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過後——
“我說過,你沒有資格拒絕!”
他冷冷一笑,扔下她,轉身回房走進浴室了。
溫瞳咬牙將衣服穿回身上,身體上的痛,比起心裡的,微不足道。
她抓緊衣服緩緩地滑坐到地上,悔恨的淚水從臉上蔓延下來,泣不成聲,從未想過,她在他面前變得那樣的廉價……她恨,她恨溫家,恨她媽媽,恨顧西城將她當妓。女一樣。如果時光能倒流,她當時一定不會爲了李欣萍能回到溫家,就去麗都酒店付約,不去的話,她就不會遇到顧西城。
回到房間,她捲縮在牀上,像蠶蛹一樣用被子將瑟抖的自己裹得緊緊的,將那顆無助的心緊緊地護在裡面。這一天晚上,她做了一晚上的夢。
她夢到了小時候,和那個她認爲是自己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媽媽李欣萍。
李欣萍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也不愛說話,自溫瞳懂事以來,她就沒做過事,每天坐在小院裡的破舊搖椅上,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上,目無焦點地望着遠處發呆……
上小學時,媽媽也從未去過學校接她回家,她自己一個人揹着小書包,每天回來的時候去菜市場將菜買回來,洗乾淨,踩着一張小矮登站在廚房竈臺邊,做母女兩個人的飯菜。
菜市場的阿姨們都認識她,她們告訴她,“你媽媽好像是被男人拋棄了,得了病,纔會變成這樣,以前經常見一個開着小車的男人和她在一起呢。”
媽媽那個病,叫自閉症,失去了跟社會的人際交往能力。
她覺得自己的媽媽很可憐,併發願,就算沒有那個男人,她也一定要好好照顧媽媽。
可當別的小朋友牽着自己父母的手,出去玩時,她媽媽也不陪自己玩。小的時候,她經常試着去牽她的手,“媽,我們出去走走好嗎?”可媽媽好像嚇了一大跳一樣,冰冷地將手抽了回去,用異樣的眼光瞪着她——
那種眼光令溫瞳至今都困惑、不明,那是一種可以稱之爲怨恨的惡毒的目光!
並且那種目光,溫瞳看到過不只一次。
李欣萍真的就那樣瞪着自己!
溫瞳小時候很多次被這樣的目光嚇到,但當時李欣萍很快過回過神,溫柔地微笑了起來,喚她瞳瞳,牽着她的小手去吃飯,晚上抱着她睡覺,問她功課……
她一直都認爲媽媽是因爲被那個男人拋棄,纔會變得有時精神恍惚,憤世妒俗。
因此排斥他人的接觸,將自己關閉在自己的世界裡。
是啊,媽媽怎麼會恨自己呢,她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啊!
畢竟媽媽平時還是對自己很好的,兩母女沒錢用了,或是自己要開學了,她便忍着斥罵牽着自己來到那個男人住地方,讓他給生活費和學費!
那個男人的臉很兇,很奸詐,他還有個穿得光鮮亮麗的老婆,和女兒。
他老婆和那個小女兒也瞪自己和媽媽,每次都用惡毒的語言趕她們,罵她媽媽是賤人,然後那個男人隨便撒了點錢給她和媽媽,那一家三口便轉身關門了。
而面對她們的斥罵,媽媽一向是選擇沉默,什麼話也不說,柔柔弱弱的沉靜的牽着她。
只是在身後,溫瞳看到媽媽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個她至今都不明的甜美微笑,因爲媽媽微笑時,眼睛是看着那男人的寶貝小女兒——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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