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爲家裡就姥姥在的,結果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去,才發現爸爸竟然也在沙發上看電視。“咦,爸爸,你怎麼在?”季悠奇道。
季候風笑呵呵的調侃起自己的女兒,“媽,你看這孩子,回趟家竟然還問出這種話。”
葉姥姥當然是幫自己外孫女了,語重心長的對自己女婿說:“也是,最近真是太忙了,前幾天一整天下來就沒在家見過他的人影。我說候風啊,你自己也要顧着點自己的身體,這人啊,老了纔會懂,什麼權利啊、名利都是虛的,只有自己的健康纔是重要的。”
季候風:“曖,媽,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接着開始說起季悠了,“我說,小悠啊,你是不是不想見到老爸啊,纔回來就開始埋汰起我了。”
季悠爲自己辯解:“哎呀,爸爸,哪會啊,不是聽說市政最近安排各大企業投標排水系統策劃案,好像是我們學校的科技苑提供技術方案,中標的上市公司負責工程。是吧!你們政府最近是在忙這茬子事吧,沒說錯吧!我可是很關心我自己的老爸的工作重心呢呢!”在季候風邊上撒着嬌。
季候風假裝很認真的想了想,半天才說:“恩,是有這回事,那和你關心我有什麼關係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看,我之前還以爲你不在家,應該是在忙這件案子,所以進門看見你在家,纔會問那話嘛!然後我關心市裡的大事情,不就是在關心你的工作,等同於關心你嘛!姥姥,你說我說的對不?”季悠隨手還扯上了葉姥姥加入陣營。
葉姥姥在一邊觀戰,沒有搭話。
季候風:“小悠,我可是爲了你纔回來這麼早的啊,還特地推辭掉了晚上的飯局,你太傷我的心了啊,哎….”
接着季候風又開始追究前幾天季悠言辭切切的拒絕自己去接她的事情,故作可憐的說着:“還有啊,小悠,我有那麼見不得人嗎,先不說我是誰,好歹你爸,我以前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啊,連我要去學校接你,也不肯,哎,女兒大咯,不要老爸了…..”
葉姥姥笑了,“你們父女啊!還跟小孩子一樣,沒藥救了啊!”葉姥姥好笑的看着兩人互相撒嬌,誰能想到A市市委書記,平常那麼一個克己嚴肅的人,私底下會是個寵女兒寵到自己頭上的父親。
季悠沒好氣:“額,爸爸,姥姥說的對,你真像個小孩子,比我還像是小孩子。”
季候風微微一笑,不在意季悠調侃自己的話,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不動聲色的回擊道:“呵呵,爸,你說我們家小悠是大人嗎?好像不是哦,我這麼記得,她還只是那個動不動就耍賴的小屁孩呢?”
“爸,姥姥,你們….不理你們了,我先去洗澡了,熱死我了。”季悠快步走向樓上。
等季悠一走,季候風和葉姥姥臉上愉悅的表情稍微收了收。“候風,要是小悠能永遠這麼幸福下去,該多好啊!”葉姥姥忍不住流淚。
季候風重重嘆了口氣:“媽,你放心,會好的,小悠的病情,徐伯伯也說這些年醫療界有了新的治療變化,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我們千萬不能先認輸。”
葉姥姥近乎認命的說:“哎,但願吧!”
季候風:“媽,您先去睡覺吧,我在這等小悠出來就行了。對了,明天國慶,我不出去,明天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季悠洗完澡下來就只看到自己爸爸一個人在客廳裡看電視,“姥姥去睡覺了?”
“恩,剛上去的,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還是早些睡比較好。小悠,有空多陪陪你姥姥,就當是爲你媽媽儘儘孝心,你姥姥就你媽媽一個女兒,哎…..”說道這裡,季候風想到妻子,又怕季悠傷心,沒有繼續說下去。
季悠主動上前,握住季父的手,“爸爸,沒事的,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停了會兒,“爸爸,我知道你很擔心我的病情,甚至還想讓我去接受心理治療,對吧?”
季候風有那麼幾秒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季悠接着說:“現在我還不能說自己已經完全把媽媽的死放下,但是爸爸,我知道,死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最重要。那個時候,我真的自責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以前怕您傷心,不敢說,剛搬來這邊的時候,我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間裡曾經想過自殺的,甚至還有那麼幾次真的試圖過….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爸爸,您相信夢境嗎?我相信,我也和您說過,我的夢境。後來,我決定出去走走。我…很害怕。不過現在好了,我會好好的,您放心。“一口氣說完自己憋了很久的話,季悠她感到很輕鬆。
季候風更加沉默了。
季悠想調節下這種沉默的氣氛,調侃道:“哎呀,餓死了,餓死了,不知道能不能煩請父親大人給小女子弄點吃的啊?”
季候風忙不迭的站了起來,“曖,你等下,我去給你下餃子,你沈阿姨知道你今天會回來,臨走的時候特地交代我們說冰箱裡有包好的新鮮薺菜餃子,我這就給你去下,你先看會電視。”
“恩,好的,謝謝老爸!”季悠很感動的抱了抱季候風。
“你這孩子,真是的。”趁着眼淚還沒掉下來急忙走進廚房。
季候風在廚房裡真的是很不好受,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確實,要是季悠不那麼懂事,季候風或許還真的不會怎麼難受。
季候風不停地祈禱上天,儘管季候風信奉的是無神論,可是這一次,是那麼迫切的希望:世界上真的存在神,這個無所不能的存在。“小悠啊,你一定要好好的啊!,要不然,你讓我怎麼辦啊?”
“葉惜,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那麼請保佑我們的女兒吧!”
季候風的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鍋裡的水一下子就噗通噗通的冒泡,聲音逐漸加劇,手背被水蒸氣燙到了,
留在客廳裡的季悠,心裡很不是滋味,心不在焉的看着季爸爸之前在看的節目。法制調解節目,一向是老爸的必看節目。季父以前是法律科班出生的,一畢業就投身到仕途上,好多年過去了,專業愣是沒丟。
葉家用的是天然氣,速度很快。一碗餛飩很快煮就好被端上來。季候風端着熱騰騰的碗,快步的走出來,“來,小悠,幫你加了很多辣椒,趁你姥姥不在,我纔給你加的哦,快嚐嚐吧!”
“恩,呼….好吃!還是老爸的技術好啊,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季悠嚐了一口,讚不絕口。
“得了,快吃吧,就知道嘴貧,要是我天天給你煮好,讓你沈阿姨送去,你還不樂意呢,我還不知道你啊!”
“爸爸,這不是知道你忙嗎,不給你添亂呢!爸爸,謝謝你!”季悠鄭重的說道。
“嗨,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成心盡說這些幹嘛啊!不是餓了嗎?快吃東西吧!”季候風心裡不好受。
“恩,我吃,這就吃。”季悠一隻一口的吞掉,吃的急了,咳嗽不止。
“哎呀,慢點慢點,剛說你是孩子,還不承認,吃個東西也不讓人省心,來,水。”季候風接了一杯水,遞給季悠。
“嘿嘿,爸爸,這不是有你嗎?”季悠滿不在乎的撒着嬌。
季候風也拿她沒辦法,反而這個時候季悠說這種話是爲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好受些。摸了摸季悠的頭,嘆息道:“是啊,爸爸永遠會站在你附近的。”
季悠:“恩恩….”幾下子,一碗餛飩就被季悠解決了。
“飽了不,要不在給你煮一碗?”季候風故意問道。
季悠:“切,爸爸,你以爲你女兒真是一隻豬啊,吃這麼多,好了,我上去打電話了,直接去睡覺了啊!你也早點睡,好不容易這麼早在家呢!晚安!”
季候風揮了揮手,“恩,好,我在看會兒電視就去睡覺。”
寫博客成了季悠生活裡的一部分,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打開電腦第一件事就是登進自己的博客,寫下自己一天所發生的事。
她很少去看別人的博客,基本上在自己博客上留言的人也很少,只除了兩個人,不認識的陌生人。季悠不知是男是女,一律以A君,B君稱呼。
今天A,B兩君有在自己底下留言了,開始的確可以做到不理會,不過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些好奇。不是沒有想過去問問到底是誰,但每次到最後,還是遲疑退卻了,這一次也不例外。
想到自己還得給喬子辰打電話,一個電話撥了過去,等待的過程中,心裡有點想不通爲什麼沐堯會讓自己給他打電話,“哎,你們不是好哥們嗎?關係怎麼鐵,幹嘛不直接打給他呢?”
響了很久,季悠都快打算掛電話,電話那頭才傳來一聲“喂”。“喂,哪位?”漫不經心的問。
“你好,喬師兄,我是季悠,大一學生會技術部的林靜介紹的季悠。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咳咳….”傳來的是一連續的咳嗽聲。“我說小悠啊,你用得着這麼嚇我嗎?我哪會不知道你啊,這不,剛剛在打遊戲嗎,沒來得及看是誰嗎,條件反射的問的,別生氣啊!”
“啊,我的電腦,毀了毀了….”喬子辰叫苦連天。
其實他正在喝水,接電話的時候剛準備喝水,誰還沒得及嚥下去,就被季悠這一連串的定語給嚇得噴了電腦滿屏,一下子藍屏就給出來了。喬子辰是生氣也找不到對象,說出來反而會被別人笑話,只能自認倒黴了。
“呃,你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季悠沒有聽清那邊喬子辰在喊什麼東西。
喬子辰:“哦,沒事,怎麼了,小悠啊,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季悠還是不確定的問道:“額,是這樣的,聽說你很會包餃子,是吧?”
喬子辰疑惑的答道:“恩,然後呢?”
季悠:“那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就當是看在我幫你設計網頁宣傳的報酬,怎麼樣,喬師兄?”
喬子辰:“讓我來猜猜,肯定是沐堯那傢伙讓你來找我的是吧,哼,這小子!”
季悠輕聲的問了句,“額,那你答應嗎?”
喬子辰:“小悠悠啊,咱兩誰和誰啊,你開的口,怎麼會不答應呢?時間、地點。你說吧!”
這個時候,季悠就也沒和他計較“咱兩”這個詞義了,也沒有糾正兩人的關係到底熟不熟。高興的說:“真的啊,謝謝你啊,恩,那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啊!就這樣,晚安,師兄!”
喬子辰這頭沒來得及說什麼,電話就被季悠給掐斷了。“嘟嘟…”傳來,喬子辰不甘心的掛了電話,直接打給了沐堯,劈頭過去就是怒吼,“沐堯,你這死傢伙,太可惡了,這不是明擺着赤裸裸的陷害嗎?哎,我說當初明明是你想把季悠招過來,林靜過來和你說的時候,你心裡肯定樂開了花吧!哼,不就是個餃子大賽,老子參加就是了,你可別在林靜跟前胡說八道的亂咬人。“
沐堯:“恩,不好意思,容我先打斷下啊,我是人,狗才咬人。”
喬子辰被噎到了,“你…..”
沐堯更加火上添油,“好了,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你放心,我沒說你說的是狗話….”
喬子辰:“………”
其實裡頭還有點小淵源。事情是這樣的,本來喬子辰壓根不知道林靜打算撥給自己新招的編程人員是誰,當時急着要。後來被沐堯知道喬子辰開始的時候,有點小瞧不起季悠,這不記下了嗎?一次在辦公室裡,要喬子辰許下了,不管季悠提什麼要求,都得答應的承諾。要不然就去和林靜說一些某某人的小秘密。所以纔有了這麼一出。沐堯非得讓季悠自己打電話的事。
包餃子這件事一直是喬子辰的恥辱,大一的時候,喬子辰剛進Y大就和林靜槓上了,兩人不打不相識。幾個月後,喬子辰打算去告白的,結果一次包餃子大賽鍀冠,得意洋洋的喬子辰剛準備去林靜跟前炫耀一番,結果在門外聽到林靜再和別人談論:“哎,天啊,一個大男生竟然包餃子比女生還好,哎,曉君啊,咱們以後找男朋友可千萬別找這種人啊,真是氣死人啊!”
放上去準備推門的喬子辰,一下子手不知道該放哪了,本來興致勃勃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低谷,當時知道詳情的沐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還是去試試,沒準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不過喬子辰一直沒捅破那層,兩人就這樣你槓我,我槓你的互相擡槓了兩年。包餃子這事,要是是別人提,估計平時嬉皮笑臉的喬子辰同志,也會翻臉。所以,季悠提到的時候,沐堯想到這茬子事纔會直說讓她自己去打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