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還沒睡醒的人際王，懶洋洋地接着電話。
“小辰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那個，祁律師來電話了，我們下午2點可以去看成裘了。”
人際王一聽這個消息，噌地一下就從牀上彈了起來。
“好好好，您在酒店等我，我去接你，到了給您電話。”
人際王放下電話，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到12點了。
“哎，睡了太久了，差點耽誤事。”
“老公，你起來啦。”
“啊，睡過頭了，得趕緊出去了。”
“吃完飯再走啊，我這正……”
趙晴話還沒說完，人際王已經匆忙的洗漱完畢，跑出了門。
“嫂子，你下來吧，我到了。”
人際王把車停在酒店的路邊，聯繫完高欣媛之後，抓緊時間給趙晴發了個信息。
“2點見成裘，飯給我留着晚上吃。”
“好的，記住裝下去，別露餡。”
人際王回了一個勝利的表情後，就放下了手機。
“噹噹噹……”
突然有人敲起了玻璃，人際王還以爲是交警來貼罰單，剛想張口解釋，結果發現外面站的是祁律師。
“劉先生你好，高女士告訴我你在樓下，然後跟我說了牌照，叫我直接上車。”
“哦哦，那您趕緊上車吧，我還以爲您會自己開車去呢？”
“哦，也看情況，有時候就是爲了方便和客戶溝通，畢竟車裡更私密，對吧。”
“這麼說……成總的案子有進展了？”
“成總？你是說我的當事人是吧。”
由於人際王平時在外人面前已經叫習慣了成總，所以祁律師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的案子可不是那麼簡單，等一下高女士來了，我們再慢慢聊，我先準備準備東西。”
由於高欣媛並不在場，祁律師也沒有跟人際王說過多的關於案件的問題。
人際王透過後視鏡，看着低頭整理文件的祁律師，心裡想着：
“這律師還挺有職業道德，不過幸虧是我提議找的，要不然高欣媛跟律師的談話，就該全程揹着我了。”
人際王一邊想着，一邊望着窗外，盯着酒店的方向，等待着高欣媛的出現。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高欣媛上車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沒事嫂子，我們趕緊走吧，要不錯過時間就麻煩了。”
“祁律師，你說今天上午去搜集了證據，怎麼樣了，對我老公有沒有利？”
人際王從後視鏡中看到，祁律師在後座上瞟了瞟他，示意高欣媛是否可以當着人際王的說。
“沒事，你就說吧，還是小辰帶我找的你呢。”
在得到了高欣媛的同意後，祁律師開始說起了整個案件的複雜性。
“經過我的調查，成先生這個案子不僅僅涉及逃稅。”
“根據警方目前掌握的證據，成先生同時也涉及洗錢。”
“這個可不是鬧着玩的，逃稅你可能就交個罰金就行了。”
“但是洗錢罪，按照成先生這個金額，預計得判5-10年。”
“還有一些金額很大的錢，來路和去路都不明，如果查起來，估計還會有更大的事情。”
“所以，高女士，我建議成先生主動認下逃稅和洗錢，這兩項罪名。”
“同時繳納罰款，我會盡量讓成先生的刑期，縮到最短。”
高欣媛聽了祁律師的話，一句話都沒有說，車裡安靜得讓人窒息。
別說高欣媛了，就連人際王自己都沒想到，原來那個U盤裡有那麼多的東西。
令人意外的是，高欣媛這次居然沒有像昨天一樣流淚，而是很冷靜的開口說：
“那祁律師，你覺得最少得幾年？”
“我爭取讓成先生5年出來。”
“等下你見到他，請你別跟他說這些，我怕他聽到了，等我們走之後，在裡面撐不住。”
“嗯，我知道，我會想好怎麼跟成先生溝通的。”
“嫂子，你別擔心了，這不還沒開庭審判呢嘛，結果究竟什麼樣還不一定呢。”
“小辰，你就別安慰我了。”
“我昨天回去想了很多，我知道眼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會給大家添亂。”
“我現在只求我老公，能少在裡面待幾年。”
高欣媛說完，就把頭別了過去，一直看着窗外，偶爾用手指偷偷擦一下，眼中已經盛不下的淚滴。
“下車吧，我們到了。”
人際王把車停好，招呼着大家一起下車。
三個人在門口辦理好手續，並且把所帶的物品都檢查過了之後。
就被值班的警員帶進來探視的房間，等待着成裘的出現。
幾天沒見，成裘的樣子老了許多，鬢角已經變成了銀色。
精神也大不如前，眼神很萎靡，很疲憊，根本不像是一個大老闆的樣子。
“老公……”
高欣媛看見成裘後，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邊哭着邊跑過去，一下子就扎進了成裘的懷裡。
這個感人的場面還沒持續幾秒，就被警察分開了。
高欣媛擦了擦眼淚，收拾了一下剛剛激動的心情，坐到了成裘的對面。
“老公，你的代理律師祁律師，專門處理經濟案件的，經驗很豐富。”
成裘點了一下頭，跟祁律師互相問了個好後，高欣媛接着說：
“老公，這幾天怎麼樣啊，有沒有生病啊，有沒有人爲難你啊？”
“放心吧都沒有，我只是還沒習慣。”
“老公，有什麼需要的你跟我說，我會託人送進來的。”
“嗯嗯，我們還是先說點正事吧，祁律師，我這個案子怎麼樣？”
高欣媛緊張的看着祁律師，等待着他的回答。
“成先生，你這個案子也不算太複雜，主要就是金額比較大。”
“逃稅這個還好處理，主要是洗錢，我建議您主動認罪，把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不會被關多久的。”
聽了祁律師的回答，高欣媛才放下心來，慢慢把頭轉向成裘。
“嗯，其實這幾天的審訊，該說的我也都說了，也沒什麼隱瞞警方的。”
“但是我有一點想不通，爲什麼他們會有這些證據，小辰你知道嗎？”
成裘的目光如同一把尖鋸，一點一點切割者人際王的心理防線。
“成總，我也是嫂子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的。”
“這幾天我一直打電話聯繫您，也聯繫不到，問萬洪，他也不知道你在哪。”
人際王知道，反正手機也不在成裘身上，早就被警察收走了，所以就敢這麼說。
人際王和成裘的目光，在空中對峙着，人際王沒有一絲的膽怯，因爲他認定自己的計劃毫無破綻。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懷疑小辰，要是沒有他，今天也不會有律師坐在你面前啊！”
“昨天他去接了我之後，特意帶我去找的律師。”
高欣媛的淳樸幫了人際王一個大忙，雖說成裘是個老油條，但是他最信任人還是他的老婆。
聽了高欣媛的話，成裘收回了眼神，不再和人際王對峙，而是囑咐着高欣媛：
“老婆，你就先暫時在這邊，孩子就交由我媽照顧吧。”
“我的那攤生意還不能丟，你幫我打理打理。”
“我哪懂做生意啊？”
“小辰會幫你的，你放心吧。”
“成總，您放心吧，我肯定會好好幫助嫂子的。”
人際王拍着胸脯跟成裘保證着。
“成先生，我們的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還是趕緊聊一下案子吧。”
祁律師說完，就從包裡掏出了剛剛被檢查過的文件，給成裘看，同時詢問着成裘各種各樣的問題。
“好了，你們的探視時間到了，有事情的話，下次再聊吧。”
在警察的喊話聲中，這次的探監就結束了。
成裘被警察帶回了牢房，而高欣媛每走一步，都會回頭望向成裘離開的那扇門。
回程的路上，祁律師一直再跟高欣媛分析着案件的情況，所有的證據基本都是鐵證。
而高欣媛則一直絕望地看着一個地方發呆，看來成裘這件事，得讓這個女人緩一陣子了。
先把祁律師送走後，車上就只剩下了人際王和高欣媛。
正好趁着這個時間，人際王一直在言語上，讓高欣媛提高對他的信任度。
“嫂子，再去探視就得下個月了，等可以的時候，我再安排您去。”
“還有就是，您先休息休息，靜一靜，公司有我呢，等您恢復了，就來公司找我，我來幫您打理生意。”
“嗯，這些天真是麻煩你了，小辰。”
“不要客氣，雖然成總是我的老闆，其實我一直都把他大哥看待。”
“現在大哥出事情了，做小弟的一定要幫忙啊。”
“成裘有你這麼一個助理真好，我先走了，我們再聯繫吧。”
高欣媛誇了一下人際王，就下車進入酒店。
人際王戴了一天的假面，終於可以在這個時候摘掉了。
他已經忍不住要給趙晴打電話，要把今天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喂，老婆啊。”
人際王故作低沉地跟趙晴聊着。
“怎麼了？你回來啦？”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什麼完了，你快說啊，怎麼了。”
趙晴着急的語氣，終於讓人際王忍不住笑了出來。
“成裘完了，洗錢，最少五年。”
“晚上我們出去慶祝去。”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怎麼了呢。”
“罰你過來幫我打包，誰叫你嚇唬我的，然後我們再去慶祝。”
“好的，等我。”
人際王慢慢悠悠地開着車，並計劃着下一步棋該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