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下毒

“皇太后人無礙的,我們一共來了兩艘船,皇太后換了船,只是不能再往江這邊來了。”周通蹙着眉頭,一臉凝重:“江道中出現了一波江匪,船隻不敢前行,便按原路折返回去了。”

江嵐聞言點了點頭:“竟是這樣。”

“那江匪人數船隻衆多,末將擔心很快這江面就要被封鎖了,所以這才鳧水過來通稟皇上一聲,免得皇上擔憂。”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楚衡視線落在了周通臉上那條猙獰的大口子上。

“鳧水的時候碰到了鑿穿船底的水鬼,激鬥時候被其所傷。”周通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末將只傷了臉,可傷我的那人,卻已經真真切切做了水鬼。”

楚衡聞言點了點頭:“我知道藤王手下有這麼一批極善水性的人,當初藤城洪水的時候,便是這批人保全了藤王一家的安全。”

說到藤城洪水,周通一臉的唏噓,看向楚衡的眼神也變得閃閃躲躲起來。

“周通,你可是有什麼話還沒說?”楚衡一臉奇怪的看向周通:“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安的很。”

“沒有,末將能說的都說了。”周通伸手摸向臉頰上的傷口:“只是傷口泡了水,又流了太多血,現在末將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趕緊去包紮一下,好好休息。”江嵐擺了擺手,軍醫便上前將周通扶了起來,往邊兒上的營帳去了。

“衡兒也早點休息吧,一夜沒睡了。”江嵐轉頭看向楚衡。

“嗯,皇上您也早些休息。”

京城郊區,紫姑峰。

一輛軟轎順着蜿蜒山路緩緩前行,皚皚白雪的山地上留下一排排轎伕的腳印。

軟轎爬過了山坡,到了山頂上,在那座破舊的獵戶小屋門前停了下來。一身白色狐狸毛大氅的白甄慢慢悠悠從軟轎裡走了下來。

幾乎是白甄剛一下轎子,那邊小屋的門便開了,一身黑衣的姬城坐在門內的椅子上。透過門看着走過來的白甄。

陽光灑在白甄一身狐狸毛上,跟這滿地瑩白雪色向呼應,他整個人竟好似閃着亮光一般。

“你要的東西拿到了。”白甄進了木屋,從懷裡掏出根竹筒子:“這筒子中有兩根銀針。銀針上粹着落鳳毒,只要以銀針插入楚衡和皇上的身體,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姬城站起身來,接過竹筒,伸手擰開竹筒的蓋子。從中取出一枚銀針來。

這銀針長的很,攥在手裡還能露出一指長的尖頭,尖頭上閃着暗綠色的反光,光是看着這抹暗綠便覺得心驚:“本來還以爲是藥米分之類的,兌在酒裡也就好了。”姬城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爽的看着手裡的銀針:“皇上的武功很強,你覺得這世上有誰能近的了他的身,將銀針插進他的肉裡?”

白甄聞言臉上也有些尷尬:“那是你該想辦法的事。”頓了頓,白甄又覺得若是姬城被皇上抓了,那纔是大大的不妥。便又開口道:“你去報仇的時候,我陪你去。”

“你是怕我讓皇上殺了,你的母蠱就沒了?”姬城衝着陽光看着手裡的銀針,針尖冷芒閃閃,他竟然覺得分外悅目。

“你的命是我的。”白甄走到凳子上坐了下臺,他擡頭看向姬城:“你可不能因爲報仇,而不信守承諾。”

“你放心吧。”姬城嘴角上揚,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我已經派人潛伏到小暴君身邊去了,到時候不用我自己動手,也有人能幫我取了他的命。”

白甄聞言點了點頭:“你派去的人可靠譜?”

“沒什麼不靠譜的。他是個孝子,他的父親在我手裡,他不聽話也不成。”姬城頓了頓,又說道:“而且我也不用他當面刺殺皇上。見了你這毒針,我倒覺得事情變的簡單起來了。”

“噢?”白甄一臉疑惑的看着姬城。

“我原本的打算,是讓這人去給小皇帝投毒,可既然你拿過來的是毒針,我又覺得,將這毒針藏進小皇帝的鎧甲裡。等他一穿上衣服的時候……”

“好好,妙計。”白甄又伸出了大拇指。

“……”姬城暼了白甄一眼,看他那豎起來的大拇指尤其不爽。

“皇上已經到了藤城邊兒上,就在藤城的江對岸,我在紫姑峰山下已經備好了馬車,咱們即刻就可以出發。”白甄站起身子,朝着門外走去:“走吧。”

“我自己去就行了。”姬城看着白甄從自己眼前走過,他伸出了那隻一直捏着毒針的手:“你就在此等着吧。”

“我要陪你去。”白甄轉過身來,卻忽然覺得肩膀一痛,那毒針已經插入了他的肉中:“你!”白甄兀然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姬城:“你竟然……”

“落鳳,就是這種毒了。”姬城嘴角微微上揚,眼中的光亮的灼人:“它若是能殺死楚衡,則必然也能殺死白家的人。”

白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姬城閃身躲過,再回頭看白甄,白甄身上那件雪色狐皮大氅已經染上了刺目的鮮紅。

“你說這藥見效慢,可我瞧着你這倒下的速度還是挺快的。”

白甄緩緩跌倒在地上。

姬城也蹲下身子,低頭看着白甄:“想來是你身子原本就太弱了吧。”

白甄咬着牙關不說話,眼睛死死的瞪着姬城,怨氣沖天,眸子中的怒火好似能將人點燃。

姬城對白甄的目光渾然不在意,他伸手探入白甄懷中,取出了楚無極的那本筆記,隨後翻到了取母蠱的那一頁,嘴角上揚,笑了起來:“你還不知道,這鳳落之毒,也是取出母蠱的時候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白甄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姬城伸手將白甄嘴角的鮮血擦乾淨,一臉的憐憫:“來,咱們開始取母蠱。”

白甄雖然不是蠱人,可十五年前,他身體裡便已經被植入了一隻母蠱,那隻母蠱是他父親白石犧牲了他自己性命孕育出來的。能給白甄增壽十五年的母蠱。

而姬城此刻,便是要將這隻母蠱取出來。

白甄微微眯着眼睛,眼底的光絕望痛楚,他也終於開口說話了:“你要兩隻母蠱。有何用?”

“有何用是我的事,你就不必問了。”

雪又開始下了,紫姑峰頂,狩獵人的小屋,在這靜謐悠遠的山間卻傳出了不和諧的痛苦又有氣無力的慘叫聲。

三日後。大江邊,皇上軍隊的營地。

夜色濃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天上無月,只一顆寂寥的啓明星亮在東方天際線上。

周通藉着營帳外火把的光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眼同住在一個營帳的士兵,大家都在睡覺,他這才爬出營帳,躲開巡邏的人,往營帳外頭走。

離駐地不願的地方。有一處被風的陡坡,周通繞了一圈,打陡坡後上了陡坡,躲在坡頂上往駐地下看。

駐地面積極大,四五個營帳圍着一處火把,整個駐地火光彤彤,期間甲冑齊全的巡邏士兵不時的來回走動巡視着。

就在周通彎腰看的時候,身後傳來靴子踏着雪地上的吱嘎聲。

“你來了。”周通站起身往後看?,只這一眼,他嚇了一跳:“你怎麼……身體恢復了?”

姬城穿着一身黑裘。好似要溶入到這無邊的黑暗之中,藉着頭頂晦暗的星光,隱約能瞧見他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

姬城身上的繃帶不見了,他露出來的皮膚完好無損。除了整個人看上去無比虛弱,皮膚慘白的不像活人,其他的地方竟與普通人無異了。

“將這針放到皇上的鎧甲中,一旦我聽到皇上駕崩的消息,就會放了你爹。”姬城將裝着銀針的竹筒放在腳下,轉身往坡下走去:“天快亮了。你回去吧,莫讓人生疑。”

山坡下有一頂軟轎,姬城上了轎子放下轎簾,靠在軟靠上,咳嗽了兩聲。

山坡上週通彎腰撿起那竹筒,眼神裡滿滿的都是絕望。

周通回了駐地,天邊也破曉了,他也沒回自個的營帳,而是跑到了江邊。這三日每天皇上都會來江邊視察,若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銀針放進他的鎧甲中,還是得等皇上離開營帳的時候,他再潛伏進去。

周通坐在江邊一塊大石頭上,看着遠處江面上的船隻,臉色青黑。

“老臣還道皇上今兒起來的夠早,可沒想到,有人比皇上來的還早呢。”左相陪着江嵐一塊到了江邊,他遠遠就看到了周通坐在大石上,便對着皇上說道::“瞧這小周將軍,傷口才剛好點,就來江邊吹冷風了,想來他是萬分擔心藤城那邊的情況啊。”

江嵐也看到了周通,他嘆了口氣,他的視線順着周通的視線方向望去,便瞧見了遠處江面的船隻:“你瞧這江上江匪船隻越來越多,咱們的水軍何時才能到?”

“快了,快了,也就這一兩日。”左相也跟着嘆了口氣:“藤城那邊的水軍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看江匪這般猖獗,他們怕是不好了。”

兩人正一邊說話一邊往江邊走,周通回頭看到江嵐出來了,他便慢悠悠站起身,轉身往駐地行去。

既然江嵐出來了,正是周通去江嵐營帳的機會。

周通路過江嵐身邊衝着江嵐行了禮,又說了自己吹風吹的頭疼,想回去休息。江嵐不疑有它,便直接擺了擺手讓他走了。

周通進了駐地,躡手躡腳的往皇上的營帳那邊走,剛走到營帳門口,就正好碰到有侍衛過來通報。

年達從營帳裡走了出來,那侍衛拱手道:“營帳外面來個人,自稱是藤王世子爺姬城,想求見皇上。”

“姬城不是已經死了麼?”年達皺了皺眉頭,對着稟報的侍衛說道:“騙子的把戲而已,將他抓起來,等皇上回來之後再定奪。”

那侍衛應下,轉身褪去。

年達剛要回營帳,便看到了一旁探頭探腦的周通。

“小周將軍,這是怎麼了?”年達邁步往周通身前走:“可是也有事求見萬歲爺?”

周通腦子一懵,有些支支吾吾起來:“我,末將……”

“小周將軍?”年達挑了挑眉毛,一臉奇怪的看着他。

“末將……”周通深吸了口氣,定下神來,伸手衝着年達行了拱手禮,一口氣說道:“末將擔心那營帳外頭的姬城是真的,實話對您說,這姬城根本就沒死,您還是趕緊將這消息稟告皇上吧。”

年達蹙眉:“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真的,就是七八日前,末將還親眼見過姬城,他的的確確還活着。他這會兒來找皇上,想必事情不簡單,半點容不得拖延……”

周通的話還沒說完,年達伸手止住了他的話:“我現在去找皇上,你在這營帳看着,若是還有別的消息傳來,就派人馬上通知皇上。”

周通連忙點頭,年達急匆匆的往江邊去了。

年達的身影一消失,周通便鑽進了營帳。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捂着胸口,等心臟跳動速度降了下來,他這才擡頭打量起營帳裡面來了。

皇上的鎧甲在哪兒呢?

他左右尋摸了半天,纔在屏風後面找到了一副明光鎧。年達伸手入懷,將竹筒從懷裡掏了出來,又取出了內裡的銀針。

銀針細又長,這明光鎧又周身都打磨的光滑如圓鏡,根本沒有插銀針固定住的餘地。

周通忙活了老半天,眼瞅着江嵐就要回來了,他嘆了口氣,扭頭看到營帳窗子下頭的一方軟榻,他靈機一動,便將銀針塞進了軟榻上的軟枕裡。

忙活完了,周通趕忙從營帳裡走了出來,離着營帳遠遠的站着。又等了一會,便瞧見皇上並着楚衡還有年達和左相,一塊從江岸的方向走了回來。

“你下去吧。”年達對着周通擺了擺手,周通又對着皇上行了禮,禮畢之後趕忙溜走了。

四人進了營帳,年達在帳門處站住了,江嵐坐上了主位,左相則和楚衡一左一右坐在了江嵐兩側。

“剛剛那人,是不是姬城?”江嵐問完這話,先是瞧了一眼楚衡,楚衡神色有些慌亂,他便扭頭又看向左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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