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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做些什麼呢?
整整一夜,朱明忠一直在思索着這個問題,儘管和他不是特別熟悉。但是,人與人之間就是那點緣分。甚至直到次日在公交車上,腦海裡仍然在思索這個問題。
下了車,往試驗室去的路上。迎面兩個女子推着嬰兒車朝這邊走來,她們穿着新潮的衣裙,相比於興乾年間,現在的女人穿着都很大膽,低領的衣裙,伴着她們的走動,總會讓人擔心可能會春光乍泄。
“聽說沒有,傅小姐從臺灣回來了。”
“哦,她可真夠可憐的。”
“是啊,年紀青青就得了肺結核,天氣一冷就只能到臺灣療養去。”
“哎,估計也去不了幾年了,即便是傅家再有錢,又怎麼樣?肺結核是治不好的……”
“可不是,前幾年陝西的定王世子,不也得肺結核死的,人家可是有錢的很……”
“有錢不也沒保住命……”
兩個少婦的對話,讓朱明忠不由一愣,詫異道。
“肺結核會死人,不會……”
話只說了一半,朱明忠又無奈的苦笑一聲。
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也太落後了,許多看起來不值一提的疾病,都可以要人命。
“何止是落後,簡直是落後到可怕!”
在圖書館裡翻閱了一天的資料後,朱明忠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個時代醫藥技術,比他想象的更爲落後!
儘管早在興乾年間,因提取青蒿素就建立了現代的醫藥業,讓醫藥學成爲一門科學的,而且百年來,華夏甚至歐洲的醫生、學者也研製了許多藥物,甚至不少藥物都是這個時空所特有的。
但是這個世界卻沒有防疫學、沒有抗生素。甚至於讓人驚訝的是,這個時代藥品市場是同樣的“秘方”橫行,各種“藥物”都在大肆廣告,雜誌上、報紙上都是醫藥廣告,可是真正有用的又有多少?或許也就只有區區幾十種,在大多數時候醫生除了給病人提供舒適的養病環境,剩下的就只能期待病人自愈了。
“這可真是……”
想到這麼多年大明的學者居然沒有建立防疫學這麼重要的學科,朱明忠的聲音有些發顫。
“但……這也是機會啊!”
現在朱明忠甚至都已經想不起來,在他留給下的資料中,到底有沒有有關防疫學以及抗生素的資料,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個世界的人們需要這一切。
“他們或許是忘記了吧。”
對於他們這麼多年沒有建立防疫學,沒有發明青黴素,朱明忠更多的願意將此歸根於他們對這些問題的忽視,當然他似乎忘記了一個原因——即便是他自己,也沒有掌握青黴素的製造技術。要不然的話,恐怕這種藥早就被他發明出來了,後來因爲事物繁多,慢慢的就忘記了這件事。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朱明忠自言自語道,儘管這趟去南京,掙到了幾萬元的稿費,但是僅靠這幾萬塊元不一定能夠支撐接下來的試驗。即便是小說在將來可以帶來不菲的版稅收入,但是那都是遙遙無期的
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新的撈錢計劃。
一個新的計劃!
既可以讓世人受益無勞,同樣也可以讓他獲得豐厚的收益。
上一次穿上了白大褂是什麼時候?
好像還是興乾十幾年的事情,似乎從滿清滅亡之後,自己就沒怎麼進過試驗室。
哎!
人生荒廢了!
這是朱明忠在事隔幾十之後,又一次穿上它,除了感慨之外,渾身上下還充滿了鬥志。因爲在他看來,這身白色的試驗服就跟“聖鬥士”的聖衣一樣,穿上它立即感到小宇宙在爆發,身體充斥着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一天,人類的歷史將會再次改變!
朱明忠對自己自言自語道。
“保護傘公司”,爲公司起這個名字,有一定的惡趣味,除此之外,保護傘公司遠無法與電影中的相比,甚至現在公司的實驗室,不過是位於紗廠區的一座公寓的地下室內,和兵工廠區一樣,紗廠區也是興乾年間的紗廠所在,現在隨着城市的擴建,只剩下一個地理名詞。
“老闆,我們要進行什麼試驗?”
面對突如其來的老闆,尤其是在接到老闆的電話,購買了他所需要的試驗器材之後,錢樂顯得有些不解。
別說是他,就連第一次見到老闆的李美紅等人,也覺得無法理解,他們不是要進行磁帶錄音試驗嗎?
“白老鼠買來了嗎?”
朱明忠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切入主題。
說話時,他打量着眼前的這間實驗室,這是另外收拾出來的房間,因爲錄音實驗並不危險,所以可以直接租公寓的地下室,其實,還是因爲沒錢,要不然的話,完全可以在工業區租一層樓。
“買來了,都在那邊。”
錢樂指着地上的一堆籠子說道。足足有上千只用作試驗的白老鼠。
“染料呢?”
不用錢樂回答,朱明忠就看到了那邊一瓶瓶的染料,這些都是他所需要的偶氮類染料。在這裡面有沒有他所需要的“百浪多息”,恐怕只有天知道。
“你做的很好。”
朱明忠笑着說道,錢樂做事的效率倒是挺高的,昨天打的電話,這麼快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老闆,我們要這些染料和白老鼠有什麼用?”
李美紅好奇的瞧着這間試驗室,她覺得這個人很怪,這和他們之前進行的試驗,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做試驗用,哦對了,這個試驗和我們進行的錄音試驗沒有什麼聯繫,怎麼說呢?這是一個醫藥試驗。”
“醫藥試驗?染料?白老鼠?”
李美紅不解的看着那一堆染料和白老鼠。
“用它們?”
“沒錯!”
朱明忠點點頭,他所需要的是從這一堆染料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物質——磺胺。它存在於百浪多息之中。
早半個世紀前,化學家就用重氮化合物並製備出了偶氮染料,但是朱明忠並不知道自己所需要百浪多息是什麼,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磺胺這種物質,甚至於化學在興乾年間就已經在東方悄悄發生了分支——許多化學物質的名稱都已經發生了改變。儘管他當年就已經寫出了元素週期表,但是在隨後的百年間,化學的發展還是出現了“偏差”。許多在興乾後發現的化學原料命名,都截然不同於另一個時空。
“現在我差不多知道了……”
將點那些染料一一標上號碼的同時,朱明忠自言自語道,他似乎明白了,爲什麼有些東西,他明明在資料中寫下了路徑,但是卻沒有被髮明出來,原因再簡單不過——原料的名稱發生了變化。
那些原料的名稱發生變化之後,想要發明出同樣的東西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不是這個時代的科學發展太慢,而是因爲時代已經拋棄了當初的那根柺杖。早在幾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就已經開始進入自我發展階段,就目前來看,這個時代的有些科技發展的太快,有些科技卻太慢。
“在這些染料中,也許,我們可以獲得意外的收穫,”
看着錢樂他們,朱明忠笑說道。
“目前,我們最發達的化學工業,就是染料合成,我覺得,也許在染料之中,就存在着某些化學品,它們可以治療一些疾病。”
和另一個時空一樣,這個時代的化學工業同樣是建立在染料的基礎上,是市場對染料的需求刺激了化學工業的發展,當然還刺激了化肥工業。只不過,這個時代並沒有埃爾利希去發現染料思路,並且從中成功提取日耳曼寧和撲瘧奎寧這兩種抗錐蟲和瘧疾的藥物。
“老闆,在相關的原理嗎?”
本身就是學習化學,原本負責磁性材料研究的宋明傑問道。
“我也不知道。”
朱明忠搖了搖頭,看錢樂、李美紅、宋明傑他們幾個人說道。
“不過我知道,現在盛行的霍亂、鏈球菌等等仍是一片空白。我注意到在有些醫學論文中發提到了“抗菌藥”這一概念:就是藥物並不一定“殺”菌,因爲直接殺死細菌的物質可能毒性太大而損傷人體,應該尋找毒性更低的“傷”菌藥物,使細菌變弱而容易被人體免疫系統清除,嗯,也許這是某種思路。所以呢,我選擇了鏈球菌併成功建立動物模型。因爲鏈球菌感染普遍且致命,一旦攻克將有廣大的市場前景。當然,這也是因爲我的一個朋友,感染了鏈球菌,所以我希望進行一些試驗,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老闆的解釋讓錢樂等人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在他們看來朱明忠未免也太過意氣用事了吧。
“而廣泛的試驗,是成功的前提!”
微微一笑,朱明忠看着他們說道。
“如果要成功,耐心、技能、金錢、運氣缺一不可。我覺得我這個人運氣一直非常不錯,所以想試一試,怎麼樣?我們需要的病原體取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