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幹什麼？”牧飛星問。
“就是最近缺錢，想着能敲一筆是一筆。這位大哥怎麼稱呼？”上官鴻飛還是捂着手。
“這位是牧大哥。”紫色頭髮搶着說。
“難道是牧飛星？”上官鴻飛嚇了一跳。
“牧大哥很有名的嗎？”紫色頭髮問。
“牧大哥是南城著名高手，上回華哥都打輸了！”上官鴻飛說。
“華哥都輸了啊？”紫色頭髮說。
“你們骷髏幫究竟是做什麼的？”牧飛星問。
“我們老大原來是南城最大的社團天鷹幫的副幫主，後來天鷹幫被警察打掉了，我們老大被判了六年，前些日子剛剛出獄了，於是找了一幫人組建了骷髏幫。我正好也找不到事情做，拉了一幫人投靠過去。”上官鴻飛說，“老大說要帶着我們打地盤，一直到現在還沒打，一點進項都沒有，吃喝拉撒全要自己出錢，快要窮死了。有個機會就想着搞錢，沒發現原來是牧大哥，真是有眼無珠，活該我斷手斷腳。”
“是啊，快要窮死了。”紫色頭髮說。
“牧大哥你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讓我去醫院看醫生吧。”上官鴻飛說，“我絕對不會報警，所有費用全部自理，你我都不用麻煩。”
“其實我很想問，你爲什麼你不報警呢？”牧飛星問。
“大哥你別開玩笑了，我報警了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上官鴻飛說。
牧飛星還是覺得不對，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警察一向都是和稀泥，不管誰對誰錯，反正兩邊打起來了就是兩百年都有錯，誰受傷重誰有理，誰受傷輕誰賠錢。雖然牧飛星是一個人被幾個人圍毆，但是牧飛星沒受傷，上官鴻飛斷了手，那就是上官鴻飛有理，警察來了就會逼着牧飛星給上官鴻飛賠錢。
上官鴻飛現在正缺錢呢，會因爲一點面子就不要錢？手斷了起碼能陪好幾千塊。他手下不懂，上官鴻飛也不懂？
“我送你們去醫院。”牧飛星。
“那我們先下車。”紅色頭髮一看位置不夠了。
“快點吧，我快疼死了。”紫色頭髮說。
牧飛星把紫色頭髮和上官鴻飛拉上車，關了門，一踩油上了路，然後才問他們：“你們兩個給我說實話，究竟爲什麼被我打斷了手還不報警，連醫藥費都不要？不老實說，我就把你們從車上扔下去。”
“大哥，剛纔我不是說了嗎，我是道上混的，怎麼能報警。”上官鴻飛說，“你就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們開玩笑！”牧飛星說。
這兩人剛想動，唐楚雲抽出了兩把螳螂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大哥，大姐，有話好好說，別衝動。”上官鴻飛說。
“上官老大跟我說這幾天要小心些，千萬別和人隨便動手，尤其千萬別驚動警察，警察正準備一個打擊黑社會的大行動，要是被抓了誰都撈不出來。我們就是因爲怕被抓，所以纔回村的。要是現在去報警，警察會把我們抓起來，逼我們告密。”紫色頭髮說。
“你這傢伙怎麼能泄露機密！”上官鴻飛大罵。
“老大，刀都放在脖子上了。”紫色頭髮說。
“他還敢把我們殺了不成？”上官鴻飛說。
“就算不敢，手抖一下也不得了。”紫色頭髮說。
“說都說了，就說個清楚吧。”牧飛星說。
“好吧。”上官鴻飛泄氣了，“我們老大前一陣子跟我們說要在南城打下一個大大的地盤來，大家一起吃香喝辣。誰知道準備了一大輪，老大忽然叫我們停下來，說警察盯上了我們，讓我們低調行事。我們說都快窮死了還怎麼低調？老大說窮死只是你一個人的事，要是被警察抓了連累的人可就多了。我們沒法子，只好低調。”
“警察爲什麼會盯上你們？”牧飛星問。
“樹大招風啊。”上官鴻飛說，“要不是老大名頭大，我們怎麼會投靠他。可是名頭大，警察就盯得嚴，這次我們本來是想搶青龍幫的地盤，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你們和青龍幫牛安邦搶地盤啊？”牧飛星說。
“牛安邦是個高手，可他手下沒人，我們幫有七八個高手呢。”上官鴻飛說，“那傢伙還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病，把我們幫裡幾個小弟打了，連藉口都不用找。直接殺上門吞了他們的地盤，大家就有好日子過。誰知道警察非要來多管閒事。”
警察恐怕不是多管閒事，而是早就盯上了牛安邦，結果骷髏幫有上門，警察就順手把他們也照顧了。而牛安邦之所以被盯上，是因爲歡樂多劉高峰，劉高峰之所以慧根警察舉報牛安邦，是因爲牧飛星，說到底牧飛星纔是罪魁禍首。
事物是普遍聯繫的——中學時候學的那些屠龍之技，畢業越久越覺得，在莫名奇妙的地方可以說是很厲害。
“你們老大很厲害嗎？”牧飛星問。
“名聲很大，當年飛鷹幫很厲害的，不過現在看，名不副實啊。”上官鴻飛說，“早知道還不如繼續幹快遞呢，起碼能混口飯吃。”
“你還幹過kuaidial？”牧飛星說。
“幹過，我們這些人不就只能搞這些沒門欄的生意。”上官鴻飛說，“都說快遞好乾，旺季一個月幾萬塊錢，其實根本沒這麼多。又說送快餐好乾，好乾個屁。我們什麼都幹過，根本就沒有容易賺的錢。”
“是啊，這年月，連偷東西都不好偷，個個錢包裡面都沒錢的，全是卡，不是刷卡就是刷手機，手機還有密碼和指紋，偷到都沒用。”紫色頭髮說，“混飯吃太難了。”
“還是要有地盤才行，有地盤就能收保護費，還能壟斷蔬菜豬牛羊肉沙子瓷磚的供應，做什麼都來錢！”上官鴻飛說。
“然後被警察抓去坐牢。”牧飛星說。
“要抓也是抓上頭的，我們這些小角色只要跑了，沒人會認真抓。”上官鴻飛說，“以前飛鷹幫鬧得那麼大，也不過抓了十幾個人，那些撈了幾十萬上百萬的人一點事都沒有。”
這時候前面出現了一幫交警，正在攔車檢查。
“警察！快掉頭跑！”上官鴻飛說。
“跑什麼啊，我們又沒幹壞事。”牧飛星沒好氣的說。
“我幹了。”上官鴻飛說，“剛纔我們幾個就是想去偷木頭來着。”
“不是讓你們低調嘛你還去偷木頭？”牧飛星說。
“實在沒法子，快窮死了啊。”上官鴻飛說。
“我也幹了，我們在村裡偷雞摸狗。”紫色頭髮說。
“你們……”牧飛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些是交警，沒事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個交警走上來敲了敲窗戶，牧飛星趕緊把車窗降了下來，對交警說：“警官你們這麼早就幹活了？”夏天黑的晚，牧飛星下了班吃了飯買了豬又打了兩架，天還沒完全黑。
“早什麼，駕駛證，身份證，車鑰匙。”交警沒好氣的說。
牧飛星熄火，把駕駛證身份證車鑰匙一起交了出去，交警仔細檢查一番，交回給牧飛星，又問：“車裡都是些什麼人？”
“都是我朋友，我們出來吃飯。”牧飛星說。
“吃飯？他們看着怎麼好像受傷了？”交警問。
倒是忘了這一茬，牧飛星只好說：“豬咬的。”
“豬咬的？”交警很奇怪。
唐楚雲更是撲哧一聲笑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交警問。
“我們去農家樂吃飯，看到那裡的豬很好，就想買一頭豬殺了帶回去。”牧飛星說，“誰知道土豬真難搞，我的兩個朋友一不小心被豬給咬了，我正要帶他們去醫院呢。警官你看是不是……”
“把身份證拿出來。”交警說。
“他們也要啊？”牧飛星問。
“當然要。”交警說，“快點，別羅嗦，檢查完就讓你們去醫院。”
“我沒帶身份證。”上官鴻飛說。
“我也沒帶。”紫色頭髮說。
“你呢？”交警問唐楚雲。
“也沒帶。”牧飛星說。
“這麼巧，三個人一起沒帶身份證啊。”交警說。
“誰知道出來吃飯也要帶全身份證。”牧飛星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
“一個沒帶很正常，三個都沒帶，那也太巧了。”交警說，“下車，接受檢查。”
牧飛星最害怕的事情一瞬間就發生了，唐楚雲可是真的沒身份證，要是警察發現了這一點，肯定要去抓唐楚雲的。就算抓不到，以後牧飛星也別想安穩生活了。
上官鴻飛這兩傢伙算什麼意思，爲什麼不帶着身份證？要是他們都有身份證的話，光是唐楚雲沒身份證，警察也不會注意。可是這兩個混賬居然都不帶身份證，做壞事爲什麼就不帶身份證啊！被人發現了正好送去坐牢改邪歸正啊！早知道就不要送這兩個混賬去醫院了。就算光是牧飛星和唐楚雲兩個，也不會這麼引人注目。
“沒事的，交警而已。”上官鴻飛說。
“對啊，交警又不能抓人，只能處罰交通事故。”紫色頭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