落的角落中,兩個黑色的身影靜靜的看着她們。她們的談話,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入這兩人的眼底。

“爲什麼要讓他們見面,這並不是你殷霆的個性!也不是你會做的事情!”莫隱淡淡的說着,落在柳單尹身上的目光更加的冰冷了。

殷霆望着越來越遠的背影,自嘲的說:“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在強取豪奪,可是,如今,我要的只是她的心。我不容許她心底還有着別人,哪怕是覺得虧欠了夏洛軒的。他們兩人之間,總要有個了斷,若夏洛軒真的死了,他就會永遠的留在伊兒的心底,我不允許有人佔據她的心,即使我知道,這一次在冒險,知道如果自己在她心底的位置不夠重,我就會永遠的失去她,可這一次我願意賭。”

莫隱有些詫異的看向殷霆。

他認識的殷霆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會在他的掌握中。甚至不會給別人任何的機會,但是如今,他卻說出這樣的話。

“霆,你變了!”莫隱低沉的說道。

殷霆淡淡的笑着,笑容裡卻多了分沉重:“難道洛兒就不曾讓你改變過嗎?洛兒去世之後,我曾經對你說過同樣的話!”

莫隱一愣,再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如今的他對柳單尹的看法已經不客觀了,因爲莫言的死,他對她已經有了成見,所以他無法公平的說柳單尹如今的做法對不對。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柳單尹答應了夏洛軒是最直接了當的方法。

柳單尹回到寢宮時,殷霆已經坐在那裡了,看到她回來,他便淡淡的開口問了聲:“見到他了嗎?”

他的聲音極輕,極淡,恍若只是在說件極其尋常的事情。

“恩!”柳單尹輕聲的應了一聲,走近他,從身後緊緊的抱着他的身子,頭磕着他的肩。

“阿霆,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殺他!”

殷霆任憑她抱着,沉默了許久未開口說話。

“阿霆,請你相信我,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柳單尹如同保證般的說道,雙眸間有着柔情。

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阿霆,她和洛軒三個月的的約定。

片刻,殷霆才轉身,輕輕一帶,把她拉入懷中:“伊兒,三日後我便要出征了,如今夜國和蒼國已經到了不得不戰的境地了。我曾經答應過你,我會爲你取一個天下回來!”

他知道伊兒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他,夏洛軒和她的約定,所以他給了自己一個藉口,也給了柳單尹一個藉口。

柳單尹一愣,許久,心頭的暖流不斷的涌動。

“阿霆,你都知道了!”柳單尹發顫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着。

“伊兒,這麼久以來,我從來沒有給你選擇的機會,這一次我讓你自己選擇。我從來不是一個會顧慮別人的人,爲了你,我會去嘗試!”殷霆用力的摟着她,輕聲的呢喃着。

“阿霆,我......”柳單尹的眼底一片的溼潤。

這個驕傲的男人爲了她改變了太多,太多了。

她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一片的溫情中。

空氣中傳遞着濃濃的暖意,月似也被染上了一層旖旎。

翌日,當柳單尹在宣室殿陪着殷霆批閱奏章的時候,內侍匆匆的進來稟報說:“皇上,銀風大人有飛鴿傳書送來!”

銀風被殷霆留在雲國陪着鈴鐺,他傳來的消息也應該是鈴鐺的。

殷霆打開內侍傳上的紙條,淡淡的掃了一眼。

“阿霆,鈴鐺的身世確定了嗎?”柳單尹笑着問道。

銀風是個冷清的人,若不是鈴鐺的身世,他不會送信來。

殷霆把那紙條遞給她,柳單尹看着紙條上的消息,愣住了。

“阿霆,風無痕和鈴鐺......”柳單尹詫異的問道。

風無痕之前的歷史並不光彩,而且柳單尹也很清楚,鈴鐺太單純,風無痕這樣的男人不適合她。

“伊兒,這是鈴鐺自己的選擇,我們插不了手!”殷霆親暱的摟着柳單尹,淡淡的說道。

“恩!”柳單尹輕聲的應了聲。

風無痕紙條上的信息大致便是,已經確認了鈴鐺的身世,她是雲霖的女兒,中間的曲折因爲當時帶走鈴鐺的宮女還未有消息,所以緣由不是很清楚。鈴鐺和風無痕之間的感情他也只是草草的說了句剪不斷理還亂。

“伊兒,後天出征,你不用來送我!”殷霆突然開口說道。

柳單尹猛的擡頭,茫然的看着他。

殷霆伸手攬過她的身子,認真的說道:“我不想你看着我離開的背影。”

“阿霆,爲何你總是爲我着想!”柳單尹啞着聲音說道。

這些日子來,他給了她太多的感動,甚至太多的包容。

“因爲我答應過會給你天下人仰望的幸福!而我承諾的卻沒有真正的給過你。”

“好,後天我不會來送你!”柳單尹輕聲的呢喃着,鑽入他的懷中,享受着他的溫暖。

兩日後,殷霆出征。

大臣已經習慣了皇上御駕親征,這些年來皇上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野心,侵佔領土,甚至挑起戰爭,每一次都是大勝而回的。

最讓大家不解的是,柳妃娘娘居然未出現。

如今夜國上下都已經知道了柳妃娘娘便是蒼國的鎮國將軍柳單尹,這一次皇上征討蒼國,柳妃處於微妙的位置。

皇上*愛柳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這一次皇上出征,柳妃卻沒有送行。

於是衆人便又有了新的想法。

有些看她不順眼的人便議論着,柳妃失*了。

而更多的人說,皇上因爲體恤她和蒼國的關係,所以沒有讓她來送行。

但是在殷霆上馬的那一瞬間,誰都沒有注意到,城牆上,一個白色的身影靜靜的望着他。

她遠遠的看着殷霆出發,看着他一身軍裝,英姿颯颯在在隊伍的前列。她的阿霆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是註定被人仰望的人。

“阿霆,我會等你回來!”柳單尹望着他的身影,自言自語的說道,淚水沿着臉頰滾落。

遠處,殷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的轉身看向城牆。

柳單尹猛的轉身。

殷霆看着那一抹白色的背影,脣角掛着淡淡的笑。

她終究還是來送她了。

她和夏洛軒三個月的約定,對於他是說是折磨,所以他選擇了這個時候出征,只有戰鬥纔會讓他在這三個月裡不胡思亂想。

他再次回頭,眼底多了一份自信和笑容。

許久,柳單尹纔再次轉身,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呆呆的出神。

不知道什麼時候,莫隱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三個月後,皇上會派人來接你!希望你不要讓皇上失望,也不要讓我看輕了你!”

如今,莫隱對柳單尹依舊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她身上有着莫言的命,但是他卻永遠無法原諒柳單尹,因爲是他害着他失去了他唯一的親人。

柳單尹轉身苦澀的朝着他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莫隱說完話便已經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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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極其簡陋的屋子,周圍種滿了不知名的小花,空氣中有着淡雅的香氣,屋子並不大,只是窄窄的一間,坐落在村間,不遠處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在耕地,種菜。

門口一個女子單薄的身子在擺弄着什麼,恬靜的臉上有着淡淡的笑。

頃刻,有男子從屋子裡出來,一身灰白的袍子,勾勒着他勻稱的身材更顯得俊美不凡了,眉眼間有着*溺,溫柔的笑。

“單尹,要出發了嗎?”他溫潤的眉眼緊緊的盯着女子的臉,柔聲的問着。

柳單尹猛的擡頭,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伸手掀開了剛剛擺弄的竹屜,空氣中頓時煙霧繚繞,傳遍那饅頭的響起。

屜子裡每一個饅頭都被做成了不同的形狀,有兔子,有狗,就連老虎和獅子都有,各個都生的俊俏。

“走吧!”柳單尹輕輕的笑着。

夏洛軒接過她手中的屜子,抱着朝着村間最繁鬧的街上去。

兩人並肩走着,恍若一對相愛的夫妻。

走在肩上,有幾個認識他們的人親切的打招呼:“大妹子,又去賣饅頭,你看你家相公多疼你!”一名穿着布衣的婦人熱絡的說着。

柳單尹也不去辯駁,只是靜靜的回以一個笑容。

倒是夏洛軒大方的回答道:“辛苦的是我家娘子!”他回答的極其熟練,彷彿他說的原本就是事實。

那婦人朝着兩人哈哈的傻笑。

柳單尹側頭看了夏洛軒一眼。

他們在這個村子已經一個月了,這個村子的人也幾乎都認識了。

兩人安靜的生活,如同尋常的夫妻一樣。

“你知不知道,皇上這一仗敗了,聽說皇上受傷落馬了!”空氣中一旁賣着餛飩,麪條的攤子前有人在小聲的議論着。

柳單尹和夏洛軒一句掛起了牌子,熱乎乎的饅頭在空氣中傳遞着香氣。

聽到他們的談話,柳單尹的面色瞬間蒼白了,身子在微風中輕輕的顫抖着。

“嫂子,給我來兩個饅頭!”談論的兩人朝着柳單尹喊了一聲。

呆滯中的柳單尹這才反應過來,拿了兩個饅頭送到拿兩人面前。

那兩個談論的人看到兩個俊俏的饅頭,調侃的說道:“這位嫂子不僅人美,手也巧,這饅頭做的這般的好看,真讓人捨不得吃啊!”

“就是,就是!”兩人一搭一唱的配合着。

“謝謝!”柳單尹以禮回了他們一句,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攤子前。

那兩人吃着饅頭,繼續議論着。

“皇上怎麼會受傷的,皇上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另一個人不解的問道。

“據說是被人偷襲,蒼國的一個什麼將軍太陰險了,偷襲了皇上,纔會使皇上重傷落馬,而且那劍上海塗了毒,據說皇上的情況很糟!”那人嘆息的說道。

不遠處,柳單尹呆呆的聽着,神色越來越難看。

“給我來五個饅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對柳單尹說道。

柳單尹只是呆呆的出神,許久都沒有去拿饅頭給客人。

“姑娘,我要五個饅頭!”那人的聲音再次高了些。

可柳單尹卻依舊在發呆。

直到夏洛軒朝着那老人恭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娘子沒有聽到!給你包子,五個銅板,謝謝!”說着便把五個饅頭包好了遞給那老人。

到此時,柳單尹才反應過來。

“單尹,怎麼了!”夏洛軒輕聲的問到。

柳單尹擡頭,朝着他苦澀的笑了笑:“沒事,剛剛在想事情,我沒聽到!”

“恩!”夏洛軒輕聲的應了聲,目光落在柳單尹恍惚的臉上。

隔壁,那,兩人還在議論着。

“這次皇上傷的很重,好像下不了*了!”

“這消息哪裡來的,可別亂說,說不準要殺頭的!”

“我兄弟是軍營的,我弟妹前幾天剛去看他,帶回來的消息啊,怎麼可能不準呢!”那人理直氣壯的說着。

“有些話還是別亂說!趕緊吃完了就走吧!”另一人警惕的說道。

於是兩人匆匆的吃完東西就離開了。

柳單尹煞白着臉望着他們,心底的寒意不斷的聚攏。

“單尹,怎麼了,不舒服嗎?”夏洛軒擔憂的摸了摸柳單尹的額頭。

柳單尹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今天的饅頭賣的很好!”她輕聲的說道。

夏洛軒淡淡的笑着,點頭應道:“恩,你做的饅頭那麼漂亮,看到的人都會喜歡的!”

柳單尹再次擡頭恍惚的對着他笑了笑,隨即就垂下頭,再也不說話了。

傍晚,兩人拿着一件變賣一空的屜子回家。

夏洛軒清秀的臉上有着滿足和喜悅。

“單尹,我去河邊釣魚,晚飯我們吃魚湯!”夏洛軒說着便已經準備了魚竿朝着河邊走去。

這整整一個月以來,她們便是這樣生活的。白天兩人做了饅頭去市集賣,晚上用賺到的錢,買些吃的,若回來的早,夏洛軒便回去小溪邊釣魚。

柳單尹目送着夏洛軒離開的背影,心底的擔憂不斷的泛濫,蔓延。

等夏洛軒的身影完全的消失,柳單尹才匆匆的朝着市集走去。

人羣中她拼命的搜尋着剛剛談話的兩人,然而那兩人早已離去了。

可她依舊在人羣中固執的找人。

她和夏洛軒居住的是夜國的邊陲小鎮,對於戰爭的消息知曉的並不多,即使有人談論,也是偶爾間的,有時候,他們談論的時候,依舊過時很久了的。

柳單尹撥開人羣,憑着記憶找尋着那兩人。

她只想問,皇上有沒有醒來了,只想知道他是不是醒了。

她在人羣中找了很久,很久,但是卻早已沒了那兩人的身影。

不知不覺,天空已經掛上了一輪殘月,空寂的天空散發着無盡的淒涼。

深沉的夜下,柳單尹孤寂的身影頹然的蹲坐在地上,淚水無聲的落下。

“阿霆,怎麼辦!”如同孩子般無助的聲音在空氣中擴散。

柳單尹沒有發現,一個灰白的身影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在她從小屋出來的時候,他就一直緊跟其後,一直默默的注視着她的一切。

柳單尹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她才起身離開。

當她回到小屋的時候,夏洛軒靜靜的坐在屋子裡等着她,看到她回來便柔聲的問道:“吃飯吧!”溫潤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柳單尹一愣,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夏洛軒打斷了!

“這魚已經冷了,我去熱一下。冷的魚有腥味!”他急促的起身,端起桌上的魚,然而那隻端着盤子的指尖卻在劇烈的顫抖。

柳單尹對着他的背影說了句:“對不起!”背對着柳單尹的肩膀劇烈的顫抖了下,隨即就像什麼都沒有聽到般,大步的離開。

之後,兩人沉默的用了晚飯,各自回屋睡覺。

第二日,柳單尹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做饅頭,然而唯一不同的是,以往夏洛軒會陪着她做饅頭,而近日,他屋子的那扇門始終緊閉着。

直到日上三竿,柳單尹纔去敲門,那門卻一推便開了。

推門而入,落入眼底的便是整齊的*,*上並沒有睡過的痕跡,*中央的杯子整整齊齊的堆放着。

柳單尹一愣,有個想法竄入了腦海。

簡陋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柳單尹顫抖着雙手打開那信,秀氣的字,醇厚的字體,恍如有着無盡的淒涼。

單尹:

我走了!三個月的時間太長了,我已經等不了了,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這一個月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原來不愛你,我愛的是翎兒,所以你不必要愧疚,你並不虧欠我的!

後面小山上,我已經幫你備了馬匹,去找他吧,他現在需要你!

後會無期!

珍重!

洛軒

柳單尹呆呆的看着寥寥的幾個字,心底的痛楚再次的泛濫。

洛軒走了!

昨晚她回家的時候,兩人還若無其事的吃飯,可今日他卻已經離開了。

她攥緊了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心頭滾燙,她依稀能感覺到洛軒寫下這封信時候的沉重,也能感受到他的絕望。

她終究是欠了他的。

她知道,夏洛軒不過是想要減輕她心底的愧疚和痛苦。

“洛軒,謝謝你!”對着空氣,她呢喃的說道。

她把那封信收入懷中,朝着後山走去。

那矮坡上,一身白毛的烈風被綁在樹上,一看到柳單尹熟悉的身影,它便精神抖擻的叫了起來。

柳單尹看到烈風,淡淡的笑着,跨上馬奔馳而去。

等到她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夏洛軒才從後山的樹後面走出來,脣角掛着淒涼和苦澀,雙眸哀慼的看着那個遠去的身影。

這一個月來,他很清楚,雖然每天單尹都是靜靜,但是她眼底的急切,眼底的思念卻全部落入了他的眼底。他以爲自己可以自欺欺人下去,知道昨晚,夜幕下,看到了她的淚水,看到了她的絕望,他才明白,已經到了自己放手的時候了。

自己終究已經錯過了,當自己要疏遠她,遠離她的時候,自己已經失去了她。她的心早已經不屬於她了,她擔心的,她記掛的人只有殷霆而已。

他情願相信,單尹曾是是愛着他的,情願認爲是自己錯過了,也不願相信單尹一個月前說的,他於她不過是一個必不可少的親人,對他的只是依戀,而不是愛。

若真的把單尹留在他身邊三個月,那便是看着她痛苦三個月。他無法看着單尹那樣痛苦的度過三個月,情願自己在她心底留下一個美好的形象。

他仰頭,輕聲的笑着,把所有的淒涼和自嘲都流回心底。

久久的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發呆。

(正文完)

(後面還有關於伊兒的身世的番外,殷霆稱霸天下的番外,鈴鐺和風無痕之間的番外!還有其他的,若大家想要看,那就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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