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淵笑着說:“這和皇權什麼相關?我已經離開帝一了。”看來他想岔了。
我點着頭說是,沒有再提何心航和蔡勁風讓我策劃帝一酒店重裝開幕宴會的事。
當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杜辰淵在打電話:“宋橋,你膽子大了!”“你說什麼事?帝一酒店的策劃案,你爲什麼接?”“你不知情?誰的膽子比你的還大,這件事連你都不知會?”“我自然知道,五十萬以下的單子蔡勁風可以作主,但對方是帝一!”“算了算了,以後多點心!”
杜辰淵當初離開帝一,並不愉快麼?爲何現在這般怕和帝一扯上關係?
是了,當初他說離開帝一的時候,帝一集團的發言人說的是,杜辰淵只是身體抱恙需要休息。他和帝一之間到底還存在着什麼問題?他在帝一的成績有目共睹,杜明遠真的會放人麼?
杜辰淵進來的時候,我假裝睡着,他不和我說那些事,不想增加我的困擾,我也就不去過問了。
這個策劃案仍如期執行。
陸思明負責主導,我負責收集資料,關於酒店文化之類,我想除了杜辰淵應該不會有人更瞭解,但是杜辰淵平時比較忙,又不願意別人提及帝一的事,我也就不想去他那裡碰釘子,索性電話約了蘇婷一起喝下午茶。
蘇婷顯然沒有料到,在杜辰淵離開帝一之後,我會找她,接到我的電話時有點錯愕。她的人事任命還在帝一的人資方面,雖然是杜辰淵的特別秘書,但並不意味首杜辰淵離開帝一了,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她仍然十分的忙碌,據說杜辰淵離職後,所有的工作都由杜清雅接掌,而蘇婷又深得杜辰淵器重,相應的,杜清雅信得過杜辰淵的用人策略,自然不會放蘇婷離開。
蘇婷說問我事情急不急,我說不是太急,便約在了下午。蘇婷正巧和杜清雅外出,杜清雅有會,她無須參與,所以利用這個空檔約了我見面。
“夫人。”研究蘇婷的稱呼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天電話裡面,聽見她叫我言小姐,害我很是擔憂了一陣,好在杜辰淵次日一早回來了,安定了我的心。
“蘇婷。”我沒跟她客氣,依着她對杜辰淵的關係,也沒有必要見外到叫蘇小姐。
她問了問依依,又問了問近況,最後才聊到正題上。我說:“帝一酒店那邊,你有熟悉的人不?是這樣,我們接了帝一酒店重裝開幕宴會的策劃,我得了解一下帝一酒店的歷史背景。你知道的,杜辰淵現在離開帝一了,也不想再提到任何關於帝一的事情,所以我只能麻煩你了。”
蘇婷笑了笑道:“只要那些麼?關於經營業績,特色服務,主要客層等等我都準備一下吧。”
我感激道:“這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
“夫人言重了。”她喝了咖啡,朝我微微點了點頭,便打算離開。我想起上次她對我的稱呼以及到家裡來的情景,下意識的叫住了她。
“蘇婷,你在杜辰淵身邊這麼多年……”
“夫人是不是有所誤會,我是杜先生的學妹!”蘇婷臉色微變,我才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容易讓人誤會,連忙道:“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杜辰淵回帝一之後,你一直擔任他的特別秘書,關於他和帝一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不少。”
蘇婷緩了臉色道:“夫人想知道什麼?”
“那天來家裡,出了什麼事?”既然她問得直接,我也就不委婉了。
蘇婷沉默着,我知道她作爲杜辰淵的特別秘書,很多事情都是機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而這件事,杜辰淵沒有向我提及,她顯然也不便多言。
我追了一句道:“我不想知道帝一的機密,但因爲這件事關係到辰淵,你也許不知道,他消失了幾天,回來之後身上帶着槍傷!當天你就來了家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蘇婷斂了眸子,似在權衡着該不該對我說。我滿心希望她會告訴我些什麼,於是道:“辰淵不告訴我,想必是怕我擔心,但是,他一直將我納入羽翼之下,什麼風雨都自己擋,我朦朦朧朧的知道個大概,更會胡思亂想瞎擔心。”
也許是我這句話打動了她,蘇婷復又坐下道:“情況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糟糕。杜先生有他自己的分寸,既然能將你納入他的羽翼下,也就有那個自信讓自己不受傷,否則怎麼保護你和依依呢?杜先生對您,從始至終都當生命一般,很多時候,他寧願把悲傷難過不安和困境留給自己,也不想讓您感覺到疼痛。我想您只要好好的呆在杜先生身邊,好好的感受他的愛就可以了。至於其他,他會處理好一切。”
蘇婷還是沒有說到實質,罷罷罷,或如她所說,我不必知道太多!
和蘇婷聊過後回公司,就收到了關於帝一酒店的背景等等資料,我把資料整理過後交給陸思明,而他正同酒店方討論着各方面細節。這次帝一酒店重裝開業慶典策劃由帝一集團總部企劃部總監吳天奎全盤跟進,陸思明一介小策劃自然無法和吳總直接聯洽,但作爲本次策劃的主導人,陸思明必須取得相關的數據,諸如午宴、戶外宴會人數等等,邀請的嘉賓類型等等。所以通過蔡總的溝通協調,陸思明和帝一酒店的企劃部主管莊學軍溝通互動。
按照進度表,這天帝一集團企劃部吳總監、酒店方企劃部負責人莊學軍,還有祈望企劃蔡勁風、何心航、陸思明和我在祈望的多功能廳召開慶典專題準備會議。
沒料到吳總是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話不多,大多時間聽得專注。首先由莊學軍介紹了基本概況,陸思明介紹了我們本次慶典初步發想,何心航做了補充。
吳總提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本次主題確定了麼?”
陸思明許是頭一次接帝一集團這樣大的案子,所以準備的時候,注重於創意方面,倒把最基本最重要的主題給漏了。
陸思明有點窘,我把寫了字的紙條在桌子底下傳給他。陸思明看了紙條之後,輕鬆了些,笑道:“主題方面,也需要和貴公司再次商定,我們這邊仍然只是初步的發想,主題定名有以下幾個。”
自會議室出來,陸思明拍了拍我的肩道:“寸心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中午想吃什麼?我請客!”
我笑道:“我們是一個組的,自然應該互幫互助。你別嫌我想的定名太粗糙就好。”
陸思明道:“怎麼會呢?上次的合作,我就覺得你的水平不錯,假以時日,必定能有很好的發展。”
陸思明是少有不把我和杜辰淵關係放在首位的同事之一,因而對於他的鼓勵,我很受用。
進了辦公室,陸思明又鼓了鼓掌道:“今天中午我們聚餐吧,我請客。程琛,麻煩你幫忙瞭解下大家的需求。”
一聽有人請客,大家都熱鬧起來。
既然是整組都去,而非單獨請我一人,我自然要跟着我的團隊走。於是再呆了十來分鐘,定了餐廳,一羣人便離開辦公室,打算殺往寫字樓附近的一傢俬房菜館,這是要狠狠的宰上陸思明一回了。
才走到電梯邊,手機便響了起來。杜辰淵的微信,問我在哪?
我還能在哪,還沒等我回他,那邊又進來第二條:“我在祈望,一起吃午飯!”
每天都在一起還不夠,連午飯時間也要霸佔,真是!
我正想拒絕,杜辰淵又道:“別羅嗦,快上來!”
霸道!
別看杜辰淵平時在商場上如何的揮斥方遒,在私底下,他有時候很像個孩子,偶爾耍些小脾氣,偶爾和言依依串通一氣,能把我鼻子都氣歪。如果這時候我拒絕,晚上回去估計會被他“打擊報復”折騰得連骨頭都不剩。
所以,還是乖一點吧。
隨便跟大家扯了個謊,偷偷摸摸的去了他那兒。還真的是偷偷摸摸,雖然整個祈望都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但在工作場合摻雜着這樣的關係真是讓我無比的苦惱。
杜辰淵正坐在辦公桌後面,面前的電腦開着,很忙碌的樣子。
既然那麼忙,還把我叫上來做什麼?我不滿的走近,就見辦公室前會客區的茶几上已經放着了好些菜。光聞味道,就知道是我最想吃的錦記的當季新菜品。我垂涎很久了啊喂。
先不管杜辰淵怎麼會知道我想吃,先吃了再說。
我這邊吃得不亦樂乎,杜辰淵在辦公桌後微眯着眼看得舒懷,長腿邁動,緩緩靠了過來,握住我的手微微翻轉,便將我手裡夾的一塊糖醋里脊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言寸心,我先聲明啊,吃了這頓飯,要付出代價的。”杜辰淵時不時的連名帶姓叫我,通常這時候,就是他耍壞心眼或是捉弄我的前兆。
“什麼代價?”我問完之後才覺得自己不該問這個,於是轉了一句:“是你叫我來的,本來呢,我還可以和陸思明他們出去吃大餐!”
“你別說是怎麼來的,你吃沒吃?”他笑得那叫一個賊。
我噘了噘嘴:“吃了。”
“那不就結了。”杜辰淵傾身在我脣上親了一下,舌尖直接劃過我的嘴角:“嗯,甜!”
看他這副樣子,所以,他剛剛說的代價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