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輓歌卻知道,此時的南若悠在想着什麼。
赤月雙匕一現身,南若悠怕是已經猜到她就是那日在拍賣行中與其競爭坤靈鏡的人了。而這也解釋了,她之前爲什麼會在大半夜潛入南若悠的房中,偷取坤靈鏡。
南若悠此時已經快氣瘋了。
眼前這個醜女,不僅是那日的淫賊,還是在拍賣會上跟她競爭古鏡的人,而且,正是這個醜女,將那師兄送給她的古鏡摔碎了!
爲了這個醜女,師兄千方百計的瞞着她,棄他們多年的師兄妹感情於不顧,她甚至都不明白,這個醜女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她的師兄付出這麼多!
該死該死該死!
這個醜女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南若悠眸光一凜,周身冰屬性玄力狂涌。
剎那間,空中寒風冽冽,凝滿了冰霜,那極具下降的溫度,讓人汗毛倒豎。
感覺到這股異樣,夜輓歌瞪大了眼睛,又來放大招?
“玄冰領域!”一聲低喝,自那身覆玄冰之人口中發出。
果不其然,隨着溫度的下降,不多時,空中已是雪花紛飛。
夜輓歌連忙提起赤月雙匕,試圖以赤月雙匕中此時富含的火屬性玄力來抵擋那雪花的進攻,因爲她知道,一旦被這雪花纏上,她怕是又要變作人形冰雕了。
可不知怎的,那原本散發着紅芒的赤月匕首,卻是忽然間光芒一暗,那隱隱散發的火屬性玄力也跟着消散不見。
夜輓歌有些傻眼,定睛一看,才發現赤月雙匕的匕刃之上有一線鮮紅的血跡,而那一線血跡正在不斷的消失……
但這會兒,她卻是沒有時間細想這是爲什麼,因爲那鋪天蓋地的雪花已然降下。
咬了咬牙,她只好護住頭頂逃竄,不讓那詭異的雪花沾染到她半分,好在這後院中種了幾棵高大樹木,她往那粗壯的樹幹後一躲,倒是一時能緩解一下目前的尷尬處境。
可是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麼?
這一次,南若悠已是起了絕對的殺心,只見她手勢一個變幻,那雪花竟是匯作無數道細長的冰刃,直接將那樹幹穿了個透心涼。
夜輓歌心中亦是跟着涼了個徹底,好在她反應夠快,一個箭步,便是退開一丈開外,可還未等她站穩腳步,又是無數道冰刃齊齊襲來。
冰刃劃破空氣,寒風席捲衣衫獵獵作響。
而當她試圖再度躲避之時,卻發現四周都已被那冰刃封得死死的,沒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心中不由一陣無助的絕望,她只覺得自己肯定要被那冰刃紮成刺蝟了。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卻是感到腳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的跌落。
她的腳下居然莫名的出現了一個大洞,而她因爲落在這洞裡,而暫時的躲避了那些冰刃的攻擊。
南若悠沒有料想她在這窮途末路之時還能化險爲夷,不由目光一沉,只好調轉冰刃的角度,朝那洞口射去。
夜輓歌凝視上方,在看到那無數冰刃齊聚於頭頂的同時,只覺得汗毛根根豎起,那股逼人的寒意以及強大的玄力壓迫得她難以呼吸。
可就在冰刃齊齊落下的同時,一股莫名的渾厚之力所籠罩於上,那冰刃噗噗噗的射來,卻是被那力量反彈而出,潰散成無數冰晶。
就在夜輓歌驚訝無比的同時,腳下的地面卻是陡然升起,讓她重新回到了地表之上,再一看腳下,那原本出現的大洞已經消失不見,好似之前的一切只是幻覺一般。
土屬性玄力?
是誰插手救了她?
這般想着,一道身影便是忽然降下,落在她的身後,長臂一擡,將她護於胸前。
而對面的南若悠在看清那來人的面貌之後,更是滿臉震驚,下意識的擡手捂住臉面,身形一閃,迅速消失於原地。
與此同時,四周寒氣散去,下降的溫度也恢復如常。
夜輓歌心中一動,下意識的扭頭一看,果見一雙幽紫的雙眸,正含笑望着她。
“阿九?”
微微一愣後,她卻是有些意外,南若悠不是說阿九出城去了麼,怎麼會這麼及時的趕回來?
不等她多想,她只覺得腰間一緊,眼前一花,身子跟着一個下沉,似是落入地底之下,穿梭於那泥土之中。
待她回過神來時,她與那人出現在一間偏僻的木屋之中。
之所以說偏僻,是因爲以她的耳力,竟是聽不到外面有任何的人聲,只覺得屋外透着空曠與寂靜。
屋內陳設簡單,但卻並不簡陋,隱隱可以聞到一絲難以分辨的植物香味。
夜輓歌抿着脣,面色慘白,以至於整個人靠在那人懷中,無法動彈。
可當她臉頰觸碰到那平坦的胸部時,卻是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龍吟九緩緩將她放於一旁的榻上,伸手便要去解她的衣物。
夜輓歌一驚,連忙出手制止。
眼前那人紫眸一閃,輕笑出聲:“連我都碰不得了?”
夜輓歌眯了眯眼,極是費力的開口說道:“你……不是阿九!”
儘管擁有着同樣的一張臉,但她卻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龍吟九!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眸間閃過一抹深意,卻是忽然大笑了起來。
而那笑聲,數度變化後,自熟悉的暗啞低沉化爲冷冽,儘管聲線依舊迷人,卻似是換了一個人,且聲調透着一股冰冷無情之意。
“你是如何認出來的?”笑聲過後,‘龍吟九’眯眼看着她。
夜輓歌目光向四周一掃,便是一聲冷哼:“以他的品味,不可能住在這種地方,另外……你身上的味道很嗆人。”
此人身上散發着令人沉醉的桃花香,還透露着一股似有若無的藥香味,與阿九身上的味道根本就不一樣!
其實,還有一點,她卻沒有明說。
之前,龍吟九誤食了她添在茶水中用以對付雲含章的豐胸丸。
這幾日正是藥效發作之時,那雲含章已是數日不曾露面,而之前南若悠也說過,龍吟九這幾日也是藉口出城辦事去了。
可他哪裡是辦事,恐怕是豐胸丸的藥效發作,讓他不得不借口消失幾日。
這事兒也怪她當時沒能跟龍吟九細說,可誰會想到他居然會把那下了藥的茶一口灌下?
而她顧及到龍吟九的性子,怕他知曉實情後找花陌言發難;況且,花陌言要是知道龍吟九中了這豐胸丸的招,肯定會不怕死的將龍吟九嘲笑一番,到時就不是給瞭解藥,再由她勸說幾句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因此,對於此事,她沒有多言,本來打算從花陌言那裡尋來解藥給龍吟九喂下去,誰知假神子的事情引來八大勢力的使節,聖域天府之人亦在此列,才害得龍吟九根本脫不開身來尋她。
所以,今日南若悠有機會來暗殺她,全是她自找的,否則有龍吟九在南若悠身邊看着,南若悠是絕對不敢對她下手的!
龍吟九服用的分量不多,至多會如同花陌言那般。可她剛纔卻發現眼前的這個人胸前平坦,再加上她對龍吟九的瞭解,終是得出此論——這個人,根本就不是龍吟九!
‘龍吟九’沉吟良久,一雙紫眸幽幽的打量着她,笑問:“你是屬狗的麼?”
夜輓歌一噎,咬牙狠狠的瞪去,那人卻是一聲輕笑,手腳再度不安分的來剝她衣裳。
夜輓歌怒了,用盡全力去拍開那人的手,可她到底是個傷患,那一下看似有力,對方卻只覺得不痛不癢。
輕哼一聲,‘龍吟九’笑眯眯的看着她,“看來你是不想治這傷?玄冰之毒侵入五臟六腑之內,便是靈藥神降世也救不了你。”
靈藥神,那是靈藥師的巔峰境界,玄世大陸自古至今,僅出過一位靈藥神級別的靈藥師。
“我自己來!”夜輓歌雖然不想與這人多做接觸,但卻也清楚那玄冰之毒的厲害,強撐着身子坐起,慢慢褪去了衣物,僅於一件胸衣在身上。
這胸衣是她畫出樣式讓徐奶孃親手做的,畢竟習慣了現代穿着的她,在這個沒有bra的異世中感覺到了諸多的不適應……
單薄緊貼的布料包裹着初步發育的纖細單薄的嬌小身子,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穿插着細長密集的血痕,有些甚至深可見骨,皮開肉綻,將那原本是白色的胸衣染成了血紅之色。
‘龍吟九’眸光一暗,那目光肆無忌憚的流轉在她的胸部,顯然對那件古怪的衣物頗爲好奇。
“你治還是不治?”夜輓歌冷着臉,沉聲質問,本來只當是穿了件比基尼給人瞧見了,可對方這樣露骨的目光,卻讓她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篤定這人費盡心機的將她救回來,絕對不會看着她傷重而死。
‘龍吟九’又是一聲輕笑,隨即拿出一瓶靈藥,取出一種紅色的藥膏來塗抹於她的傷口之處。
夜輓歌見此,心中不由稍稍安定了幾分。不過,她的目光卻是緊盯着他的所有動作,依舊保持着一分警惕之心。
見她這模樣,對方卻是眼眸一眯,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甚至還故意用指甲摳進她的血肉裂口之處。
那鑽心一般的痛意,讓夜輓歌忍不住齜牙咧嘴,心中更是怒氣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