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茉!”
“什麼?”
一個身着黑色獵騎裝,高高地挽着髮髻,身材高挑的女子轉過身,墨鏡下蒼白的臉漠然望着瑪芮。
“玄小姐,要見你。”瑪芮招招手道。
“就來!”
杜一茉緩步走上臺階,桑坤站在門口攔住她,示意將配槍交出來。
“這是規矩,瑪茉!”
“嗯!”
杜一茉交出配槍走進屋內,見唐世繹站在窗前吸着雪茄,便站到阮之玄面前,笑道:“玄小姐,叫我有什麼吩咐?”
阮之玄手裡把玩一柄精緻的小口徑手槍,既不說話也不看杜一茉。
“邱克邱克…”架子上的鸚鵡突然叫道。
“砰!”
“好吵!”阮之玄擡手一槍,鸚鵡應聲撲棱棱掉落架子,晃動着掛在架子下,血吧嗒吧嗒滴落下來。
“好槍法!”
杜一茉喝彩,對阮之玄她從來都不敢掉以輕心,今天不知唱的哪出,稍有個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她拿眼睛的餘光瞟了瞟唐世繹。
“哪裡?”阮之玄突然把槍對準杜一茉,緩緩站起身,目光裡露出殺氣,“瑪茉的槍法無人企及。”
“玄小姐…過譽…”
杜一茉雖也是大風大浪闖過來的,面對威脅也不免有些緊張,她強做鎮定地看着阮之玄。旁邊的唐世繹始終沒看她,一言不發。
“楓丹西餐廳,你放了邱克一馬。”阮之玄挑挑眉毛,直盯着杜一茉陰沉地道。
杜一茉震了震,在看到邱克活着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壓制住內心的慌亂,“玄小姐說笑,我和他是仇家。唐先生心裡最清楚,不是麼?”杜一茉目光衝向唐世繹。
唐世繹終於轉身,露出詭異的笑,“是啊!算起來你都殺過他兩次了,可他還活着呢。”
“不可能!”杜一茉故作驚異。
“你自己看……”
阮之玄將邱克的照片甩到杜一茉面前。照片上邱克瀟灑地走在街上,硬朗英俊的臉正側望着什麼,風采依舊令人目眩神迷。
杜一茉虛眼瞧着照片上的邱克,冷笑道:“想不到他命可真大。”
“瑪茉,我們‘地獄來使’的第一神槍手,居然在一米之內沒有打死邱克,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我記得不錯,當時袁野也開槍了。”杜一茉道。
“嗯!你是說他干擾了你?”唐世繹挑挑眉毛,“真是個不錯的理由。”他衝阮之玄眨眼道。
阮之玄收起槍,坐下來靠在椅背上,看了看唐世繹,白皙的手指在扶手上輕釦幾下。
半晌,她忽然朗聲大笑,“好了!瑪茉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去吧!”
“玄小姐,開心就好!”
杜一茉對阮之玄微微一頷首,擡頭冷冷瞟了眼唐世繹,轉身走出去,背上已經汗溼一片。
唐世繹看着杜一茉嘴角挽出詭異的笑。他拿起桌上邱克的照片,看着那張英俊的面孔,眼睛裡遊移着一種複雜的情緒。兩人馳騁商界,快意人生彷彿是昨天的事。
這個曾跟他有過命交情的人,已成了心頭大患。
“真是陰魂不散吶!”唐世繹自言自語地念叨:“克參?我看他是我的剋星還差不多。”
當年在酒店,一身戎裝的邱克,瀟灑挺直的身影站在窗前,唐世繹一眼就認出,他就是當年救自己的年輕軍官。
現在想來那就是一個套,邱克就是引自己落入陷阱的餌。
阮之玄望着窗外的瑪茉,冷冷地道:“你信她的話?”她不明白唐世繹葫蘆裡賣什麼藥。
唐世繹看着窗外的杜一茉,詭異地一笑,“放心吧,孫猴子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說說看?”
“你知道瑪茉當年射殺桑坤的人,爲得是什麼?”
“什麼?”
“就是爲了救邱克。”
“哦?”
“那時候,這丫頭就喜歡上了邱克,爲了救他,第一次開槍殺人。”
阮之玄皺起眉頭,虛着眼望着杜一茉,冷冷道:“你讓我訓練瑪茉是爲了什麼?”
“當年邱克一直不能爲我所控,這丫頭是用來擺佈他的棋子。”
“結果你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哈哈哈!”阮之玄看着唐世繹,捂着嘴一陣譏諷地大笑。
“玄小姐,知道什麼是投鼠忌器?”唐世繹被阮之玄的這通嘲笑並無惱怒。
“妙啊!”阮之玄擊掌稱賞,“唐先生不愧是玩弄心術的行家。希望你不止是花把式。呵呵!”
唐世繹冷笑,“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我能讓邱剋死一回,也能讓他再死一次。而且,還得是讓他的老情人殺死他。”
“唐先生,這是既要誅邱克的身,也要誅他的心。嘖嘖!”
“這樣殺起來纔有趣。對背叛過我的人,我想看邱克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殺死時,痛不欲生的樣子,才解我心頭之恨。”
“唐先生,你好狠毒!”
唐世繹嘴角挽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承蒙玄小姐誇獎。”
阮之玄瞟了眼唐世繹,冷笑道:“當年我不惜重金,在境內開了那家“楓丹西餐廳”來誘捕邱克。你帶人將他陷落在西餐廳裡,就給我這麼個交代?”
“玄小姐,要活的還是死的,一句話而已。”
阮之玄眼睛都不看唐世繹一眼,傲嬌地望着窗外,嘟着嘴說:“以唐先生今時今日的地位,我可請不起您這尊‘佛’。”
唐世繹自從將生意經搬到邦古特區,用金錢趟路,他的影響力已經從經濟逐步往政治方向擴展,被任命爲邦古特區保衛軍的財政部長。權利甚至達到了左右當地地方官員的任免。成爲名副其實的大佬。
有了錢和權,唐世繹在毒界迅速崛起,短短几年,他運往境內的毒品佔到了一多半,成爲名副其實的大毒梟。
讓只靠着販毒賺錢的韓西洛那些老毒梟,和蘇夫沙這樣的民族軍首領們望塵莫及,連阮之玄都對他刮目相看。
“你是怕我拿不回那‘剋星’的人頭,還是擔心我要價太高?放心他是我們倆共同的敵人,我自當盡心盡力的辦。”
“哼!”阮之玄從鼻子裡冷笑了聲,道:“唐先生話不要說的太滿,之前,煮熟的鴨子都讓他飛了。邱克這次回來氣勢兇猛,你能鬥得過他?”
“玄小姐這是在用激將法嗎?”
阮之玄似笑非笑地看着唐世繹,充滿了戲謔的眼神,讓唐世繹怒不可遏,卻不發作,心想:到時候,你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