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景縮在莫離的懷中點點頭,弄得一口鬼牙上下打架。
莫離越靠近邊關,周圍的人煙就愈發的稀少。路邊還時不時的就會出現有被凍死的屍體。
儘管是白天,路邊的一些陰暗角落裡還是能看見瑟瑟發抖的鬼魂。
“不對......”
莫離從未見過鬼魂害怕冬天。之前念景覺得冷的受不了,莫離也有懷疑,又想到念景本來就和普通的鬼不一樣。就連老鬼都說他來歷不尋常,所以莫離也就沒有用常理去想念景的事情。
可路邊這些鬼魂也都是凍得瑟瑟發抖,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莫離有些擔心景雲,這邊都冷成這樣了,前面會更冷。而景雲駐軍的地方,就是在前面!
“念景,你抓好了!”
莫離低頭將懷中的念景塞進了厚實的斗篷之內,抓緊了馬繮繩,朝着景雲的方向飛奔而去。
軍營大帳內,景雲眉頭緊皺,看着眼前的地圖。
“這風雪,何時才能退?”
到了大漠之後沒幾日,天氣驟變,一日比一日寒冷。經過上次刺殺的事情,景雲也將軍中景胤闌的探子除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些在景雲的雷霆手段之下也不敢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天冬因爲任務完成,已經回到了景雲的身邊。身上穿着輕甲,說話的時候口中不斷呵出水汽:“方纔讓人去問了當地人,他們說之前也從未有過這樣寒冷的冬天。”
這冬天也太過奇怪了,好似要將人的血液在身體裡凍僵。
他們還有內功護體,軍中的那些小兵已經有不少直接在睡着的時候凍死了。
“大漠的巫族可有什麼異動?”
這樣的異常現象,讓景雲不得不往那些術法上面去想。
只可惜莫離還沒來,若是莫離來了,興許她能看出些什麼門道。
天冬剛準備說話,營帳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雲哥哥,我給你燉雞湯,你快喝點暖暖身子!”
一個年紀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女子出現在門口,狐狸毛製成的斗篷將她一張小臉襯得精緻秀美。
柳葉眉,丹鳳眼,精緻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勾起。眼波似水,渾身還透着一股嬌俏勁兒。
在女子的身後跟着一個小丫鬟。
“桃兒,快將雞湯給雲哥哥。”
聽到女子的聲音,景雲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去?”
女子原本還笑着,聽到景雲責怪的聲音,頓時一張小臉垮了下來,噘着嘴道:“雲哥哥,我都跟我娘說了出來看你的。你這現在如此奇怪,興許我能有辦法呢!”
“再說了,你我也是表兄妹。我在這裡不行嗎?”
景雲側過眼,目光繼續放在眼前的地圖上。按照季家傳來的消息,還有阿離的速度,這兩日就該到了吧!
薄脣微啓,冷冷道:“出去!”
北堂心得意一笑,也不管景雲是不是在和天冬說話,走到天冬面前,趾高氣揚:“你還不出去?”
天冬頗爲尷尬的看了景雲一眼,身子卻沒動。
這個北堂心是景雲的表妹,在婺城也是被衆人捧在手心的。婺城的主人雖然是景雲,可現在執掌婺城的是景雲的姨母,北堂心的娘,北堂蘭。
他們乘風十八騎多少也要給北堂蘭幾分面子的。
“本王是在叫你出去!”
景雲眼裡說不出是厭惡還是其他,只是對北堂心沒有那麼喜歡。雖然是表妹,看在母妃的面子上他也會好好對待。
但是這個表妹是不是對他太過上心?平白的讓景雲周圍聒噪了許多。
北堂心抿着脣,臉上不知是什麼色彩。當着天冬的面,景雲這麼說她,這要是傳到了婺城,她要如何做人?
可想到景雲性子一向冷淡,會如此也是正常。
收起委屈的樣子,很是乖巧的讓身邊的桃兒把雞湯放下,便要離開。
天冬這才重新準備回答景雲之前的問題:“巫族那邊還不能打探到消息。若是王妃到了,想來王妃是有辦法的!”
“本王也是這麼想的。”
景雲點頭。這些事情,除了莫離,他想不到誰能做到。
提起莫離,景雲的脣邊泛起一絲笑意:“阿離,這幾日就該到了吧!”
兩人的聲音不大,卻讓還沒有離開大帳的北堂心聽了個清清楚楚。
“王妃?”
北堂心皺眉,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她之前就知道莫離的存在。她這次是跟着乘風十八騎一起出來的,十八騎在和木兆天冬匯合之後就不停的在問關於一個叫做“莫離”的女子的事情。
北堂心不願意聽,也就沒有去關注。
可現在聽到天冬直接喊那個莫離“王妃”,這讓北堂心頓時有了危機感!
這次她從婺城出來,到這麼個荒蕪又天寒地凍的地方,都是爲了景雲。如果景雲有了王妃,她要怎麼辦?
景雲不悅的擡眼看向北堂心,似乎在問她怎麼還沒有離開。
北堂心頓時不高興了,不就是術法?她也會!什麼王妃?只要沒有得到婺城的認可,那個什麼莫離,別說王妃了,就連站在景雲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乘風十八騎認可了又如何?他們不過是北堂家的十八條狗,還世世代代都是狗,沒資格選擇主母是誰!
“雲哥哥,我知道爲何這大漠天寒地凍的原因!”
北堂心非常清楚這些人喜歡她什麼地方,就是她乖巧可人。在景雲面前,她更要如此,還要比莫離更出色,更善解人意。
景雲壓根就不想理會北堂心,在婺城寵壞了的孩子,那雙眼睛看着單純,卻比不了莫離的純淨。
天冬有些尷尬,這一邊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打着哈哈道:“王爺,現在也不知道王妃何時能到。不如先看看北堂小姐有什麼高見!”
景雲想起這幾日軍中凍死的那些士兵,點頭道:“你說說看,是因爲什麼。”
“雲哥哥你不知道,我可是耆老的徒弟,這觀星術法,我也會一點。”
北堂心很是得意,走回了景雲的面前:“現在原本就是寒冬,若是再有人暗中佈陣,加劇這冬日的寒氣,那就會如現在這般!”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佈陣讓本王和大漠還未打起來,先被凍死在軍中?”
景雲低垂着眸子,手指敲打桌面。
北堂心這麼說,倒是和他的一些猜測不謀而合。
大漠巫族,一向神秘,能有這樣的本事,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