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相容(3)求月票

殷霆的傷在數月之後終於能下*了,然而肩上那一道如同窟窿般的傷口卻如同烙印般再也除不去了,柳單尹每次看到都覺得觸目驚心。

幾日後,殷霆的傷還未完全康復便已經在整理去臨江的行裝了。他似乎很急着去臨江城。

柳單尹附手擡頭望着天際碧藍的天際,靜寂下如同攏了一層蟬翼的紗,扶不開,卻能看透。

身後妍兒拿着一件衣裳披在她的身上。

“將軍,這一次出宮爲何不帶着妍兒!”妍兒的手還未來得及從她肩上落下就已經開口詢問了。

這是她跟在將軍身邊第一次,以往將軍什麼事情都會告訴她的,可這一次將軍帶了鈴鐺出門卻沒有帶着她。

柳單尹轉身附手輕笑着:“這次出行人不能太多,而且我不是還有鈴鐺陪着嗎?你快成親了,我總不能讓你太勞累。”她輕描淡寫的說着,朝着妍兒和煦的笑着。

妍兒盯着她寧靜的臉,心底似乎有着不詳的感覺。

“將軍,你是不是想......”她突然像想到了什麼,驚訝的開口。

柳單尹對着她淺淺的笑着,脣角勾起淡淡的笑:“妍兒,過些日子,日子就是你和冷炎成親的日子了,把你留在這裡只是讓你提前準備!雖然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不少東西,但是自己的嫁衣還是要自己繡吧!這是蒼國的傳統啊!而且我答應過你要讓你幸福,自然會親眼看着你得到幸福。”妍兒的話還沒出口便已經被她打斷了。

妍兒呆呆的望着她,這些日子,她總覺得將軍有很多事情藏在心底,不願開口告訴她。

正當兩人談話時,身後清脆的鈴鐺聲已經打斷了兩人的思緒,依舊是人未到,聲音已經響起了。

“妍兒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鈴鐺耳朵靈敏的說着,一臉的嬉鬧。

“你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將軍啊!你照顧將軍,我反而更不放心。”看着她得意的神情,妍兒不滿的嘀咕着。

原本她的聲音極輕,極淡,可鈴鐺的耳朵靈敏的很,一聽便不樂意的辯解着:“哪有,以前我和莫言去臨江城也是我照顧他的起居的!”說着還朝着她做了個鬼臉。

妍兒朝着她白了一眼:“將軍,我去給你整理行裝!”

“妍兒順便幫我一起收拾下!”鈴鐺望着她的背影,還不忘記自己佔便宜。

等妍兒的背影完全消失,鈴鐺纔開口問:“姐姐,你真的不帶妍兒去啊,多不方便!”

柳單尹淡淡的笑着,雙眸落在妍兒消失的方向:“她應該有自己安逸的生活了,不需要在跟着我受苦了!”她別有深意的說着。

“去臨江玩是受苦嗎?我怎麼不覺得!”鈴鐺不明所以的問,單純的望着柳單尹。

柳單尹笑着搖頭,身後撫着她的發:“我不帶妍兒去時因爲她要成親了,要親自準備嫁衣。”

“可是,妍兒不是要等我們從臨江回來才成親嗎?而且冷炎也要去臨江啊,讓妍兒同去還能培養感情,俗話說夫唱婦隨啊!”鈴鐺不解的問着,心底疑惑的很。

聽着她對冷炎和妍兒的形容,柳單尹實在有些忍俊不禁,大概也只有鈴鐺纔會說出夫唱婦隨這個詞來。

“鈴鐺很想妍兒一起去嗎?”柳單尹抿着脣,看着她,臉上的神色捉摸不定。

鈴鐺支着頭看着她:“那倒也不是,只是妍兒陪着姐姐這麼久,這一次突然不帶她去,她會傷心的,而且她以後和冷炎成親了,也不能伺候姐姐了,你們相處的日子也就剩這麼一兩個月了,可你居然還把妍兒留在皇城。!”

“傷心總比傷害好!”柳單尹淡淡的說完便扯開了話題:“臨江你每年都會去一次,等到了你帶我好好玩。”

“姐姐,我不明白你的話!”鈴鐺緊抓着柳單尹剛剛的話不放。

“走吧,明日便要啓程了,路途雖然不遠,可今晚早些休息!”柳單尹打斷了她的話徑自朝着內室走去。

鈴鐺一臉不解的望着她的背影,茫然的呆立在那裡。

翌日,殷霆只帶了隨身的幾個人及冷炎出發了,而柳單尹身邊也只帶了鈴鐺,一行人扮成商旅,人並不多,所以並不起眼。

臨走前,妍兒含着淚等着柳單尹開口讓她同去。

昨晚,她在爲將軍和鈴鐺準備包袱的時候,自己的也已經準備了,她就期盼着儘早將軍改變注意,突然說讓她同去了,可到如今要出發了,將軍卻還是沒有鬆口。

“將軍,這一次真的不帶妍兒嗎?”她悲慼的問着,眼底閃着淚光。

柳單尹緊握着她的手,柔和的笑着:“妍兒,記住,我只想要你幸福,所以這一次帶不帶着你根本不重要!”柳單尹說完便已經同鈴鐺鑽入了馬車,臉上有着不捨和淒涼。

“將軍......”妍兒緊緊的攥着手中的包袱,輕輕的喚了一聲。

馬車已經慢慢的朝着宮門走去了,眼看着越來越遠了,她突然拔腿朝着馬車追去。

她跟着着馬車前行,遠遠的望着,淚水滾落,脣角輕微的蠕動着。

將軍,我知道你這次不帶妍兒只是不想在讓妍兒受牽連。

妍兒也知道,這一次將軍再也不會回來了!

但妍兒會去尋將軍的。妍兒的根在將軍那裡,沒有了根,你讓妍兒怎麼活。

淚水滾滾,她快速的跑着跟着馬車走了許久,直到腳下被東西絆倒了,摔在地上才遠遠的望着。

柳單尹撩開簾子,望着因爲追逐跌在地上的妍兒,心底無法抑制的疼痛起來,脣抿緊了。

妍兒,對不起,我欠你的太多了,這一輩子恐怕再也無法償還了。

但願你能幸福!

她放下簾子整理着心底紛亂的思緒。

鈴鐺看着她沉着臉,知道她是捨不得妍兒,帶着醋味嘟囔道:“姐姐,我們一兩個月就回來了,現在你卻弄的活像生離死別一樣,當初我去臨江城,你都沒有這麼傷心!”她挎着臉,一副不甘心的樣子,還把嘴嘟的老高。

柳單尹無奈的搖頭,嘆息着說了聲:“傻丫頭!這怎麼一樣呢!”

“哪裡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了!即使有不一樣,不一樣的也是你對妍兒的感情,你對妍兒比我我好!”說着說着她便得理不饒人起來了。

柳單尹實在拗不過她:“好,好,以後你去哪裡,姐姐都送你!”

鈴鐺這才滿意的露出笑臉來。

一路上,馬車行駛的極穩,並不顛簸,柳單尹有了鈴鐺的陪伴多了不少的樂趣。

殷霆並未同他們一起做馬車,而是同冷炎以及幾個隨從一起策馬。

“我們今晚便在這裡休息了吧!”一羣人在一間不起眼的客棧停下了。

幾人剛進屋便有小二殷切的上來招呼。

“客官,打尖還是吃飯啊?我們小店可是這裡數一數二的客棧!你們來這裡就對了!”那小二看着他們幾個的穿着,諂媚的吹噓着着,喋喋不休的說不停。。

殷霆冷冽的瞥了他一眼,雙眸落在他腰間鼓起的腰帶上,淡淡的開口:“送些吃的上來吧!”

“伊兒,我們去那裡坐!”殷霆指了指靠窗的角落。

柳單尹靜靜的隨着他在那靠窗的桌前坐下了,她緊挨着殷霆做,而鈴鐺就坐在她的對面。

殷霆漠然的掃過客棧,眼底有着冷笑。

他伸手給柳單尹斟了杯茶,隨即在給自己斟了杯茶水:“坐了一天的馬車,定是渴了,先喝些茶!”

柳單尹一愣,詫異的看着自己跟前的茶,他親自斟茶!

“爲什麼不給也我倒一杯!不帶這麼偏心的。”鈴鐺不樂意的望着殷霆。

殷霆陰邪的笑着,脣角掛着笑:“你自己沒手嗎?”

“你......”一句話堵的鈴鐺瞪大了眼睛。

殷霆不去理會鈴鐺,只是在柳單尹的耳邊絮語着:“還有幾日纔到臨江城,這些天忍耐下!”他輕柔的說着,眼底化不開的柔情。

柳單尹仰頭對着他淡淡的笑着:“只是七日的路程,以前便是幾年的征途都走過!”她輕笑着。

“你在我身邊,我便要給你所有人仰望的幸福!”他握着柳單尹有些粗糙的手疼惜的說着。

柳單尹淺淺的笑着,未再開口答話。

“哎呀,酸死我了,比吃了酸梅還酸!”對面的鈴鐺拿着筷子交替的敲着桌上的杯子,目不斜視的說着,眼睛不安分的瞧着兩人緊握的手。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介意你和冷炎同桌吃飯的!”殷霆挑眉淡淡的說道,眼睛朝着鄰桌的冷炎看了一眼。

聽着他的話,鈴鐺偷偷的瞧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冷炎一眼,馬上臉便已經垮了下來,小聲的嘀咕着:“我纔不要和那個木頭吃飯嘞,我認識他到現在都沒見過他笑,這麼多年都是一副棺材臉。真不知道妍兒姐姐怎麼看上這冷木頭的。我想啊,要是妍兒姐姐嫁給他後,還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那妍兒姐姐多虧。兩人睡在一起,他都沒有動靜,那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上,難道要妍兒姐姐主動去......”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柳單尹便已經噗嗤的笑了出來,向來淡定的她,居然一口水噴在鈴鐺的臉上。

這個丫頭,真是口無遮攔,人家還沒成親,就已經開始說人家閨房的事情了,而且一個十六歲的丫頭,說起來這麼的口無遮攔,不知羞。

“鈴鐺,什麼時候你說話能注意下場合!”殷霆也是笑的快岔氣了,可手卻幫着柳單尹順着氣。

他們身後背對着他們坐着的侍從都是捂着嘴,不敢笑出聲,憋的滿臉通紅。

而冷炎則是低着頭,看不出他此時的表情。

“本來就是嘛,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難道要妍兒姐姐先去......”她看着衆人笑作一團,不明所以的說着。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柳單尹捂着了嘴。

“鈴鐺,你少說兩句吧!”柳單尹斜眼朝着冷炎看去。

終於發現他千年不變的臉上已經紅透了。

“我這是在提醒他!”被捂着嘴,鈴鐺還在支支吾吾的說着。

冷炎終於忍不住了,噌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取了桌上的劍,逃也似的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說一句:“主子,我去看看馬有沒有吃飽!”

說完人影就消失了。

看到他離開,衆人終於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那羣隨從也不敢太放肆,只是捂着嘴笑着。

“客官,菜上來了!”小二不明所以的看着這羣前俯後仰的人,小跑着送菜上來了。

“吃飯吧!”柳單尹有些無奈的放開鈴鐺說道。

鈴鐺毫不客氣的吃着,可嘴裡卻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不是啊,上一次你們在山洞裡也是......”她口齒不清的說着。

柳單尹一把抓了個桌上剛剛送來的饅頭,塞在鈴鐺的嘴裡。

“吃吧,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時候少說話!”柳單尹心有餘悸的說着。

衆人都豎着耳朵等待着鈴鐺接下去說的話。

“那一次......”鈴鐺伸手從嘴裡取下饅頭還想繼續說。

一旁的殷霆終於忍不住乾咳了兩聲,拉起柳單尹的手:“我們還是讓小二把飯菜送進客房吧!”說着便已經轉身朝着樓下走去了。

衆人看到兩人遠去的背影,都聚到了鈴鐺身旁問着:“上次皇上和柳姑娘在山洞怎麼了?難道.......”有人*的猜測着,拉成了語調。

“他們......”鈴鐺剛想要眉飛色舞的講那次在山洞裡的盛況。

柳單尹卻轉身吼了一聲:“鈴鐺,你若敢胡說八道,以後別叫我姐姐了!”

她的話有些的阻止了欲言又止的鈴鐺。

她無辜的朝着衆人聳聳肩,惋惜的說:“沒辦法!姐姐不讓說,不過你們想想一男一女在山洞能幹什麼!”說完就端了桌上的燒雞小跑的朝着他們追了上去。

“姐姐,等等我,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啊!”她的洪亮的聲音在這間小小的客棧迴盪着。

聽着她*不明的話,衆人相視的看了一眼,隨即臉上掛着意味不明的笑。

他們現在明白了,只要跟着這鈴鐺姑娘,就能知道不少他們想知道卻無法知道的事情。最讓他們驚訝的是冷侍衛居然也會臉紅。他們認識冷侍衛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今天他可是把這輩子的表情全給展露了。

當鈴鐺拿着燒雞追上去的時候,殷霆和柳單尹已經進屋了。她剛想緊跟着進屋卻被柳單尹惡狠狠的關在門外。

她手裡邊吃着燒雞,邊無辜的對緊閉的門喊着:“姐姐,我真的什麼都沒說,我沒有告訴他們你們那天在山洞沒有穿衣服!”她的聲音洪亮,幾乎讓所有人都聽到了。

於是緊閉的門譁一聲開了,柳單尹一把把人揪了進去,沉着臉,懊惱的看着一臉無辜的罪魁禍首。

殷霆則滿臉笑意的望着鈴鐺,眼底有着讚賞。

看來這次帶這個丫頭出來時明智的選擇,她果然很有本事!

“怎麼,我做錯了嗎?”鈴鐺看着柳單尹紅透的臉,還在耍白癡。

“你做的很對!”殷霆贊同的回了句,換來的確實柳單尹的白眼。

“出去!”柳單尹咬牙切齒的對鈴鐺擠出幾個字。

鈴鐺朝着殷霆求救,可殷霆卻只是朝着他聳聳肩,用眼神告訴她,自己闖下的禍自己解決。

“姐姐,其實,其實我不是故意的!”她小聲的嘀咕着,其實她是有意的。看着他們兩人相敬如賓,她自然要伸手幫一把的,調節調節氣氛,可沒想到惹怒了姐姐。

柳單尹仰頭望着她:“以後若再敢提此事,別叫我姐姐了!”此事她又羞又惱,經過她剛剛在門外那麼一喊,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天他們在山洞的事情。

鈴鐺嘟着嘴依着她的話出去了。

臨走還不忘小聲的嘀咕道:“姐姐還怪我,敢做就要敢當嘛!”

等她離開,殷霆低啞的笑聲就響起了。

柳單尹憤恨的朝着他白了一眼。

殷霆卻依舊是滿臉的笑意。

他到如今才發現鈴鐺這個丫頭這麼聰明,可愛。

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柳單尹臉色更難看了。

殷霆看着她窘迫的樣子,脣角勾起淡淡的笑。

只有在此時,他才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子是那麼真實。原來她也是會生氣,也是會害羞,也是會賭氣的小女人。平時她把自己僞裝的太好,總是那副沉寂的臉,讓人總會感覺不真實。

“我命人送些東西上來吧!”殷霆看着還在獨自生着悶氣的柳單尹體貼的說。

大概,她此時也不會下去吃飯了。

柳單尹垂着頭不說話。

看着她的模樣,殷霆就當是她答應了。

用完晚飯,小二撤了飯菜。、

屋子裡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殷霆淡淡的說了句。

柳單尹遲疑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褪了衣裳躺在*上。

殷霆和着衣服,睡在她的身旁,手從身後緊緊的扣着她的腰,兩人的氣息交織。

柳單尹的身子顫抖了下,卻沒有推開。

“伊兒,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是嗎?”那如同孩童般無助的問題,讓柳單尹的心禁不住戰慄了起來。

她背對着殷霆抿着脣,沉默着。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殷霆把她一覽,翻身讓她面對面看着自己。

“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殷霆固執的重複着,眼底的痛楚毫無保留的暴漏在柳單尹的眼底。這一次,她沒有帶妍兒出來,她的意圖那麼的明顯。

柳單尹臉上閃過一絲的不忍,凝視着他許久纔開口:“我做不到!”

她能原諒殷霆之前所做的一切,也明白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爲愛她,但是她卻做不到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無法忽視掉所有人的痛苦和因他們而死的人。

“你就是連欺騙我都不願意嗎?”他眼底佈滿了痛楚,心就如被刨開了般。

他摟在柳單尹腰間的手驟然的縮緊,緊的幾乎要把人鑲進身體。

“我從來都不想騙你!”柳單尹清明的雙眸一瞬間的恍惚,倔強的說着。

“我曾經最恨的便是你的欺騙,可如今我卻希望你能說一句不會離開我,哪怕是欺騙!”他淒涼的說着,眼底細密的疼痛從眼角暈染開來。

柳單尹不忍的看着他眼底毫不掩藏的痛苦,心底有着同樣的痛。

“你不是說我們能從頭來過的嗎?你不是說只要我醒來,我們便能從頭來過!那我們以後就重新來過,好好地在一起。”他眉眼間滿是無法言喻的痛楚。

“有些傷害造成了便無法彌補了!”柳單尹輕聲的嘆息,扭頭不想去看他眼底的沉痛。

她也想重新來過,他們的感情是可以重新來過,但是之前的記憶卻再也無法抹去。

如果一句重新來過就能彌補妍兒受到的傷害,一句重新來過就能讓夏洛軒活過來嗎?曾經的一切已經不是一句重新開始就能抹殺的。她沒有辦法理所當然的過着別人痛苦換來的生活,也不能安心的去享受這原本不屬於她的幸福。

殷霆一把鉗制住她扭轉的頭,脣肆虐的吻了下去,他毫無留情的咬着她的脣,脣腔中濃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兩人的氣息。他卻恍若未覺,舌撬開柳單尹緊咬的牙關,狠狠的吻着,帶着絕望和痛楚。

她不是說他們可以重新來過的嗎,不是說骨血相容便再也不會分開了嗎?

爲何到如今她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在她心底還是想着要離開他嗎,難道在她心底還是忘不掉夏洛軒這個人嗎?

直到兩人脣齒都被血腥味佔據,殷霆才狠狠的放開她,哀慼的望着她,帶着絕望。

“難道你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個人嗎?他還在你的心底!”他的氣息還沒有平穩,粗重的呼吸帶着殘留的慍怒在柳單尹的頭頂響起。

此時的殷霆雖依舊是陰邪俊美,但臉上卻溢滿了痛楚和不甘,脣角的血跡讓他更加的淒厲。

柳單尹有些心驚的望着他,伸手想去扶開他眉眼間的痛楚,可手垂在半空卻無力的垂落了下去,再次背過身去,淡淡的說:“早點休息吧!”

她感覺到那種摟着她腰的手劇烈的顫抖了下,背上能感覺到他紊亂的氣息。

一整夜,兩人便是保持着這個動作,再也沒有說話,靜謐的幾乎連兩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第二日,幾人早早便啓程了,託鈴鐺的福,那羣跟着一起去臨江的隨從看柳單尹的目光愈加的*不明瞭。

“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坐在馬車裡,鈴鐺看着沉悶的始終不曾開口說話的柳單尹擔心的問着。

她不過是想幫兩人,哪裡想到姐姐臉皮這麼薄啊!

柳單尹擡頭對她笑着,輕輕的搖頭:“姐姐沒有生氣!”

聽到她的話鈴鐺這才放下心來,屁股不着痕跡的朝着柳單尹靠近,然後頭枕在她的肩上。

“姐姐,殷霆哥哥是不是惹你生氣了,還是你們吵架了啊!”鈴鐺撩開簾子看了一眼馬車外沉着臉的殷霆。

昨晚,兩人還好好的,可是今早怎麼都陰着臉。

“吵架?爲什麼吵架!”柳單尹反問着她,有些好笑。

“啊?沒有吵架啊,那你們怎麼都不開心!”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故意撩起簾子,大聲的說着,讓外面的殷霆也聽到。

柳單尹有些無奈的看着她。這丫頭真是鬼靈精。

聽到她的聲音,策馬的殷霆轉頭朝着她們看了一眼,陰着的臉緩和了不少。

之後的幾日,幾人都是在趕路,每晚都是找着臨近的客棧休息。每次依舊是殷霆緊緊的抱着她和衣而眠,那一晚的事情兩人誰都沒有再提起。

但這些日子柳單尹依稀的感覺到每一次她們住的客棧都好像不對勁,尤其是那小二,可是她就是不知道哪裡不對。

這日,幾人已經進了臨江城,鈴鐺硬是吵着要她帶着去天香樓,說要吃不要銀子的飯菜!

索性殷霆有事,讓冷炎陪着她們去了。

於是三人便在鈴鐺的帶領下一齊朝着天香樓去了。

三人剛到天香樓,鈴鐺邊走到掌櫃的桌前,用力一拍好不得意的說:“掌櫃,本姑奶奶又來了,上次沒吃到你天香樓的招牌菜,這一次本姑奶奶一定要吃,你說讓我把扳指的主人帶來,你現在能把你們這的招牌送上來了吧!我們在樓下的雅間!給我們送上來吧!”剛剛走到掌櫃的櫃檯前,她就盛氣凌人的說了一連串的話。

聽着她的話,掌櫃朝着柳單尹看了一眼,從櫃檯下取出一幅畫,細細的對比了下,才恭敬的對着她作揖:“姑娘,樓上請,主人交代過,您是她的恩人,若是您來天香樓,讓小的們好好招待。”說着便引着他們進了一間極其素雅的屋子,有着屏風遮着,裡面人能看到外面的情節,外面卻探查不到裡面坐着的是何人。

“來人,上菜!”那掌櫃對柳單尹極其的恭敬,雙眸間還夾雜着恭敬。

“姐姐,你看看,他們這些人狗牙看人低,上次我來的時候,他們都不給我們吃飯!說這裡的菜都是提前一個月預定的!居然把我們攆走了,你說氣人不氣人!”鈴鐺不滿的說着,斜眼望着掌櫃。

那掌櫃一愣,有些發怵的看着鈴鐺,抱拳朝着她作揖:“姑娘,在下之前不知道您是主子救命恩人的朋友,若知道決計不會這樣冒犯您的。以後您來這裡吃飯,全部免費!”

“哼,我上次都拿着扳指來了,還不是朋友,去,去,別打擾了本姑娘吃飯!”她不客氣的說着,心底氣的很。

上次她和莫言來這裡吃飯,是被攆出去的。後來她咽不下這口氣,和莫言再次到此處來,最後好不容易進來了,結果這裡的東西貴的要死。

“掌櫃別見怪,我這妹妹心直口快,其實她是無心的!對了,你們主子的傷勢如何,好些了嗎?”她靜靜的看着這個掌櫃。

他雖然有着商人的精明,但是他身上不凡的氣質一眼就知道他絕對不是普通的商人。

那掌櫃輕輕的笑着,搖頭說:“主人的傷已經好透了,謝姑娘關心!”

說完就朝着他們抱拳轉身離開了。

柳單尹望着他穩健的步子,眼底閃過一絲的凌厲。

一旁的冷意直直的站着,臉上的寒意更甚了。

那掌櫃剛走不久,就有跑堂的把飯菜端上來了。

柳單尹注意到他的身形和腳步,終於想透了這麼多天想不透的問題。

怪不得這些天她總覺得每一間客棧的小二都很奇怪,原來他們的身影都是一樣的,就連走路的姿勢也是如出一轍。

這幾天,他們入住的客棧,遇到的店小二都是同一個人,雖然容貌不一樣,但是身影,走姿,就連給人的感覺也是一摸一樣的,換句話說就是他易容了。

一想到這柳單尹臉上的面色更難看了。

身後,冷炎似乎也看出了那小二的端倪,手中的劍已經握在手裡了。

“等等!”未等他拔劍,柳單尹便已經阻止了他。

“先看看情況再說!我看這裡的跑堂,小二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說完她冷冽的雙眸掃過這間異常的酒樓。

她剛剛看到掌櫃的步伐,就知道他是一個高手,腳跟不着地,輕盈,穩健。

而那小二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居然之前那些小二都是他一個人你扮的,那他不僅武功高,易容的本事也是一流。

“姐姐,怎麼了!”鈴鐺終於感覺到了不尋常,擔憂的開口詢問。

柳單尹淡淡的笑着:“什麼事都沒有,你不是喜歡這裡的東西嗎,那就多吃些!”

她暗暗的朝着冷炎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鈴鐺不客氣的吃着,便不解的問着:“姐姐,你是怎麼認識這天香樓的主人的,看那掌櫃的樣子,對你恭敬的不得了。你不知道,之前我和莫言第一次來的時候被人攆出去了,那掌櫃的眼睛可是長在頭頂上的,不是達官貴人,身份顯赫的他都不正眼看一眼,你看看,他對你多好,還讓你做這麼好的雅間!這裡的主人是不是欠你錢了!不對,剛剛他說你是這主人的救命恩人,你見過她們主人嗎?”

“只是一次無心之失!”柳單尹輕描淡寫的說着。

聽着她的話,鈴鐺心底更是不服氣,一想到自己曾經被人攆出去過,就覺得丟臉。

“這一次你也不是羞辱了那掌櫃,大家扯平了!”柳單尹靜靜的說着,眼睛朝着樓下看去。

這間天香樓是古怪,碩大的酒樓裡,沒有幾個客人,而且酒樓就連跑堂的都是身懷絕技的,而且處處暗藏殺機。

一桌的飯菜,柳單尹和鈴鐺吃了一小半都不到便已經飽了。

“姐姐吃不完的能打包帶走嗎!”此時鈴鐺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可桌上的飯菜卻還是一大半。

柳單尹有些無奈的笑着,徑自搖頭:“你喜歡就帶着吧!”

鈴鐺看着她忍俊不禁的模樣,一本正經的解釋:“姐姐,你不知道,這東西都是外面吃不到的,在宮裡都沒有,我們自然不能浪費了!”她說完便喊了一聲小二。

“小二,幫我們打包!”那小二穩健的身子只是一會兒功夫就到了他們跟前。

“你怎麼跑這麼快,我剛剛還看你在樓下呢,用飛的也沒你快!”鈴鐺嘴裡嘀咕着,不理會那小二一閃而過的凌厲,手指着桌上的飯菜:“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那個.......全部都給我裝好了,我們帶走!”

小二按着她的吩咐全部裝好。

“吃飽了嗎,那我們走吧!”柳單尹淡淡的開口,眼底再次不經意的落在小二身上,她有禮貌的朝着他笑了笑。

下樓時,那掌櫃還親自把他們送到了門口。

等他們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那小二才原形畢露,雙眸含着冷光盯着他們的背影。

“掌櫃,就是他們,和那昏君在一起的幾個人中就有她們,而且這幾日,我觀察到那女子和昏君同住一間房,看來他們的關係匪淺,還有那個黑衣的男子,他便是昏君身邊的冷炎。那昏君既然讓他隨身保護着,那女人對他一定意義肯定不一樣!”他鎮靜的分析着。

那掌櫃久久的望着柳單尹的背影,許久才嘆息着說:“可是主子有命令,說那女子對他有救命之恩,絕對不能傷害!而且,你不覺得她長的像一個人嗎?”掌櫃說着,腦海中便閃過畫上女子絕美的臉,簡直和剛剛那姑娘一摸一樣!

經他這麼一說,那小二突然雙眸一滯,眼底閃過一絲的詫異,半天沒回話。

“太像了啊!”沒等那小二回話,他再次呢喃着。

“掌櫃,要回去稟報主子他要找的姑娘出現了嗎?”

“暫時不要!看看情況再說!”

柳單尹,鈴鐺,冷炎幾人走出天香樓,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了。

冷炎和柳單尹默契的朝着一旁暗處的衚衕望了一眼,她伸手拽住鈴鐺的手,一閃身便躲進了那衚衕。

身後跟蹤他們的人,從那衚衕穿過。

等到他們的腳步聲遠了,幾人才和衚衕出來。

“我們回去吧!”冷炎蹙着眉回頭朝着天香樓忘了一眼,眼神一冷。

“他們爲什麼跟着我們啊!”鈴鐺終於發現不尋常了,沉聲的問道。

“回去再說!”柳單尹壓低了聲音,拉起鈴鐺的就就往回走。

幾個人匆匆的往回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還有另一批人跟着。

(有親說伊兒太容易原諒殷霆了,其實依着她的性子原諒並不難,只是要她這樣心安理得的呆在殷霆身邊時不可能的!或者還有親說不喜歡女主的性格,從一開始女主便是這樣的,況且這中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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