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幾聲老太太的名字,老太太只是靜靜的看着手中的相片發呆,無論我怎麼叫她都沒有一點反應。
郭義在一旁說道:“沒用的我,大師,是不是昨天晚上那個鬼沒有處理乾淨,他還纏着我的媽媽不放啊?“
我把清風明月叫進了房間,說出了郭義心中的疑惑。只見明月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糯米就朝老太太的身上撒了過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制止了,那糯米灑郭義媽媽的腦袋上面,一點反應都沒有又全都順着老太太的頭髮掉了下來。
我看到一旁的郭義臉都黑了,他趕緊伸出手幫自己的媽媽拍着腦袋上的糯米,有些生氣的看着明月說:“你幹嘛呢。”
我連忙賠禮道歉,說小孩子不懂事,郭義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只見郭義轉頭朝我看了過來,說:“大師,你,你看這事情到底怎麼辦啊?”
我讓郭義先別急,然後問身邊的清風知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清風從揹包中將隨身攜帶的羅盤拿了出來,在屋子中來回走動着。幾分鐘後清風回到了我的身邊衝我搖了搖頭,說:“葉凡哥哥,這屋子裡一切正常,沒有鬼魂。”
“一切正常嗎?”我走到了老太太的身邊,拿起老太太的手給老太太把了把脈,我發現老太太大脈象有些虛弱,但也在正常的範圍。比我第一次給他把脈的時候,要好多了。我又摸了摸老太太的額頭,老太太額頭也沒有發燒。我想老太太應該是已經完全好了,只不過她想起自己的老頭出車禍去世之後,現在有些悲傷過度。
我把我的猜想告訴了郭義,郭義問我那怎麼辦?
我又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媽媽的這個病看來只有你爸爸才能夠治的好了。”
“爸爸……”郭義聽到我的這句話,臉上滿是爲難之色,說:“我爸爸她老人家已經……已經走了,怎麼解開我媽的心結?”
“走了再叫回來了呀。”明月的手中還玩着一把捧着一把糯米,在一旁天真無邪的說道。
我苦笑了一聲,伸出手摸了摸明月的小腦袋,說:“小不點,他說的走了,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個走了的意思。”
明月擡起頭一雙黑如點眸的眼睛閃閃發光的看着我說:“我知道啊,我有辦法把老爺爺的魂魄招回來。”
接着明月就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張紙人,將郭義他爸爸的生辰八字寫在了紙人上面後,就將紙人放在了老太太的腳底下,口中唸唸有詞。在明月的咒語聲中,老太太腳底下的那紙人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站起來,也許是明月法力不夠的原因,那紙人只是立起了一半,又倒在了地上。
明月愣了一下,轉頭朝身後的清風望了過去,說道:“師哥,我不行。”
清風翻了一個白眼,說:“師弟,當然不行了,現在是大白天的,那鬼魂就算是聽到了呼喚,也不敢出現,我們的回魂法咒起不到作用的。”
“那隻能等到晚上了。”明月有些委屈的望着自己的師哥,說道。
郭義一臉懇求的朝我望了過來,說:“大師……那又要麻煩你們在這裡住一天了。”
在這裡住一天倒不要緊,只是我自己的時間比較緊迫,我還要去林村救林依。如果這裡在耽誤一天的話,我怕在林村的時間不夠。
我從口袋中將一塊沉香木摸了出來,記得當初我在林村的時候,點燃了這沉香,大牙那無頭鬼魂就在大白天的出現了。我將沉香木點燃放在了老太太的腳邊,然後轉頭看向明月說道:“明月,你再試一次看看。”
“嗯!”明月點了點頭,手握法決對準了地上的那張紙人,他口中唸唸有詞,唸完咒語之後只聽他斷聲喊了一聲起,房間裡面就颳起了一陣陰風,老太太腳邊的那張紙人就立了起來。同時在紙人的身高緩緩的變長了,那天出現在我中藥鋪的老頭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爸……”看到這老頭之後,郭義頓時就叫了出來,我伸出手捂住了郭義的嘴巴讓他不要說話。
屋子裡面的溫度很低很低,抱着老頭照片的老太太卻像是感覺不到寒冷一般,目光從來沒有從照片上移開過。
“柳兒……”老頭溫柔無比的喊了一聲。
郭義愣了一下,一臉疑惑的轉頭朝我看了過來,低聲的告訴我說我的媽媽叫翠林啊,小名也不叫柳兒啊,怎麼我爸叫她做柳兒呢,不會我爸也得了老年癡呆了吧?
我沒有回答郭義的話,而是靜靜的看着老太太,知道這其中應該還有故事。
一直沒有反應的老太太聽到老頭的喊聲後,身體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擡起頭不可置信的朝前面看了過去,“老……老頭兒,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柳兒的?”
老頭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朝老太太同樣滿是皺紋的臉上摸了過去,說:“老伴兒,你,你爲什麼不早和我說你就是柳兒呢?”
老太太眼角含淚的望着老頭,像是回憶着過往:“你不是說過嗎,我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回來了你也不會要我的,所以我不敢和你說。”
老頭苦笑了一聲,說:“那都是氣話,我怎麼會不要你呢,畢竟當年我那麼愛你……”說話間,老頭的身體開始緩緩的變淡了起來,“老伴兒,要是你早告訴我了我你就是柳兒,這幾十年我一定不會故意氣你,我一定會好好的愛你的。”
“我錯了,我錯了,老頭兒,你不要走好不好,你多陪陪我好不好。”看着老頭變淡的身體,老太太開始焦急了起來。
老頭一臉笑容的望着陪伴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老伴,笑着說:“老伴兒,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如果你不好好的活着的話,就算你到了地下也不會理你的。”
“我會的,我會的,老頭兒你不要理我,你不要走!”老太太一邊哭喊着,一邊伸出手想要抓住老頭在空中變淡的雙手,可是有些時候有些東西當你想抓緊的時候,它卻偏偏抓不住。
在老太太的哭喊聲中,老頭的魂魄漸漸的變淡,最終消失在了我們的面前。
空中只飄蕩着一張燃燒着的紙人,老太太想要握住那紙人,紙人卻也化成了一陣紙灰,飄散在了天地之間。
“老頭兒……你回來啊。”老太太趴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在老太太好些的時候,老太太告訴了我,她和老頭的故事。原來老太太小時候和老頭是鄰居,老太太家特別的窮困,只能靠公社接濟才能勉強生活,但老太太經常捱餓吃了上頓沒下頓。老頭每次都會偷偷的把自己的飯菜帶給老太太吃。後來老太太家要搬家了,老太太前來和老頭告別。
老頭聽到老太太要走,拉着老太太生死不肯讓她走,還說要是她走了的話,就不要再出現再他的面前,他會恨她一輩子。後來老太太陰差陽錯的還是嫁給了老頭,想起老頭小時候的話,老太太一直不敢告訴老頭自己的身份,就怕老頭真的不要自己了。孰不知,老頭的心中只有她,對於改名了的她,老頭從來都是冷言熱語,因爲他不知道她就是她。
老頭就這樣欺負了老太一輩子,一次偶然的機會,老頭髮現了老太太就是當年的柳兒後,開始對柳兒好了,可是老太太那個時候已經得了“老年癡呆”,老頭再怎麼對她好,她都不知道了……
現在老太太好了,老頭又不在了。
“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也許這就是人生吧。”我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作者有話說:新書衝火力值中,大家要是火星幣還算有多的話,給藥藥打賞一些吧,麼麼噠,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