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季悠和沈銘最後進了一家看起來很乾淨的家常菜餐館。
“想吃點什麼?”沈銘把菜單往他面前一放。
“不是說陪你來吃飯嘛,那你點菜吧。”季悠笑了笑把菜單推回去。
沈銘沒有在推搪,打開菜單,點了幾個兩人以前經常吃的菜。
服務員上完菜關上了包房的門。房間裡只剩下幹鍋底下刺啦刺啦的火焰燃燒的聲音。
“怎麼不吃菜?來,多吃點藕,我記得你很喜歡的吃的。”沈銘把她喜歡的藕片夾到她的碗裡。
“藕丁,我現在不喜歡吃了。”她用筷子把藕丁扒拉到碗的另一邊。
“是嗎?我現在倒是很喜歡這道菜。”沈銘神色一變,很快的又釋然道。
“快吃吧!”
“我...能不能問問你,當年爲什麼要走?”沈銘還是沒憋住,問了這個困惱他好多年的疑問。
“當年啊,還能有什麼原因,我爸爸帶我來A市呀。”季悠一愣,臉上終於不復微笑,隨即釋然。
“到現在你還是不願意和我說清楚嗎?我....其實我一直都.......”季悠沒等沈銘把埋在心底多年的話說完,猛地起身,匆匆藉口去衛生間離開。
隔着朦朧朧的水霧汽,鏡子
里人臉上的表情令自己陌生的很。
隔了很久,季悠纔回來。
“這麼久,我都差點要讓服務員去看看你是不是失蹤了呢。”沈銘好整以暇的半開着玩笑。
“怎麼會,我還不是那種只會逃避的人。”季悠意有所指,算是回答。
“對了,以前他們總是說,要我喊你哥哥,怎這多年,我好像還從來沒有喊過你一聲哥哥呢。我現在可是尊老愛幼的好學生,哥哥。”季悠強忍住澀意盯着他的眼睛說着。
沈銘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得很,自嘲道:“哥哥,........”
“你看,雖然小時候我們總喜歡吵架擡槓。但至少也從來沒有讓別人欺負過我,哥哥,謝謝你啦!”季悠手擰得緊緊的,說出傷害對方也傷害自己的話。
“好了,你別說了。”沈銘忍了很久,狼狽的開口制止了季悠在說出什麼自己難以承受的話語。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季悠很識趣的沉默了下去。
“可以不叫我哥哥嗎?”沈銘還是先敗下陣來。
“對了,你和沈藍怎麼樣了。”她漫不經心的開口,避開了他的問題。
“沈藍?”沈銘驀地想起自己曾經那個電話,季悠也這樣問過自己,“難道那個時候......”
“怎麼不喊藍姐姐啦,我記得你以前不總是藍姐姐,藍姐姐的喊嗎?”他恢復了以往的涵養,臉帶微笑。
“人總是會變得,難道你還指望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層不變。”季悠意有所指,語氣裡暗藏着只有對面的人能懂的深意。
“我....悠悠,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我喜歡你。從你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你可不可以不要這個樣子。我看了難受。”沈銘滿臉痛苦的把話都給說開。
“難受,我這個樣子,怎麼了,哥哥?”季悠滿臉諷刺。“不叫哥哥,那我們之間,什麼都不剩下,只是兩個陌生人罷了。”
“我說過,你別叫我哥哥,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你哥哥。”沈銘一下子把手裡的杯子捏碎了,血流的滿手都是。
“那,要做陌生人嗎?”
半響,沒人回答。
季悠強迫自己不去看對面人的手,長嘆了口氣。
“我先走了,回去好好把手給包紮下。”
他們終究沒能在重逢之後把那頓飯好好吃完,沈銘追出去,最後還是把她送回了學校。
凌晨,季悠習以爲常的失眠,收到沈銘發來的短信:那就當我是個陌生人。
她伏在枕上默默地流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