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寸心,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吧?”杜辰淵抱着我,不肯鬆手。這樣近的距離,這樣曖昧的話讓我心慌意亂。
我也喜歡他?不,不可能!頂多他對我來說特別一些而已,喜歡還不到吧?可是,怎麼解釋我大半夜的冒着暴雨趕到那麼遠的地方?想當初我喜歡希蒙,也曾爲了他的事情不顧一切的發貼之類。
我是真的在乎他了麼?我被這個想法嚇到,幾乎要站不住腳。
杜辰淵扶住我,微微的嘆了口氣道:“心心,喜歡我沒有那麼可怕。”
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內心?我扭了頭,用力掙脫他的懷抱,冷哼了一聲:“誰喜歡你了?誰喜歡你了?杜辰淵,你別這麼自戀好不好?我要睡了!”
我轉身回房,杜辰淵勾着脣角,微微無奈的搖了搖頭。
杜辰淵在家裡休養了兩天,開始回公司工作,我們之間還像之前一樣的相處,偶爾拌拌嘴,偶爾帶言依依出去,他沒有再問過我喜不喜歡他這個問題,和我的肢體接觸卻漸漸增多,偶爾拉我的手,偶爾攬我的肩或腰,一起看着言依依蹦蹦跳跳。
左右我也沒有答應過他什麼,也沒有承認過什麼,況且還和他有過更親密的關係,所以這些肢體接觸我也並不排斥。
這天宋姐買菜回來遇到雨,順手就在報刊亭買了一本雜誌用來擋雨,依依在玩,我閒得無聊,隨手拿了雜誌在翻。
翻到一半宋姐問我中午要不要燉個魚湯,我放下書去了廚房。再出來時,便見言依依指着書道:“心心,爸比耶。”
我以爲是溫桁。溫桁現在息演了,媒體多方報道,而他新開的鋼琴學校也在一夜之間爲j市所知,甚至還有許多自x市,及外省外地慕名而來的學琴者。他會出現在雜誌上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言依依費了點力氣抱起厚厚的雜誌走向我:“心心,你看,是杜爸比耶。”
杜辰淵上雜誌?!也不是沒可能啦,作爲青年企業家,他上雜誌不是很正常的麼?再說,還是鑽石級的單身王老五。
我湊近言依依,果然,上好的紙質上面,杜辰淵一派成功企業家的模樣,不得不說,這家媒體拍他拍得角度恰好。不得不說,杜辰淵哪個角度都無可挑剔。
我的目光自他的照片上面移開,同一開的另一頁,和他相合的動作,是一位美女。清新高雅的樣子,一雙眼睛淡淡的,透着幾分疏離。
這一篇文,是對這位女子的專訪。女人叫沈姝痕,是一位考古學家。目前正在對剛出土的文物做鑑定。而她之所以會和杜辰淵扯在一起,是因爲媒體提了一個問題,讓她在青年企業家裡頭選一個的話,她會選誰。
雖然沒有看到她親自接受採訪的樣子,但她這樣毫不避諱的對杜辰淵表示出好感,我有點淡定不了。
考古學家,旅外華僑之後,其父在馬尼拉等地開設多家高級酒店、購物中心、房地產等,並有因她在j市而回j市圈地的打算。
這樣的家世背景,對杜辰淵拋出了橄欖枝,不說杜辰淵怎麼想,單單杜家只怕也會爲這則新聞而有所行動。
杜辰淵回來得晚,下午的時候來過電話說要回杜家一趟,說是吃過飯就儘早回來,真正到家卻是近十一點的事了。
彼時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半夜的娛樂節目,裡面的人掌聲陣陣,笑得前仰後合,我卻半點內容都不曾聽進去。沙發前面的几上,還放着那本雜誌,正巧翻到沈姝痕的那一篇專訪,雜誌上,杜辰淵面容俊逸,目光深邃。
他的車開進來的時候,我才微微動了動,打算起身回房。
杜辰淵進來得快,許是看見了客廳的燈光,聲音裡倒藏着幾分的欣慰:“還沒睡?”
我輕嗯了一聲,伸手拿搖控器把電視給關了,遙控器順手擱在了那本雜誌上,起身打算上樓。
杜辰淵瞟了一眼雜誌,快步跟了上來道:“在等我?”
我說沒有,難得依依今天早睡,我得了空閒看會兒電視。
杜辰淵沒再計較這個問題,倒是緊緊的跟上我的腳步,微微扯鬆了領帶問:“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他是看不懂人眼色麼?我現在這樣,像是想要聊天的人?我淡淡的回道:“和平時一樣。我有點困,先去睡了。”
杜辰淵伸手攔住我:“好像有點不高興?”
我否認:“沒,到睡覺的點了,有點困。”他離我很近很近,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味,不像一般的香水,倒有股檀香的味道。我微微皺眉,繞過他往房間走。
“看雜誌了?”杜辰淵有點着急:“你別亂想。”
聽見杜辰淵的這句話,我頓了腳步,淡淡的道:“我亂想什麼?我有什麼好亂想的?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犯得着亂想?”
杜辰淵臉色變了變,方纔還是焦急的,這會兒被我的話一激,也有點生氣:“言寸心,你如果是吃醋了,適可而止,我正跟你解釋。”
“吃醋?杜辰淵,我從沒說過自己喜歡你好吧?我吃哪門子醋?”我看着他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莫名其妙的就是想發火,也不知道他究竟哪裡惹到了我。或者是因爲沈姝痕的專訪,也或者是他身上的淡淡檀香。
杜辰淵冷冷的掃了我一眼:“好,你沒說過喜歡我,是我自作多情的要跟你解釋!”
只一句,便不再多話,轉身進了自己臥室,把門給關上了。
呵,他還有脾氣了,我還不爽呢。我也轉身回了房,關門聲比他的還大。
杜辰淵這幾天早出晚歸,我們很少有機會碰面。我也不想呆在這裡自己跟自己生氣,索性帶依依去了溫桁的鋼琴培訓學校,溫桁也是個文化人,取的名字也泛酸:“琴若有情”。
甄禎給他當助教,也算是半個文員,接待、文檔處理等等事兒,她分了一多半。小和仍然是溫桁的助理,幫着打理一些別的事務。言依依挺喜歡甄禎,甄禎逗她彈琴,小丫頭看見鋼琴也躍躍欲試。
彈一首《獻給艾麗絲》正彈到一半,溫桁授課出來了。言依依眨着大眼睛看着溫桁:“桁爸比,後面你幫我,手手好痛!”
言依依在溫桁面前要比在杜辰淵面前更愛撒嬌,雖說和杜辰淵走得近,但畢竟是和溫桁呆了幾年了,隔段時間不見,越發粘他。
溫桁笑着刮她的鼻尖,把她抱起來,放在腿上,一雙大手和一雙小手在琴鍵上跳躍,就像翩翩起舞的精靈。
一曲終了,引得一羣學生圍觀,對於溫桁的琴藝,大多歎爲觀止。
甄禎散了衆人,給我倒了杯檸檬水:“寸心姐,上次在我姐家,你穿得太漂亮了,我一時都沒認出來。”
我笑了笑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那裡遇見你。”
溫桁的視線在我們兩人身上逡巡,笑道:“你們倒好,還有秘密了。”
甄禎做了個鬼臉,說還有事要忙,先退了出去。
我自動自發的道:“上次容煒生日,依依說要給他過生日,所以去了容家,倒是不曾想,你的小助理竟然是容煒媽媽的表妹。”
溫桁聽我自然的說起這些事,臉色微微黯了黯,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反倒跟我說起了果園村的事。
“有人在果園村散佈謠言,說是會有大開發商來開發果園村,要建一座度假村,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是村裡的叔叔伯伯們都要愁死了。現在只聽說有這個事兒,還不見正主出來,對於下半年的果樹計劃,不知道該做還是不該做。”
我愣在那裡,要開發果園村的人,會是帝一麼?那天我分明聽見杜辰淵打電話,說他不同意開發果園村,他是出於商人的敏銳洞察力,覺得開發那裡無法獲得預期的收益所以阻止開發,還是因爲我?
如果是帝一,也許他還能阻擋一陣,可萬一不是帝一,他又能阻擋得住麼?
我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於是給老爸打了電話,老爸說的和溫桁說的不相上下,是否要開發,還是無從得知。
我打算回去碰見杜辰淵好好問一問。當晚便在客廳等他,電視沒開,只開了一盞燈,有點孤清寂寥,我想起那個夜裡,他倚着沙發坐在地板上,桌上放着酒杯,心微微扯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麼樣?是不是像別人所說的那樣,太作了,以至於讓我們的關係變成了這樣。
可是,他喜歡我很多年,那是過去的事了。他現在會有更好的人,不是麼?我們之間隔着的,不是一星半點的距離啊。我承認我作,承認我膽小怯懦……
因開着空調,大門是關着的,杜辰淵進來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在我以爲他會一言不發的回房,正想叫住他的時候,看見他的鞋尖正朝着我而來。
“這幾天有點忙。”他在我面前坐下,先開了口。
我擡起眸子:“還是要開發果園村麼?”
杜辰淵眸色微深:“聽說了什麼?”
“是你們麼?”我沒有正面回答,徑直髮問。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面希望是帝一,至少這樣的話,杜辰淵會盡力去阻止。
杜辰淵變了臉色道:“不是!如果沒別的事,我回房了!”
他又變臉,剛剛還是晴,立馬就轉多雲了。只是除了帝一,還有誰會想要開發果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