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閒的沒事。”路過那些被扔在地上的奏摺,我彎腰撿起來。誰曉得,手腕卻被夏衍握住了。
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從龍案後頭出來的,我震驚的望着他。
夏衍用另一隻手抽掉我手裡的奏摺,然後又將其他幾本用腳踢開,滿面笑容道:“昨夜累壞你了,怎麼不多睡會?要不你先回宮休息,寡人忙完了便去陪你?”
他竟不敢讓我看那些奏摺……因爲怕我看到之後會難受。
“回去吧,寡人一會就來。”
“冊封新妃吧。”就在夏衍轉身回到龍案後頭的時候,我突兀的開口。
往前邁的腳步忽然一收,夏衍脊背僵硬的轉過頭,似乎沒聽清楚我說的話:“你說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刻意不去看他震驚的表情:“冊立新妃,充裕後宮,大王不能沒有皇子。”
作爲妻子,我當然希望丈夫對我忠貞不二,可作爲夏衍的皇后,我更想讓他有個繼承人。
夏衍下顎猛地收緊:“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我道:“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說的。”
誰曉得,夏衍忽然暴怒起來,大喝道:“說,是誰教你說的?如果被寡人知道,寡人定要他好看。”
我堅持道:“是臣妾早就想好的,大王毋須怪罪任何人。”
夏衍宛如被激怒的獅子,三步並兩步的撤回到我身邊,抓緊我的手腕:“安長亭,你曉得自己在說什麼嗎?”
每回他生氣的時候,都要連名帶姓的叫出我的名字。
當然曉得,此時此刻的我,正在懇求自己的丈夫納妾。事後想想,我得有多鐵石心腸,才說的出那番話呀,連個起碼的停頓都沒有。
但往往現實就是這樣。
爲了對方着想不得不委屈自己。
夏衍爲了不冊立新妃,將胡敏降職,甚至還在朝上大發雷霆,他一個人與那麼多人對抗,到頭來應該跟他統一戰線的我,卻勸他立新妃。
夏衍當然要生氣。
可我難道就好過嗎?他是與一羣臣子做抗爭,而我最大的敵人卻是自己,誰能想象的到,與自己搏鬥的過程中,不管誰勝誰敗,傷的都是自己。
最終一個大義滅親的我勝利了,拖着殘破的身體過來與他說起這件事,可以這麼講,每一個字都像刀片似的凌遲着我的心。
“夏衍,你我都清楚,大王必須得有一個兒子。”望着他越發清亮的眼眸,我一字一句,將兒子兩個字加重了少許。
夏衍繃緊了下顎,眼底寒霜上升:“你難道不能爲寡人生,非要旁人來?”
我苦笑,如果我可以生的出來,至於多此一舉叫他納妃嗎?我賤啊。但同時也知道,一旦告訴夏衍緣由,想必夏衍會毫不猶豫的下令,將柳池咔嚓。
我搖搖頭:“夏衍,你忘記了嗎?我們的孩子跟普通孩子不一樣,就算有個男孩……你要一個長生不死的人當大王?”
“你什麼意思?你也想跟那些老臣一樣逼寡人做不想做的事?”他語氣發寒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