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內奸(二)

當聽到曹爽告訴自己宋明亮的警告時,張賢就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知道,宋明亮一直在追查潛入七十二軍裡來的深海,雖然那個深海對於他來說,也已經丟到了九霄雲外,可是那畢竟曾是他的代號,他畢竟曾爲韓奇的特務們服務過,那就是一段永遠也不能說出來的往事,同時也是他心裡面始終害怕曝光的污點。

宋明亮查到汽車團裡有特務,肯定是剛剛纔得到的消息,否則,也不會在汽車團出發後纔打來電話,他沒有直接找高團長,而是找到曹爽,這就說明宋明亮其實在這個時候,對汽車團裡的人都不信任了。只是想一想汽車團,張賢不由得又有些緊張起來,他在害怕,害怕陳大興也會有與自己一樣的經歷,畢竟對於韓奇那樣的特務頭子來說,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鑽空子的機會的。

不過,有一點應該可以放心,這一次宋明亮查到的特務,不是與自己有關的,否則,他也就不會來找曹爽。

“宋部長是怎麼說的?”張賢沉默了半晌,不由得問着曹爽。

曹爽一直在看着張賢,見他半天沒有說話,以爲他是在想他所說的這個問題,此時見到他問起來,如實地道:“宋部長說,他也是剛剛破獲了一起敵人的破壞案,有人在往送去前線的食品中投毒,被巡夜人員當場打死,他查了一下,發現這個人就是汽車團裡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跟着高團長過來的人,肯定還有同夥!”

曹爽沒有再往深裡說下去,但是張賢已然明白了宋明亮的想法,於是問道:“是不是宋部長要我們控制高團長?控制整個車隊?”

曹爽莊重地點了點頭。

張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實際上,在這個時候,對於宋明亮來說,控制住高團長也算是一個最保險的方案,由於車隊已經在行進的路上,並非宋明亮可以掌握得了的,所以爲了以防萬一,用曹爽來控制住車隊,掌握這個車隊的領導權,也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那麼高團長我們怎麼處理?”張賢又問着。

曹爽道:“我們車隊到達目的地,還需要走一天的時間,所以宋明亮只是要求我代理這個車隊的領導,等車隊到達目的地,自會有上面的人進行人事的安排。在這個期間,解除高團長一切的職務,他是不是清白的,上面也自然會派人調查!”

張賢點了點頭,卻又問着:“那麼我們怎麼通知高團長呢?他要怎麼才能相信我們的話呢?”

曹爽道:“這個好說,上面的電報已經到了,就在我的身上。我現在沒有馬上去找高連城,就是對於他們這個汽車團裡面的情況還不瞭解,我知道你也是從汽車團裡出來的人,對了,那個陳大興營長怎麼樣?”

聽到這個詢問,張賢覺得有些好笑,在七十二軍裡,幾乎一半的人都知道他、熊三娃和陳大興是鐵打的夥伴,這個曹副團長剛到七十二不久,自然不會知曉。這個時候,實際上曹爽是把自己當成了心腹,以求有一個可以商量的對象。此時見到曹爽問起這個問題來,張賢稍作沉思,道:“陳營長不會有問題,他也算是我們七十二軍裡的老同志了,如果有問題早就暴露了,不會等到現在!”

“那就好!”曹爽點着頭,轉身對着不遠處正在照顧傷員的賀強命令着:“賀排長,你跟我來!”

“是!”賀強答應着,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張賢,還是跟在了曹爽的身後,向着那處斷橋點走去。

望着曹爽與賀強走出樹林,走向公路,那邊的高團長正在指揮着汽車團裡的官兵們一起搶修着炸斷的橋樑,張賢忽然覺得心裡面有一種異常的苦澀,從接觸到這個高團長的時候開始,雖然相處的時日並不多,卻也可以看出來,這個身材矮小的四川人並不是一個陰謀家,聽着他爽朗的笑語,以及陳大興對他的好評,張賢相信這個人應該不是一個特務。能叫陳大興從心裡面佩服的人,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也肯定不會是個壞人!只是,此時國內正在進行着如火如荼的鎮壓反革命運動,這些反革命份子數量如此之多,就有如牛身上的毛,打也打不盡,殺也殺不光,他們幾乎是無孔而不入,誰知道會不會滲透到七十二軍裡來呢?不過,想到鎮反運動的時候,張賢的渾身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自己就險些在這一次的大運動中成爲了批鬥的對象,想一想這個已經被懷疑的高團長,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裡有的只是一種深切的同情。

※※※

高團長被解除了職務,如今他就是這個汽車隊裡的普通一兵。倒是出乎了曹爽的預料之外,汽車團裡面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詢問爲什麼要如此對待高連城,實際上大家很多人都是纔到七十二軍裡來的新兵、新司機,所以更多的時候只是一種小心翼翼的觀望。

高連城在剛剛接到命令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接過那份電報,看了看,也只是稍微愣了片刻,然後便平靜了下來,連一點的憤怒都沒有,十分配合地點着頭,算是接受了上面的命令。只是在私下裡沒有人的時候,他才問起了原因,曹爽也沒有隱瞞,如實地將後勤部裡發生的事告之了,高連城聽完,默然了良久,忽然對着曹爽問道:“老曹,我如果說是冤枉的,你會怎麼想?”

曹爽愣了一下,思忖了良久,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道:“我想,組織上也不會偏聽偏信的,一定可以查個水落石出,你應該對組織上有信心!”

“嗯!”高連城點了點頭:“我可以理解組織上的決定!”他說着,便默默地走開了,無須更多的解釋,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有時間可以洗刷他揹負身上的污點。

陳大興也找到了曹爽,在這個車隊裡,實際的領導者並不是高連城,而是陳大興,他就是這個汽車營的營長。只是不管怎麼說,高團長在半途被解職,他這個營長當然有些想不通,爲了不造成太壞的影響,所以纔會在私下裡找到曹爽,想要了解這是爲什麼。

曹爽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如實地告訴他前因後果,當聽完這只不過是上面擔心車隊的安全所做出來的權宜之策的時候,陳大興就好象是吃到了一塊硬物,哽在喉嚨裡難以下嚥。他也曾經歷過如此得境遇,也被人無端地猜測與誤解過,便是開展一個自我批評就會被人上崗上線,也曾因熊三娃的連累而坐過牢,受過審,當時他也只覺得天好象變了一樣,讓他看不到黑暗的盡頭,他可以感受到那種委屈與揪心的痛。所以,之後,他找到了高連城,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能是安慰一下罷了,同時告訴他,當一切都成爲過去,問題查清楚的時候,那也就是驅散烏雲,陽光燦爛的時候了。

※※※

橋終於修好了,也到了傍晚時分,車隊重新開始上路,只是對於張賢和武小陽來說,還稍顯得有些虛弱。不過,畢竟他們都是當兵的人,一直在軍隊裡摸爬滾打着成長起來,身體都很健壯,這一點磨難也只是小菜一碟,又經過了半天的休息,所以在車隊出發的時候,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最少可以活動自如了。

雖然換了一個領導,但是對於整個車隊人來說,還是一如繼往地應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各司其職,各就各位,並沒有讓人感到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實際上,就算是昨天由高團長領隊的時候,他也一直在徵詢着曹爽、陳大興和張賢的意見,此時曹爽也沒有變,也同樣地在徵詢着下面營、連長的意見。

車隊前進的順序還是與出發的時候一樣,由陳大興和曹爽作爲車隊的前導,由張賢作爲車隊的後尾,而高團長雖然被解了職,還是處於車隊的中間。車隊保持着這種隊形平穩地開過了那座修好的斷橋,沿着崎嶇不平的公路從平原地帶駛入了山區,眼前的地形馬上突變了起來,高聳的山峰,嶙峋的怪石,蒼鬱的松林以及好象是撲面而來的不知是何物的黑影,讓人走在其間便倍覺壓抑,彷彿是走在了一條不歸之路上,這與來時的所看到的收割後的稻田、河邊的村落以及一望無邊的空曠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前面的車子速度很慢,雖然汽車營裡的這些司機都有着較長的駕齡,但是在這個北國崎嶇還帶着冰雪的道路上行走,卻又有些心力交瘁了,很多人都沒有在這種地形條件下駕車的經驗,包括此時張賢身邊的這位開了二十年車的谷師傅。

這位谷師傅對着張賢直言着自己是第一次跑這樣的道路,其實對於再崎嶇、再陡峭的山路他也跑過,只是這種帶着冰雪的道路着實讓他有些擔心,生怕車輪打滑,會翻下山道去。好在前面所有的車輛速度都不快,他也算是想開快也不可能,所以也理所當然地跟着蝸步,卻也省了一份開不快的尷尬。

開着開着,前面的車子忽然又停了下來,他們也只得停下來。張賢打開車門,一股凜冽的山風馬上襲面而來,在車燈的照耀之下,一名通訊員已經跑了過來。

“前面又出什麼事了?”張賢大聲地在問着這個通訊員。

“前面的橋又斷了!”這個通訊員也大聲地告訴着張賢。

張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看來這一路上真得是險阻重重,從出發之前就被敵機轟炸,然後進入樹林裡休息也會被敵機發現,剛剛修好了一座橋,又斷的了另一座橋。

這個通訊員已經跑到了張賢的這輛車前,卻是對着裡面的谷師傅喊着:“谷師傅,營長讓我叫過去看看,看看你能不能開過去?”

“好!”谷師傅答應着,滅了汽車的引擎,跳下車樓,跟着這個通訊員向前面快步走去。張賢看着他的背影,心裡也不得不佩服着,到底是開了二十多年的車,有着豐富的駕駛經驗,在關鍵的時候,陳大興也要找這個谷師傅來解決問題。當下,他也跳下車來,對着後面的戰士叮囑了幾句,也跟着向前面走去,看一看前面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情況。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第一輛車的前面,此時這裡已經聚起了一堆的人,雖然天已經黑了下來,但是還有一些微光,藉着車前的燈光,張賢看到不僅陳大興、曹爽在這裡,便是熊三娃、賀強等人也在這裡,再越過衆人的身體,他這才發現前面果真是有一座橋被炸塌了。這座橋是飛架在兩山之間,下面是一條足有十丈的山澗。其實,這是一座很小的橋,也只有五米多長,但是,也就是這個短短的五米距離,卻象是一道天塹,將道路的那邊與這邊完全地阻隔開來,除非是長了翅膀,否則,這三十輛車是不可能飛過去的。

張賢知道,這條路只有這麼一條,除非再返回到永山裡纔可能折入另外一條道路上去,只是如此一來,車隊卻要繞上五六十里路,那就不可能在天亮之前趕到目的地了,而且看如今這種情況之下,也很難保證那條路上的橋樑是不是也被美國飛機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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