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出現的那一刻,樂兒也是明白出事了!朝着離兒點了點頭。
“攔住她們!”穿着黑斗篷的人不由得皺了皺眉,厲聲喝道;不管離兒是怎麼發現他們的目的的,現在,一定要攔住他們!
“你們找死!”離兒從懷裡拿出從胡狼傭兵團手裡奪過來的九節鞭,對着擋住她去路的黑斗篷人狠狠一甩,強勁的力道帶着泛寒的光澤讓人心悸;那擋在她面前的人也不敢小瞧她,朝着後面一跳,便是避開了;也不對着離兒攻擊,但是就是纏得離兒分身乏術。
樂兒那邊同樣如此;離兒面色一寒,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裡的九節鞭狠狠一扯;那原本連在一起的帶着刀刺的小段,竟生生被離兒扯成了九段;每一段都變成了鋒利的暗器;離兒絲毫不顧那鋒利的寒光,一把抓住。
再次面對眼前的黑斗篷人,離兒面上露出了冷笑;她是真的起了殺心了。
疾步而上,速度雖然不快,但是腳步詭異,讓人捉摸不透;手裡的九節鞭變成了利器,在黑斗篷人身上割出一道道傷口;離兒落腳點的詭異,讓他措手不及;每當發現了離兒的氣息,一劍刺去的時候,離兒就如同鬼魅一般再次消失。
這種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哪怕是用內力都無法鎖定;手下也不敢有絲毫的保留,擡起劍圍繞着自己旋轉一圈,他就不信了,這樣離兒還能靠近他。
可是,他的劍上沒有傳來絲毫切到肉的觸感;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傷到離兒;不,不對,劍上的重量不對!黑斗篷人轉過頭,瞳孔不由得放大,什麼時候?她是什麼時候站到了劍尖上的?
“去死吧!”離兒面無表情,手裡帶着刀刺的九節鞭,狠狠地劃過他的脖子;鮮血奔涌而出,黑斗篷人那恐懼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手再也抓不住劍;身子重重的向着後面倒去;鮮血瞬間染紅了黃色乾裂的大地,沒有絲毫的浪費,全都被幹涸的大地吸收而進。
驟然而來的倒地聲,讓原本只是拖延時間的黑斗篷人抓了狂:“混蛋!抓住她們!”
離兒冷着臉,緊緊的抓着那斷掉的九節鞭,厲聲說道:“給你們兩個選擇,滾或者死!”
施亞絕的事竟讓她對面前這只是想攔住她的人起了殺心;那個男人明明沒有武功,卻還是三番四次的救自己,讓她原本封閉的心再次有了打開的跡象,這次,輪到她來救他了!
明明只有十一二歲,可那小小的身體裡卻有着恐怖的爆發力與強勢;渾身內斂的殺意在一瞬間漲到最高;讓這原本就是殺手的黑斗篷人如墜冰窖;這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殺手間的帝王,讓他們渾身顫抖不已,深入骨髓的寒冷竟是讓他們不敢再動半分。
“樂兒,我們走!”看着他們沒有阻攔,離兒走至樂兒身邊,拉起她的胳膊就朝着剛纔她們出來的方向跑。現在的黑斗篷人只是暫時被她的殺意壓制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肯定會再來追捕她們,所以要趁此機會,抓緊時間快點趕到施亞絕的身邊!
她們還沒有走遠,那些人就反應過來了,忙跟着她們追了出去;可還沒有走幾步,那原本在這些人中發號施令的黑斗篷人卻是揮了揮手,說道:“停下!”
“校尉,不能就這麼放過她們啊!那小女孩可是殺了我們一個弟兄啊!”黑斗篷的其中一個人不由得開口說道。
“不放過她又如何?公主說過,不許傷害她們,你準備好承受公主的怒火了嗎?”那被稱作校尉的黑斗篷人不由得厲聲說道。不知爲何,剛纔那小女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氣讓他心驚肉跳;他不敢也不想再追上去!
另一邊,司狼寧靜正一步一步的朝着施亞絕走着,原本並不算遠的距離,此刻在她眼裡卻是猶如一條鴻溝,讓她難以跨越。身上的斗篷早已被剛纔的氣流割得破破爛爛,大片的春光不由得露了出來,她卻沒有絲毫在意,此刻在她眼中,就只有那躺在地上的弟弟!
“施亞絕?”還沒有等她接近,在她的前方傳來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語氣裡充滿了不確定和驚懼。
是的,此刻出現在她面前的就是擺脫糾纏了的司空離;離兒快速的跑到施亞絕身邊,震驚的看着渾身是血的施亞絕,眉宇間滿是痛苦,蹲下身子抱着已經失去了意識的他,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她的心好痛,爲什麼會這麼痛?這種感覺就像是母親死了的那個時候一樣,痛得讓她無法呼吸。
現在的她還哪裡是那個冷靜果決的殺手,抱着施亞絕的手不住的顫抖,甚至於連站在不遠處的司狼寧靜都被她給忽略掉了。
司狼寧靜看着已經到來的離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伸手把斗篷上的帽子蓋了起來,遮住了她的容顏,緩緩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這就是你不願意離開的原因嗎?我的弟弟?
隨即,樂兒也拉着他們的馬車趕了過來,她不像離兒那樣慌亂,自然是看到了前方那個漫步蹣跚的玲瓏背影,可是也沒有說什麼,掩下眼簾,遮住了自己的情緒;蹲下身子,就開始查看施亞絕那受傷的身體,她雖然不是很精通,但是醫學方面她還是懂一點兒的。
“沒事,他只是昏過去了而已;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樂兒皺了皺眉,施亞絕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甚至可以說到了崩潰的跡象,可是,看着那樣的離兒,她卻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些不忍說出口。
原本抱着施亞絕的離兒,神色不由得一鬆,轉過頭不確定的看着樂兒:“你……是說他沒事?”
還沒等樂兒點頭,那被離兒抱在懷裡的施亞絕劇烈咳嗽起來,一雙黑色的眸子愣愣的看着離兒,轉而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離兒,你……沒事……吧?”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語,卻讓離兒大眼淚再次流了出來;這個男子自己傷的都那麼重了,現在清醒了,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自己?
低下頭,把頭埋在了施亞絕的懷裡,竹子的香氣早已經被鮮血的味道所掩蓋住了;明明是她最討厭的血的味道,此刻卻讓她心安:“我沒事!”
樂兒看着變得越來越有人間煙火味道的離兒,不由得笑了:“離兒,趕快把施亞絕扶到馬車裡休息吧!你這樣抱着他,他也難受!”
聽着樂兒那略帶着揶揄的語氣,離兒卻沒有絲毫不好意思,鬆開了抱着施亞絕的手,和樂兒一起將渾身是血的他擡上了馬車。
“離兒,你好好照顧他,剛纔被那些人阻撓得我連食物都沒有買,我現在出去看看,順便跟施亞絕帶點藥。”樂兒安頓好施亞絕之後,便跟離兒說道;現在施亞絕的身體恐怕也只有靠藥物延長他的生命了,倒時候再讓他去寶蟒怪醫那兒看看,他應該有解救之法。
離兒點了點頭,樂兒便下了馬車。
並不算是很寬敞的馬車裡,此刻就只剩下離兒和施亞絕,寂靜的空氣裡,帶着絲血的味道,並不怎麼好聞;離兒皺了皺眉,走到施亞絕身邊,看着他渾身是血,不由得直接撕開了他那已經滿是鮮血的衣服,露出了滿是鮮血的雪白肌膚。
施亞絕望着她那大膽的動作,身子不由得僵了僵:“你……你幹什麼?”
離兒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白色的布條,拿過放在一旁的水囊,倒了些水在白色布條上,然後爲他擦拭着身上的鮮血;密密麻麻的小傷口布集在施亞絕雪白的皮膚上;明明白皙得像女人的肌膚一般,卻有着經常鍛鍊才能擁有的完美腹肌。
施亞絕看着正認認真真爲自己清洗傷口的離兒,心不由得一暖,竟直接伸手一把抱住了離兒;突然而來的動作,讓離兒的身子不由得一僵;手裡的白色布條掉在了地上。
心跳的聲音,此刻在他們彼此的耳邊迴響;原本還淡定着的離兒,此刻臉竟然紅了,埋下頭,窩在了施亞絕的懷裡,呼吸着他的味道;手順着他的腰慢慢地環抱住了他。
“你抱住了我,我以後可就不會放手了!”感覺到離兒的迴應,施亞絕不由得更加摟緊了離兒,彷彿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中,與她融爲一體般。
突然而來的霸道話語,讓離兒心裡一暖;前世她根本就不知道愛爲何物,今生第一次讓她那早已沉寂冰封的心有了一絲悸動。
緩緩地點了點頭,可就是這麼一個輕輕的動作,卻讓施亞絕激動不已;這也是他第一次,那麼想要珍惜一個人。
可能是用力太大,也可能是動作過多,施亞絕一口鮮血不由得噴了出來,抱着離兒的身子,不由得軟軟的倒了下去;離兒看着再次昏倒的施亞絕,不由得愣了;樂兒姨娘剛纔不是說他沒事的嗎?現在怎麼會吐血?怎麼會又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