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章 包夾(三)

聽着雷霆從第一營打來的電話,張賢感到有些安心,這說明敵人並沒有超出他的想象之外,還是把主要的突破口放在了橋端頭的西面,第二營是西面的另一道堅強防線,即使有敵人從第一營的陣地之外迂迴過來,也會撞在第二營的槍口之上,那就是一道天網,任鬼子如何使勁,也無法逾越。

但是在中午之後,橋端頭南面的慄山方向卻傳來了更爲密集地槍炮這聲,這讓張賢不由得緊張萬分,那裡他只放了一個連的兵力。不等他派人過去,駐守在慄山的五十七師警衛營第一連的王連長就已經打來了電話,告訴張賢,敵人大量的兵力已經移到了慄山陣地上,足足有上千人之多,慄山的防守有些吃不消了,請求支援!

張賢放下電話,看了看身邊的於長樂,心中卻是在暗暗地後怕,若不是當初於長樂提醒,他可能會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真沒有想到鬼子竟然真得翻過了上千米的鳳凰山,繞到了橋端頭之南。

只是,這個時候,在一六九的團部裡,除了一個特務連之外,已經再無第二支預備隊了。

“不知道牛營長的第三營到了哪裡?”於長樂這樣地道。自從早上張賢打電話命令第三營從花園市回撤後,便再沒有接到牛營長的報告了,想來,第三營已經處在了回撤的路上。

張賢想了想,道:“如今我們只能把特務連派上去,再從第二營裡抽出一個連,到慄山支援。”

於長樂也點了點頭,道:“如今只好這樣了,西線的第一營加上第二營的兩個連,應該能夠堵住敵人的去路;北面的警衛營兩個連我們不能動,以防洞口的來敵,這樣南面慄山再放兩個連過去,也就是相當於一個營的兵力了,只是按照剛纔王連長的電話來講,還是稍嫌不足。關根久太郎顯然把他的部隊一分爲二,從西和南兩面來夾攻毓蘭鎮,這裡就是一個樞紐,一旦被他奪下來,那麼他的整個旅團便被救活了過來。”

張賢點着頭,道:“所以我們不能讓他的如意算盤打定,這裡堅決不能丟。第三營此時應該就在從花園市北返的途中,只怕會遇到這些鬼子。如今我們也聯繫不上牛營長,所以我只好想麻煩你去跑一趟,到路上截住牛營長的第三營,然後從敵人的後背發起攻擊,兩面夾擊,讓他們敗潰在慄山之下。”

“這真是一招好棋妙招!”於長樂不由得贊着道:“好,我這就去截住第三營!”

在離開團部之前,於長樂又對張賢叮囑着:“賢哥,我知道自從常德一戰後,你就不願意相信我們的援軍,只是這一仗我們也很兇險,如果北面洞口方向的鬼子再出動過來,那麼我們就是被他們三面包夾,幾乎處於了死地,所以我們必須要向上峰請求援軍!”

張賢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在於長樂走了之後,張賢回味着他的告誡,又走到地圖前仔細地研究了一番,心中不由得暗暗稱是,馬上令報務員向五十七師張師長髮電,請求他的幫助。按照張賢的想法,如果跟蹤在敵五十八旅團之後的國軍第五十八師趕得快的話,那麼無需援軍,一六九團就可以很順利地完成阻擊來敵的任務,這部敵旅團必定會棄攻毓蘭而轉向東逃;怕只怕五十八師趕之不及,一六九團會陷入敵人的三面包夾之中,到時可能會出現令人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張賢的這份電報內容十分急切,也關乎反攻戰的成敗,所以張林福師長也知道態勢的嚴重,馬上轉呈給了七十四軍的施軍長,要求施軍長急令五十八師銜尾追敵,以解一六九團腹背受敵之困。

很快,張賢便接到了張師長傳來的電令,告訴他,五十八師此時正在黃土礦附近被敵人的後衛部隊阻截,正在全力撕破敵人的防線,努力向一六九團挺進。爲了以防萬一,張師長把一七零團從圍堵敵一三三聯隊的各部中抽出來,讓其從古樓經沙子嶺調往毓蘭以援助一六九團,按行程,應該可以在第二天天亮前到達。

得到了這份電令,張賢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此時不管戰局如何發展,只要一六九團能支持到第二天的天亮,他便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也就是在他剛剛放下心來的時候,在北面擔任警戒的五十七師警衛營的鄧營長打來了電話,已經發現洞口城的日軍一二零聯隊正向毓蘭挺進過來,其前鋒已經進入了警衛營楊家坡的預設陣地前。

張賢不由得心裡一緊,他所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

還沒有走近毓蘭鎮,松下靖次郎就聽到了那邊傳來的激烈槍炮之聲,很顯然,關根的日軍第五十八旅團已經在那裡與國軍的一六九團交上了火,一聽到這個聲音,他馬上便興奮了起來,知道已經開近了張賢的防區,命令先頭部隊小心前進,生怕再踏下對手的埋伏中。

先頭部隊剛剛踏入楊家坡,便遭到了一支國軍的頑強阻擊,國軍動用了迫擊炮和重機槍,在狹小的山口構築了一道交叉的火力網,很快就將松下靖次郎的前鋒一箇中隊打了下來。和田大隊長準備着重新組織進攻,準備採用在中國戰場上屢試不爽的密集波形衝鋒之陣,一鼓作氣,拿下面前這個並不太高的山坡陣地。但是卻被松下靖次郎制止了。

自從在會戰之前,在資江西岸與張賢的第一次交鋒之中,被一六九團成功阻住一二零聯隊的步伐,並被張賢帶的人一舉擊毀了他的戰車隊,他便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已經很清楚地知道,此時的張賢已非彼時的張賢,美械的使用,已經令其如虎添翼,如果自己再象以前那樣密集衝鋒的話,那根本就是自尋滅亡。

和田大隊長來到了松下靖次郎的身邊,問着自己的聯隊長:“大佐閣下,您不同意衝鋒,我們怎麼可以奪下前面的敵人陣地呢?”

松下靖次郎沒有馬上回答,舉起手中的望遠鏡向着對面望去,又在四周察看了一番,卻又搖了搖頭,他放下了望遠鏡,微微一笑,對着和田大隊長道:“和田君,你面前的不再是弱不禁風的中國軍隊,他們已經很強大了,所以我們必須在儘量減少傷亡的情況下,一舉奪下他們的陣地,再採用密集衝鋒,已經不行了!”

“依閣下的意思,我們怎麼來打呢?”和田問着。

松下靖次郎用手一指楊家坡邊上的一個山樑,對着和田道:“看到沒有,那邊是這個陣地的一個側翼,我真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沒有在那裡也佈置一個陣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是我們的對手兵力不夠了,呵呵,張賢也就一個團的兵力,這附近又沒有其他的中國軍隊,聽這槍炮聲,他的西面與南面已經處在了交戰之中,肯定沒有多餘的兵力顧及北面,這裡也只是他們一小股的部隊,所以我們不用擔心。你可以派一箇中隊在正面佯攻,再派一箇中隊從那道山樑上悄悄地翻過去,直插他們的後面,兩面夾擊起來,這一小股敵人肯定會被我們擊潰!”

和田大隊長也舉起望遠鏡,向那邊看去,不住地點着頭,爲自己的這個上司的英明而佩服不已。當下,他馬上按照松下靖次郎的佈置安排下去,派出一箇中隊在楊家坡對國軍展開第二次的衝鋒,當然這一次的衝鋒只是做出的一個樣子,而真正的主力卻從溝底繞過邊上的一道山樑,悄悄的插到了國軍陣地的後側。

在楊家坡駐守的是警衛營的一個連,這個連長姓申,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上尉,雖說面對的是眼前幾千的鬼子兵,卻一點兒也不含糊,親自率領着全連的士兵對面前的鬼子發起了反攻,一舉將對面接近的敵人趕下了楊家坡,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排長驚恐地發現敵人從陣地的後面攻了上來,此時的這個連已經處在了敵人兩面夾擊的困境中。

兩面的敵人如同潮水一樣從兩邊涌了上來,申連長已經顧此失彼了,暗恨着自己的糊塗,沒有注意敵人的偷襲,只是此時也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當下他大聲高喝着:“兄弟們,我們與鬼子拼了,也要守住陣地!”

“跟鬼子拼了!”大夥夥齊聲呼喝着,士氣高漲起來。

一隊鬼子兵已經衝入了陣地之中,申連長當先着抱着衝鋒槍殺入敵羣,突突聲不絕於耳,看着最前面的幾個鬼子倒在血泊,他說不出來的一種暢快。但是,很快,一羣鬼子已經把他包圍了起來,此時成了近身的搏殺,衝鋒槍失去了威力,還不如上了刺刀的步槍。申連長一個躲閃不及,被一個鬼子的刺刀穿中了肋骨,但是他彷彿一尊鐵漢,渾然不覺,雙手握住了這把步槍的槍桿,使出全力阻住了這把刺刀的進入,同時怒吼着奮力拔出了這把刺刀,血噴不老遠,直濺在了這個鬼子的臉上,這個鬼子微一愣神,卻他被奪過步槍,倒轉刺刀直捅入了對手的下腹之中。

四下裡的白刃之戰愈發得激烈起來,槍聲漸漸地稀疏,整個楊家坡的陣地成了一片的角力之場,上百人的近身搏鬥,將整個山頭染成了紅色。而鬼子卻是越聚越多,陣地上的國軍已經成了孤軍固守,這本來是一個毫無懸念的戰鬥,對於松下靖次郎來說,肯定是勢在必奪了。但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出現了中美航空隊的戰機,這些戰機彷彿知道這片陣地之上的激戰,七八架俯衝着向山坡兩邊的鬼子掃射着,同時丟下一顆顆的凝固汽油彈,在日軍的人叢中爆炸的同時,幾乎每一個沾着的人都渾身着火,燃燒起來。這些日本兵鬼哭狼豪着,在地上打着滾,有的就這樣被大火活活地燒死,慘不忍睹。

正因爲空軍的及時出現,將這些剛剛還勝利在望的東洋兵們打退了下去。當申連長帶着全連士兵將最後一個鬼子從陣地上趕下去的時候,他整個人也摔倒在地。

衛生員連忙上前爲自己的連長包紮着傷口,而同時傳令兵也帶來了張賢團長的電話口令,命令這個連立即退下楊家坡陣地,向黃慄山轉移。

在衛生員的救治下還有一些暈厥的申連長,一聽到撤出陣地的命令,馬上又清醒了過不,不能夠相信這是張賢團長的命令,自己好不容易守住的陣地,就這樣拱手讓給鬼子嗎?他覺得十分不憤,強掙着在衛生員的攙扶下沿着坑道走進了自己半掩於土中的地下指揮所,接通了團長的電話,用他微弱的聲音問着:“團長,我們剛剛打退了敵人的一次兩面夾擊,好不容易保住了這個陣地,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我們放棄?”

在電話的那一邊,張賢的命令卻十分堅決:“申連長,我們兵力不夠,所以必須把所有的兵力集中起來,我們有強大的火力,又有空中優勢,這樣才能夠保證不被敵人各個擊破!我知道你們連打得很好,但是你必須服從全團的利益!”

申連長怔了怔,只得不情願地答着:“是!團長!”

此時,松下靖次郎正積極地佈置着地面上的防空炮火,以對抗中美空軍的空中打擊。曾幾何時,在中國的天空上,只有日本的戰機可以毫不顧忌地對着中國軍民狂轟亂炸,而此時此刻,那已經成了昨日的黃花,日本帝國的空中輝煌也一去不復返了。

正因爲有中美空軍的掩護,申連長帶着他這個打得只剩下了一半的連,平安的撤出了楊家波的陣地,當在黃慄山見到張賢的時候,申連長卻一頭栽倒在自己團長的面前,再也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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