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出手,這兩人樑初自然是不會留他們性命的,看這兩人疼得差不多了,這才仁慈的出手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屋子裡面瀰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樑初睨了地上的兩具屍體一眼,甩手離去。
與張家有勾結的江湖勢力,他自然是不會放過,以免留下後患!
至於院子裡面的暗衛家丁醒來之後發現屋內的慘案,張家又是如何亂成一團,他便不會去關心了。
回到店子裡面,那兩個異國公主已經走了,只剩下沈玉若還賴着。
穆菱的鼻子靈敏得很,對這血腥味自然是不陌生,從樑初一進來她便察覺到了,這會兒等他走近,這股子味道便是越發濃重。
“你去哪兒了?”穆菱趕緊站起來將抓到外面悄聲詢問。
樑初順勢將人攬在懷裡,脣角掛着一抹慵懶的笑意,寵溺的看着她:“去清理了兩隻小蒼蠅,省得往後總是惹人煩惱。”
他不會讓她置身於任何的未知危險之中,包括潛在的危險,他也要一一的爲她掃除。
穆菱睜了睜眼睛:“這裡還有誰……張家?他們死了一個嫡長子,有點動作倒是正常。但此番除去了這樣一個**煩,皇上那邊該是有防備纔是,我們不用出手。”
她怕他捲入麻煩之中。
他是何等尊貴驕傲的人物,但在這安定國卻是沒有任何身份。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如今在異國他鄉惹出些麻煩來,倒是要叫人磨搓一番了。
她不願他被任何人磨搓。
“無妨。”樑初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皇帝早就想動張家了,這次就算是仁德太后糾纏起來,皇帝也只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會有大礙。”
想是這般想,但穆菱還是有些擔憂的。
畢竟這樣的事情,處理起來也挺煩。
張家的事兒瞞不住,且又是被發現死得這般的慘烈,張家人若是不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才奇怪了。
第二日一早宮裡便來了人,急匆匆的將樑初接進了宮去。
御書房內,沈清翎一個頭被煩得兩個大,不停的走來走去。
直到聽到開門的聲音,才期盼的看向門外,等見到走進來的是樑初後,沈清翎便連忙迎了上去:“你可算是來了!”
“這麼急?”樑初微微挑眉,在一旁坐下來,“可是張家的事?”
大太監不敢言語,只規矩的送了茶盞上來便站在了一邊。
這位氣勢比他們皇上還要強大,可是招惹不得。
沈清翎簡直有些欲哭無淚:“你且是出氣了,只是這張家一夕之間折損了嫡長子又沒了當家的,這會兒倒是鬧開鍋了!”
這一鬧起來,肯定還有仁德太后的一份兒,這纔是最叫人覺着頭疼的。
樑初卻並未曾覺着有什麼,只是看向沈清翎的目光中摻雜了些複雜的感情。
這是個年輕的帝王,與剛剛登基的他一般,處理朝堂事物並未曾得心應手,反而是事事都被桎梏,處處都要留一手考慮清楚。
然而那般的退讓卻並未曾叫人多感念皇恩,反而是越發的猖狂起來。
若不是他改爲雷厲風行的手段,這會兒怕是大梁已經換了名姓了。
而現下沈清翎最缺的,顯然便是一種手段和魄力,一種叫‘狠戾’的東西。
樑初閒閒的喝了口茶,才悠然反問道:“如今張家是個什麼身份?”
“那是仁德太后的外家!”
“可有爵位在身?”
“未曾。”
“可有軍功在身?”
“未曾。”
“既是如此,有爵位軍功之人犯了事尚且要按律處置,他張家一介白丁,憑什麼要被網開一面?”
樑初冷笑,將問題的中心點出來。
現在若不是有個仁德太后在背後幫襯着鬧着,那張家便是再有底蘊也是鬧不起來的。且張家自己犯了事兒,怎麼還有臉鬧得起來?
沈清翎沉默的看向樑初,眼中有着深思。
樑初知曉沈清翎有自己的想法,便也不再幹涉,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的喝茶。
直到過了一盞茶時間,沈清翎才轉身衝他作揖道:“樑公子一語點醒夢中人,只不知這事兒具體要如何處置?”
“和江湖邪教勾結,算不算罪名?”
“邪教?!”沈清翎微微變了顏色,“此話從何說起?”
看他這般神情,似乎這安定國真有個邪教?
樑初將疑問不動聲色的壓下來,繼續道:“那張家老頭死的時候,屋子裡面還有另外一人,那是個江湖人。且不管他們是如何死的,你便就往那江湖人身上查探就是。背鍋的人都有了,你還苦惱什麼呢?”
“這……”
“再者那傳說中的寶藏不還是在張家嗎?如今這般的爭執,藉口倒是好找得很!”樑初冷冷笑道。
要找個藉口還不容易嗎?
原本那張老頭也不是個好東西,聽他們的交談口氣,勾結定然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指不定早已在暗地裡不知做了多少的勾當。
此番藉着這件事將那江湖門派也引出來,自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且只要兇手定了,那仁德太后便是心裡不舒坦,也沒法鬧了不是嗎?
沈清翎垂眸沉吟,很快便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但他轉身見着一旁悠然品茶的樑初,忽然又有了新的計較,清了清嗓子在書桌後坐下來,故作鎮定道:“朕想了一想,這確實是個很好的法子。”
樑初點了點頭,並不意外。
隨即沈清翎話鋒一轉:“但仁德太后給了朕一個證物,那能證明樑公子你去過張府,且到過兇殺現場。”
也就是說,樑初這嫌疑是洗不掉了。而仁德太后的目的明擺着就是要弄死樑初,這心裡才舒坦。
若是樑初此番沒人護着被伏法了,那穆菱便是越發的好對付了。
這般的心思倒是縝密,若是旁人聽了定然早已慌亂了動作。
“是嗎?”
樑初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襬,脣角掛着一抹詭異的笑意。
沈清翎有些拿不準,但話已經說出來了,自然只能順勢點了點頭。
自己說的謊話,怎麼都要自己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