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無法形容的玉人依偎在同樣無法形容的男子身邊,本就是一副絕妙的美景,而偏偏在這時總會出現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你這個下賤的平民,居然打攪了我和艾德雷斯伯爵的談話!”不知是天生的蠻橫還是過分的嫉妒讓紅衣少女有說出瞭如此沒有教養的話。
“對不起,請尊貴的小姐和先生原諒我剛纔的無禮。”漢莎懷中的玉人掙扎着起來,那一身憔悴的白衣在她帶動下是那麼柔弱無力。
隨風搖曳中她施展一個道歉的姿勢--那是標準的貴族禮節。
平民裝束的她卻懂得這種繁瑣的貴族禮儀。這十分出乎漢莎的意料,而白衣女子的身份也顯得撲朔迷離。
“別以爲你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可以矇蔽我的雙眼。而且,我最痛恨就是你這樣虛僞的人。”鬼知道她真正痛恨的是什麼,紅衣少女仍舊不依不饒的說道,而且,她的不知好歹居然還讓她揚起了手中的鞭子。
白衣少女也看出了她的蠻不講理,想徑直走出這場無聊的境地,絲毫不在意她的鞭子:心死的人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可她終究已經耗盡了體力,又一頭栽在了漢莎的懷裡。
白衣少女的無視已經觸怒了紅衣少女的蠻橫,那鞭子無視漢莎清俊的眼神,徑直向白衣少女揮來。
“請不要再增加一點我對你的厭惡,因爲,你的行爲,已經讓我感到十分骯髒難受。”漢莎一手抓住飛來的鞭子,一手扶住倒在她懷裡的玉人,忍無可忍的說道。
“漢莎&格納,你太囂張了。居然這樣和我說話!雖然你是倫斯國、甚至是大陸最英俊的男子,是無堅不摧的利劍。可我也是倫斯國國師的女兒,大陸上無可非議的最美麗的花朵,絲毫不比你遜色。”紅衣少女的身份的確非同凡響,可拿身份與心靈的高低來較量卻是顯得愚不可及。不過,在那些噁心的貴族圈當中,似乎很流行這種身份和排名。
“哦,原來是‘京都惡女’貝蒂露呀,真是久仰大名。”漢莎嘲諷到,抱起已昏倒的佳人,不顧身後氣急敗壞的叫吼,決絕而去。
“漢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拜倒在我的腳下!”遠處還是傳來貝蒂露歇斯底里的喊叫。
回到家中,奧黛麗看到漢莎抱着一個女孩子回家,居然喜笑顏開地說道:“漢莎,你終於長大了,知道把女孩子往家裡領了啊,而且還是抱着回來,這比起你當年的父親可是強多了呀。”
“母親,您就別取笑我了。”漢莎一臉苦笑的說道。
“她怎麼了?”謝天謝地,奧黛麗終於看出了白衣少女的異樣。
“應該是傷心欲絕再加上連日的勞累所致,只是不知道什麼樣的打擊降臨在這麼美麗的女子身上。”漢莎無不惋惜的說道。
“看來我們家的漢莎很在意這位美麗的小姐呀。”母親還是揶揄道。
漢莎不自覺的漲紅了臉:無論任何卓越的人在他母親面前還都是一個小孩子。
“對了,剛纔國師派人來請你去他家商量一下有關德勃撒小公國的事宜。”
“哦,我知道了。”漢莎眼前浮現出那個蠻不講理持鞭的紅衣少女,心裡浮出一絲不情願的惱怒。
自從達倫將死神之鐮的使命交付於漢莎之後,大殿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達倫的身影,所以這類事件也都自然由漢莎接替。
艾德雷斯家族和勞倫達斯家族都是倫斯古老的家族,但艾德雷斯家族奉守祖先的遺訓,極少與其他權勢滔天的家族交往,所以漢莎也很少去勞倫達斯家中。
這是漢莎第二次去勞倫達斯的家中,上次他只看到那個對勞倫達斯唯唯諾諾的尤勒,並未看到現在他十分不想相見的貝蒂露。
漢莎在心中祈禱希望這次也可以如願。
說實話,漢莎很置疑勞倫達斯爲什麼會有尤勒和貝蒂露這樣的子女:國師一生剛直不阿且憂國憂民,爲倫斯的前途而奔波勞碌,並提出了很多利於改善平民生活的建議,還時常到教堂爲平民免費治病和接濟一些無以爲繼的貧民。所以,漢莎纔會懷疑這個令整個倫斯國都疑惑的問題。
談完瑣碎的政事,勞倫達斯還教導了一些與生命魔法有關的知識與漢莎,漢莎不得不承認,他很樂意同這位學識淵博的智者談話,在繼續了一些大陸遠古的故事之後,勞倫達斯執意留他一起共進晚餐,然後再慢慢細聊,國師的好意不容漢莎拒絕,何況漢莎真的還想再多學一些知識。
“漢莎,你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吧。”餐桌上勞倫達斯突然這樣問道。
“是的。”關於這點,漢莎覺得似乎沒有必要隱瞞,只是不知勞倫達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父親當年在你這個年紀時,你好像已經兩歲了吧?”
“哦,好像是這樣的吧。”漢莎含糊不清的答道,明白這頓飯不是那麼好吃的。
“我女兒貝蒂露今年已經十八歲了,雖然她的美麗在倫斯已經是家喻戶曉了,但她還是像一個孩子一樣任性,真應該找個可以管的住她的人呀。”老傢伙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哦哦,國師你剛纔說生命魔法的奧義就是用強大的精神力同自身聯繫起來,所感應出強大的意念來與生命女神溝通是怎麼一回事?”漢莎急忙差開了話題。
勞倫達斯滿含深意的目光瞟向了漢莎身後的窗戶,然後微笑着講起那深奧的東西。
漢莎當然也知道他身後是貝蒂露在窗外偷聽,而且還知道她憤恨地跺了一下腳。
第二次到勞倫達斯家就在這樣的尷尬中結束。
白衣少女終於醒來,可是她迷茫的眼神那麼令人痛惜,她就那樣靜靜地在牀邊坐着,用一成不變的憂鬱望着窗外的天空。
漢莎不知道該怎樣去接近她,那惶恐的心情就像是怕褻瀆了聖潔的神邸一樣,於是,他只是默默的陪伴在她身邊而彼此沒有一句言語,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漢莎又像往常一樣坐在了她的身邊,而她這時第一次轉過頭來望向了漢莎。
“漢莎&格納將軍?”她的聲音像清晨薄霧中的黃鶯啼叫,清脆中帶着說不清的水汽,但沒有一絲歡快的氣息。
“是的,你終於講話了。”
她久久的凝望着漢莎,那眼神讓漢莎不敢與她對視,唯恐褻瀆了這位女神。但她的第二句話讓漢莎驚喜莫名又終身難忘。
“我想成爲你一生的伴侶,不知您是否接受?”
漢莎的心霎時被強烈的喜悅完全填充,他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問這樣唐突的問題,也不知道她的來歷、身世,也不清楚如果此時答應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漢莎只知道生命女神在這一刻睜開了她如陽光一樣明媚的雙眸,用微笑的光輝照耀着他,沉浸在這樣巨大的喜悅之中,漢莎有種頭昏目眩的感覺,恍然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她在托腮深思,恬淡的眼光注視着漢莎,並不着急漢莎的回答。
“可是好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吧?”沒想到漢莎最後居然說出了這句愚蠢的話。
“朵拉歌&加納”她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