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丹尼爾醒來,發現自己還在舒適柔軟的大牀上,知道自己不是做夢。在牀上靜靜地躺着,不想起來,生怕起牀後,這一切都消失。
在牀上翻來覆去,再怎麼不想起牀也不能死賴在牀上吧?稍微梳洗一番,提起鬆垮的褲子向迎客廳走去。
走到迎客廳前,格雷招手示意他過去。
“爸爸,什麼事?”經過昨晚的事情,丹尼爾多多少少習慣了格雷是自己的義父這個身份。走到格雷身旁,問道。
“你這麼早就起來,要去念書還是練武?”
“昨天答應大哥,和他到城外練武。”
“誒,大哥,要不這樣,讓丹尼爾到我家住兩天,我讓我的人教丹尼爾讀書好了。”霍普瞧了瞧丹尼爾那條寬大鬆垮的褲子的樣子,不禁想笑,又不想丹尼爾知道自己在笑他,雙手捂住臉,假裝打了個呵欠。對着格雷說道:“好歹我現在也是他二叔,帶他到我家住上幾天,不打緊吧?雖說我是鎮長,可我那些鎮民一點也不給我面子,讓我把丹尼爾帶回去炫耀幾天,我再給你送回來。”
丹尼爾對於格雷而言,不僅是很重要的義子,更是很重要的的籌碼。怎麼可能讓他到一個剛結拜並且一直有政治鬥爭的義弟家裡住?他霍普是什麼人,格雷還不瞭解?宛轉地說:“你看我也才認丹尼爾這個義子沒多久,總不能剛擺完晚宴就把他丟到一邊吧?這樣我還算是個父親嗎?過一段時間,過一段時間我親自把他送到你家,好不好?”
霍普知道暫時沒有機會把丹尼爾弄到手,站起身,道:“大哥,我先回去。國不能一日無君,鎮不可一日無長。下次再來拜訪。”
“好,下次我帶丹尼爾去你家拜訪。”
格雷不屑地笑了笑,暗道:“帶丹尼爾去你家擺放?你那點心思我不知道?除非丹尼爾死了,不然想都別想。”
“一言爲定。”說着,霍普轉身離去。低聲說:“下次,下次下到我死了還沒到我家。不行,我要每個月騷擾你一次,看你把不把兒子放我我家‘住上幾天’。”
“爹,我跟哥去和伊恩叔練武去了,午飯回來的時候再向您請安。”丹尼爾記得昨天那下人見自己對他鞠躬後,態度十分滿意;知道鞠躬代表禮貌,便對格雷鞠了一躬。
“嗯,去吧。”格雷揮了揮手,道。
“哥,哥。”丹尼爾讓下人把自己帶到史密斯的房間,“誒,哥呢?哥,你到哪去了?”
下人在門外看見丹尼爾像找什麼似的,又介於主僕之見,站在門外問道:“二少爺,您找什麼?”
“我哥哪去了,你知道嗎?”
“大少爺啊?他好像去找您了。”
“是嗎?謝謝。”丹尼爾謝完,跑回自己房間找史密斯。
而史密斯剛到丹尼爾房間卻不見丹尼爾,自言自語道:“丹尼爾到哪去了?該不會一大早就去練字了吧?不是說好了,跟我去練武嗎?真是的,給我找到你,你就死。”
“哥,不要走。”丹尼爾一手提着褲子彆扭地跑來,看見史密斯仍然一瘸一拐地走向走廊的另一方向,加快腳步跑上前。“哥,我到你房間找不到你,他們說你來找我了。”
“沒事跑去我房間幹嘛?我自己不會找你?”史密斯的態度不是很好,雖說丹尼爾已是自己的義弟,可他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頂多只是介於下人之上和兄弟之下的關係罷。
“你的腳不是還沒好嘛,所以我纔去找你。”丹尼爾看了看史密斯的腳,道。
“你不說,我還真忘記疼了。”見丹尼爾對自己恭恭敬敬,史密斯的火氣稍稍降下幾分。可雙腳的痠痛使自身無法站穩,無力地倒下。
“哥,你還要去練武?”丹尼爾把他扶起,指着他的腳,憂鬱了一下,問道:“你的腳能堅持住嗎?”
“能,一定能!我說過,要成爲最優秀的戰士。”史密斯一副認真的樣子望着丹尼爾的雙眼道。“走,我們騎着火火去。”
史密斯由丹尼爾攙扶着來到火火面前,火火正舒服地趴在地上睡覺,兩個鼻孔噴出暖和的白霧,鮮嫩的綠草被它腥臭的唾液壓倒。史密斯聳了聳肩,道:“從來沒有這麼早把火火叫起來,它現在應該在做美夢吧?”
“火火在做美夢?它的生活還不夠美好嗎?還需要怎麼個美好法?”丹尼爾問道。
史密斯看了看他,有點不滿他對現在生活的滿足,道:“你真是自足。我們對於生活在國都裡的大貴族而言,就像奧蘭多那些平民和我們的階級分別。就算我們的財產搬到國都,最多不就是百來戶人家的財產而已,而在他們那些大貴族的眼裡不過是九牛一毛。”
丹尼爾搞不懂這些財富的關係,他只知道每天都飽飯吃就夠了。小心翼翼地避開沾滿唾液的綠草,伸手拍了拍火火的頭。史密斯正想要阻止他,可那隻手已經拍到了火火。
正如史密斯所言,火火的確在做夢。此時美夢被攪和,而攪和自己的那個人的氣味不是主人的,自然不會那麼避忌。眼皮沒有睜開,嘴巴卻張大到極限,一道高度便可與成人相比的火焰從嘴巴噴出,把殘留在牙齒縫上的口水都蒸發的乾乾淨淨。
史密斯知道會這樣,顧不得雙腿痠痛的不便,伸手抓住丹尼爾往一邊跳去。
速度不夠快,丹尼爾的衣服被燒着,要想用水把火澆熄,可不知道要跑多遠纔有。掙開史密斯,在沾有火火口水得草地上不住打滾,也顧不得火火那噁心且有腥臭味的口水,只求能把火熄滅。
“火火。”史密斯叱喝道。
火火聽到史密斯的聲音,立即乍醒,看着史密斯和正在用地上殘餘的唾液滅火的丹尼爾,知道自己犯下錯誤。把頭低的趴在地上,聽候史密斯的處置。
“誰讓你亂噴火?”史密斯嚴肅地盯着火火問道。這是丹尼爾第一次看見史密斯這麼嚴肅的表情。怕他情緒再激動幾分便一發不可收拾,站起來,拉了拉史密斯的衣袖,道:“哥,算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隨便吵醒火火。”
“你先去換一套衣服吧,這身衣服都燒爛了,不能再穿。”史密斯嚴厲地對火火道:“以後他也是你主人,知道了嗎?”
丹尼爾對自己恭敬,只要他不大格雷的注意,即使把火火的佔有權分他一般,對史密斯而言也無所謂。
火火哀求般低聲嚎叫了兩聲,慢慢爬到丹尼爾身前,像小狗一樣用自己龐大身體蹭着丹尼爾。
丹尼爾剛開始還以爲火火又要怎麼對付自己,看到它像小狗般蹭自己,才放下心來。不過他不是很習慣被如此的龐然大物蹭自己的身體,躲到史密斯的身後,道:“哥,我這套衣服被燒爛了,原本那套不知道被誰丟了,現在沒衣服可換啊,怎麼辦?”
“說的也是,你昨天才來,他們還沒有給你量身做衣服。況且你這套衣服也是我的,我讓下人們再找找,看還有沒有你合適的衣服。”史密斯看見丹尼爾不斷地躲火火,知道他還不習慣被火火這種“親暱”的方式對待。道:“火火,你先睡一下,我們很快回來。”說完,由丹尼爾攙扶帶着去找衣服。
“怎麼找不到?衣服都被丟光了嗎?”史密斯把放衣服的小櫃子翻得亂七八糟,一件衣服不合適,就把它丟到地上。
一名婢女走過,看見丹尼爾站在門口,請安後問道:“二少爺,您在做什麼?”
丹尼爾低頭尷尬地看了看被燒得只剩半條褲子得衣服,指了指房間裡面的史密斯,道“大哥在找一件我合適的衣服給我換。”
看見丹尼爾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火火的“傑作”。站在門口對史密斯道:“大少爺,您不用找了。這些都是您合適的衣服。那些以前穿過的,早就被管家婆收好了。”
“管家婆是嗎?她就是喜歡把東西收起來,真是的。”史密斯自言自語,讓史密斯攙扶着自己向管家的房間走去。着門,
“管家婆,我八歲時候的衣服你都收哪去了?”史密斯站在管家房前使勁拍問。
管家婆在貝克漢姆家沒有職務,只是管家爲貝克漢姆家族鞠躬盡瘁,格雷讓管家把一家都接來住而已。管家婆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把貝克漢姆宅裡沒用的東西全部收起來。
“來啦來啦,不要那麼用力,門都爛了。”管家婆在牀上穿好衣服走去開門,道:“原來是大少爺和二少爺,你們有什麼事嗎?”
“請問……”丹尼爾還沒說完,史密斯搶着說:“管家婆,我八歲時候的衣服你都放哪去了?快給丹尼爾拿幾套過來,不然他肯定不夠衣服用。”
管家婆看了看丹尼爾的衣服,還沒說話,史密斯催促道:“快點啦,我們趕時間。”
“好好好,兩位少爺稍等一會,我這就把衣服給你們拿過來。”管家婆走進房間,大聲叫道:“不過,衣服上會有很多塵,要不要先洗一下?”
“算了,管家婆,不用了。你讓我爹把裁縫叫過來,中午給丹尼爾定做衣服。”史密斯道:“丹尼爾,你就繼續穿我的那些大號衣服,大一點無所謂啦,反正是兄弟。”
再次回到史密斯的房間,史密斯打開小櫃子,隨便拿出一套剛被下人疊好的衣服丟給丹尼爾。
“哥,這套好像比之前的還大。”丹尼爾換好後,提着褲子道。
“差不多啦,反正褲子還沒至於掉下來就是。”史密斯笑了笑,突然變了個樣,道:“不好,約了珍妮,我們快走。”說着,似乎忘了疼痛,拉着丹尼爾用飛一般的速度跑到火火面前。
火火很乖地趴在地上,等待着史密斯和丹尼爾過來。看見他們兩個,跳起來撲了過去。完全就是一座小山一般,把兩人壓的只能看見一顆頭而已。
“起來,火火,很難受。”丹尼爾喘息般叫道。
“它很快就會起來,你必須要習慣火火的這種熱情。不然,你會很痛苦的。”史密斯像是說笑一樣的表情對丹尼爾說。
沒一會兒,火火站了起來,用它那足有人寬的舌頭舔了舔史密斯的臉,那噁心且腥臭的口水沾的他滿臉都是。
丹尼爾知道自己也會受到這樣的“待遇”。立刻轉身,趴在地上,像泥鰍一樣快速的蠕動着,想要逃脫火火如此的熱情。
可能是火火不喜歡舔頭髮,看見丹尼爾背對着自己,沒有去舔他。向後退了兩步。
過了一會兒,丹尼爾還沒感覺有被舔得感覺,小心翼翼地把頭向後微轉,看見火火已經退的老遠,才安心地站起來。
看見丹尼爾站起,火火熱情地大步向前,那足有半人長的舌頭輕快的向前一伸。丹尼爾還是“接受”了它熱情的“待遇。”
“走吧,去洗洗臉。不然自己都受不了。”史密斯對丹尼爾道。那一滴口水都有手指頭那麼大,懸掛在他的下巴那。
“快點,我受不了了。”丹尼爾一副噁心的樣子,用手把口水擦掉往地上甩。
史密斯笑了笑,和丹尼爾跑到遠處裝滿水的水缸旁,舀起水洗臉。
“哥,火火每天都這樣嗎?”丹尼爾問道。“如果它每天都這樣,我還是不要接近它的好。”
史密斯又笑了笑,道:“快,再不過去,珍妮肯定會生我的氣。”說着,如同悍匪一般拖着丹尼爾向火火跑去。
跑到火火面前,丹尼爾特地繞道它後面纔敢上去,否則,又不知道自己會受到怎樣熱情的“待遇”。
“火火快跑,我要在最短時間內趕到城西。”史密斯焦急地叫道。
瞬時,地上的泥土被火火踏得飛起,旁邊那棵原本只剩下幾片樹葉的大樹把最後的幾十片葉子也拋棄掉,火火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不好,火火又出來了。”在貝克漢姆宅門前行走的人慌忙逃跑並大聲叫道,讓別人不要走進這塊“死亡之地”。
路上自然是沒有一個行人,一些在二樓屋子的窗口中看着火火背上的人,似乎把剛剛成爲貝克漢姆家二少爺的丹尼爾也列入了三大惡人排名榜,現在到了他們兩兄弟爭一高低的時刻。
城西郊外,珍妮在一棵大樹下乘涼,見史密斯遲遲不來,不禁有點不耐煩,跺着腳,道:“這個史密斯竟敢騙我,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沒一會兒,聽見轟隆得腳步聲,還有鋼鐵般的撞擊聲,就知道是火火跑來。她高興地站起來,望着城門,卻還沒見火火的身影,朝着城門跑去。
“珍妮,你幹嘛?要回去了嗎?”奧蘭多正在扎馬,看見珍妮朝城門跑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