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薇薇安這次的連環計確實是做得夠狠!
而她身後那人究竟是誰,顧驀的心中其實也早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只不過現在雪山崩於頂,他已然什麼都顧不得了。只在心中大聲的怒吼了句,便睚眥欲裂的抓了沈宴卿朝着他之前曾經記憶的一塊高出一截的空地上跑去。
只是兩人仍舊沒有來得及躲避,山頂的雪就好像荒山大雨過後的泥石流一般,已然從高處迅速的滾落下來,並且呈傾盆之勢,“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地面都不斷的顫動,不斷有雪幕向下拍打、掉落。平日裡看起來十分溫潤靜謐的存在,小小的一片落在掌心也似完全沒有重量一般,但是一旦成羣結隊,成團成幕,鋪天蓋地……看起來卻是那樣的恐怖。
沈宴卿聽着耳邊不斷傳來松樹樹枝、樹幹不堪重負的“喀嚓喀嚓”的折脆聲,彷彿鬆陵臨終的嚎叫一般,直令沈宴卿從心底感覺到發憷,忍不住便對着前方一直拉着她跑的男人大喊了一聲:“顧驀——”
顧驀堪堪擡頭,見已然躲避不及,於是緊咬牙關,伸手摟了沈宴卿到自己懷中,找了一塊突出許些的平地便將她緊緊的捂在自己身下:“趴下!別動——”
沈宴卿一時驚慌失措,耳邊只有“轟隆隆”的巨響不斷環繞,只能按着顧驀的動作去做。然而很快的,頭頂上原本還能看到零星光芒的夜空,沒一會兒就已經變得漆黑一片……
——
雪幕一瞬間覆蓋了所有在滑雪場E區可移動的生命與聲音。大雪瓢潑而落,好像永不會枯竭的雪白瀑布般無情降落。而當一切都靜謐下來,整個E區的雪道還有松嶺區卻儼然全部被大雪覆蓋,整個變成了一幕真正銀裝素裹的雪山世界。
雪覆蓋了整片區域,白的令人心寒、發憷,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恐怖之處。而人類站在大自然的龐擴之下,也只能算是一種實在渺小不過的生物而已。尖端科技可以使人類提高自己處在整個世界中的地位,但卻不能完全的與整個自然進行抗爭。
生命又如此渺小、脆弱,當整個E區連同相連的C區與D區松嶺區域一起被埋葬在雪幕之下,亞布力相關的管理人員亦及時的做出了挽救措施。
可以說,這次的意外事件誰也沒有預料到。平安夜,大家都保持着愉悅的心情準備到後山平地帳篷看馬戲表演,卻沒想,只是剛剛開演,E區就發生了雪崩事件。
原本預示着平安的夜晚,也就這樣在一片人心惶惶中度過。甚至有之前無意中闖進E區的遊客,現在也已經不知所蹤。幾位家屬哭天搶地,求着搜救人員儘快行動起來,也好儘早挽救失蹤人員,不至於使得出事者真的被凍死於雪山之中,最後連屍首都無法取回。
而對此,滑雪場的負責人自然也要給幾位家屬一個答覆。只不過現在天色已晚,實在不好展開行動。加之那片區域現在還會不會再次暴動,負責人心裡也沒有底。因爲那裡之前就是禁區。誰能想到會有人故意往那邊去?
現在出了事,沒想到失蹤名單裡面居然還有大名鼎鼎的顧氏集團總裁顧驀,與沈氏製藥的千金沈宴卿,這不禁使得滑雪場負責人有些莫名憂慮。雖然沈氏千金沈宴卿的家屬他們可以應付過去,然顧鼎總裁失蹤一事卻影響甚廣……於是負責人只考慮了一下便對聽到了消息就馬上趕來的陸禹琛、李頎還有吳雪瑤以及幾位失蹤者家屬做出了回答:“現在也只能等……”只是負責人才說了一句,旁邊一位哭到眼腫的家屬就不樂意了:“現在人都已經失蹤了,你還要我們等?那我兒子怎麼辦,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沒了你賠給我嗎——”吼完,那家屬再次埋進丈夫的懷裡哭泣了起來,沒想到開開心心來度假,最後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然事情說到底,卻並不怪亞布力管理方。那區明明立了警告,設爲禁區,負責人自然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來影響滑雪場聲譽。
只不過那位家屬的哭聲之大,儼然已經引起了其他旅客的注意。
而這件事爲了安撫人心,負責人又不得不公開處理,也因此,滑雪場負責人止不住皺緊眉心,感到頭大如鬥:“這位太太,請你稍安勿躁!我們也是從大局考慮。現在外面天色已經黑了,E區又剛剛雪崩,雪山那邊很有可能再次發生暴動,所以我方在爲您的家人還有搜救人員雙方考慮之下,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等到明天早上天亮以後,我方再大批派出搜救人員進行有效搜尋。”並且天暗搜起來也不方便,反而會降低效率,也會使得搜救人員陷入險境。這話自然負責人只能在心中想,卻不能說出來。
雖然他的設想是對的,但也爲了撫慰所有家屬的心情,負責人難免要選擇一下自己的措辭。
之後那位家屬也知道是自家兒子無視了禁區標牌非要跑進去纔出事的,所以在聽了滑雪場負責人的解釋與安排之後,也只好按耐下來。
負責人見那幾位家屬都已經被安撫下來並陸續回房等待,這才舒了口氣,又滿臉歉意的看向陸禹琛與李頎方向:“實在抱歉!兩位,顧總跟沈小姐在亞布力出事也實屬我們一方管理上面有所疏漏。”他很歉意的看了看兩人表情依舊冰冷之後,感覺再解釋也不能挽回什麼,於是只好對身後的滑雪場教練示意了一下:“Robert!我希望你能給這兩位一個合理的解釋!”說罷,眼神一厲,着實沒有好臉色給予。
也因爲事出之後,當失蹤人員的名單被人統計出來之後,他發現裡面有顧驀與沈宴卿在其中,負責人便當場做調查,才知道原來這事情居然還有滑雪場職員摻和其中,不由得感到很有些落了面子。
Robert自然也知道自己這次的逾職造成了怎樣的影響,於是只好在雪場負責人的威懾下站出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