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十二月快結束的時候,林靜和喬子辰被自己老師三天兩頭的急招,就連季悠也不能倖免。林靜和喬子辰主要還是爲了留校保研的事情。身爲大五的學生,五年制的學業也面臨着即將結束的結果。而季悠是因爲上課的原因。
林靜和喬子辰早就和自己老師商量過留校保研的事情,林靜是讀醫科的,按照老師的建議,以研究生學歷或是更高的學歷,留在本校的發展空間可能會更大些,對自己未來自身的人生規劃發展會比較好。而喬子辰,也是如此。
Y大對於自己學校裡面的有才者一般都是採取肥水不流外田的政策,留校的政策也比較寬鬆。所以林靜和喬子辰思量了很久,到了大五那年,最後還是聽從了老師的建議,決定讀研究生,早早的就打聽好了本校保研的事宜,遞交好了申請書什麼的。
林靜的老師恰好是她姥爺以前教過的的學生,前幾年結束博士學業纔開始任教的小師兄。比她也大不了幾歲,平時關係和她也特好。所以對她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還着急,一直在幫着留意着學校的相關政策。
學校內部的初試錄取名單在之前十月份可就已經出來了,兩人都被錄取上了。以往的複試都是十一月出來的,但是因爲今年學校負責複試的老師們的時間檔期安排問題,複試的時間一再退後,好不容易纔在十二月份公佈複試公告。
這不,這次學校老師三天兩頭的就是爲了保研複試的事急着找她們。在學校最後的複試政策下來的時候,就立馬到處去找人。結果找了大半個月都沒有見到人影,到最後,好不容易纔瞭解到要找的人都跑到鳥不拉屎的山區裡去支教還沒有回來。電話經常處於打不通的狀態。人急的都打到自己老師家裡去了。
所以等好不容易真和本人聯繫上的時候,脾氣火大地暴躁了,一開口就直接開罵道:“你們以爲複試的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啊,小孩子過家家啊?別以爲你們兩初試過了,就完事了。還沒萬事OK呢,保不準你兩複試就學校給刷掉了。要找人的時候,人都找不到,這還是我找不到人哩,要是是你們保研的導師給你們打電話找不到人,我看你們怎麼辦。學校裡面要填的資料一大堆,要是還想要上這個研究生,就給我趕快滾回來。還有你家喬子辰也是一樣,他班上的老師也一直在找他。”
說完之後,又想起還有季悠,接着說
:“對了,你們那邊還有個叫什麼季悠的女生是吧,你也給我和她說聲,社會實踐去支教,學校和我都很贊成你們這種舉動,也感到很欣慰。但是她還只是個大三的學生,利用短期社會實踐的名目出去,時間只有兩個星期,同一批的人早就回來上課了。她倒好,直接請假去支教,虧她做得出來,真是...算了算,你們這羣人,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反正我不管你們呆在那裡有什麼理由,總之,這幾天之內,給我趕緊回來,聽到沒?”說着說着,粗話都出來了。
到最後,說的林靜是滿臉慚愧外加許下n個條件,才把自己小師兄給哄好。好不容易纔讓他把電話給掛了。林靜估計要是再不制止,估計自己就得給自己師兄外加老師給念死啦!
這下子就由不得林靜說不回去了,這個消息倒是讓喬子辰很開心。
在要走之前,在當地實地實地進行過具體的一些調研,瞭解了一些情況之後。和一直堅持不走的季悠,提出了困惱了自己挺久的一些想法。
男孩子吧,或許還是沒有女孩子感性。他們想到的一般都是理性動物,想到的都比較長遠,關於長久支教,喬子辰並不贊同,他想到的並不是這種僅僅依靠自己有限的力量去幫助那些想要獲得知識的孩子們。
喬子辰想到的還是當地經濟的問題,而不僅僅只是教育資源上的缺乏。可能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發覺,在這邊呆了幾個星期後,發現這裡這麼多的學生若只是單純的依靠自己這幾個人的微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尤其是當初自己親自運學校學生捐助的物資的時候,親眼見識過這個地方交通的惡劣性。基本上還是全部依靠最原始的人力去搬運物資,由此聯想到這個地方的交通情況,通訊情況....
“季悠,你覺得你一直堅持不走,呆在這裡就能改變這羣孩子們的命運嗎?你信不信就算你一輩子不回去,呆在這裡教他們,他們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實質性沒有一絲改變。”喬子辰難得態度強硬的反問着。
“呵呵...那照你這麼說,全國那麼多的支教全都是沒有意義的,那你自己來這裡幹什麼,真是本末倒置的人。”季悠被他的話氣得夠嗆,冷笑了好幾聲。
“季悠,其實,這裡的教育只靠我們幾個是遠遠不夠的,我相信你也想過這個問題。”喬子辰也沒動氣,很平靜的和她繼
續分析下去。
“這個確實,這邊有六個年級,但沒有一個正式的老師。加上我們三個也才四個。”季悠點了點頭,贊同他的說法,示意他接着說。
“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想如何讓這裡的人走出去,或者讓更多的人走進來..可能有些不清楚,簡單地說吧,我們應該讓外面和這裡的人有更多的交流,是平等的交流。比如,這裡的風景不錯,可以試着發展旅遊業.或者其他的,總之就是讓這邊的人們手頭裡有錢,富裕了。通過自己的方式去獲得物資,而不是像上次那樣,只是去依靠別人純粹的物資捐獻。”
“那簡單地來說,你說的歸根到底就是說經濟問題咯!”林靜插了句話。
“恩,大抵上就是這樣。”喬子辰讚許的看了眼自家女朋友。
“當然,我並沒有全盤否定我們來這邊支教的意義,畢竟,支教對於我們的意義還是很大的。這些天,我們收穫和給予了太多太多。只是在市場價值分析下,看哪種更有價值罷了。如果我們能想辦法讓這裡的侷限性打開來,讓更多的人接觸到外面更多的人和事。讓那些孩子不會不認識橡皮,自動鉛筆,還有許許多多我們認爲很平常的東西。”喬子辰說話的時候,眼睛裡充滿着一種定定的神情,那是一種可以爲自己的理想和信仰拼命地奮不顧身。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吧!”季悠到最後還是被說服了。
第二天,他們三個人是一起走的。
三個人把自己的行李儘量精簡化,一些能利用太陽能充電的電子產品全都留了下來,打算給孩子們。
因爲要趕車,這一天走的時候起得很早,本來是打算不告而別的,但不知怎麼的還是被那些熱情的孩子知道了。
天剛黎明的時候,大傢伙偷偷的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在很遠的地方就瞄到在不遠處的下山岔路口上站了一大撥人。她們一個一個的都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其中甚至還有一些是孩子們的家長,誰也不知道她們到底等了多久,是幾分鐘,還是幾個小時。但是沒有一個孩子開口挽留過,似乎知道她們註定不會久待在這個貧困的地方。只是很安靜很安靜的想要送別她們的老師一程,僅此而已。
最後,三個人在孩子們的淚眼婆娑和家長們感激的眼光下送着漸漸離開了這個她們呆了不算很久但又卻像呆了很久很久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