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十八年五月二十三日,緬甸王蟒應時的弟弟蟒猛自弒兄自立,吳三桂要求緬甸獻出永曆帝朱由榔,並盡殺從王諸臣,否則緬禍迫在眉睫。
七月十九日,緬王蟒猛自以“吃咒水”爲名,邀請永曆帝及隨行大臣,沐天波,馬吉翔等隨行四十二人全部被殺。然後緬甸兵包圍永曆帝住所,每三十人殺一人。這次劫難在歷史上被稱爲咒水之變。
順治十八年十二月初二,緬方將永曆帝及其隨從共百人送至吳三桂軍營,康熙元年四月二十五日,永曆帝被吳三桂派人用弓弦勒死於五華山西金禪寺。
想到那些變故,袁宗皓便紅了眼睛:“若有一日能夠復國,必定將緬甸那些無義小人殺個乾乾淨淨!”
程孝廉哼哼一聲:“咱們可以把緬甸作爲自己的發展起點,在邊境上,緬甸方面一定沒膽量來撩撥吳三桂的虎鬚,而吳三桂也絕對不會在意這種小打小摸的行爲,就是咱們發展初期的一個小目標。袁大叔,你敢不敢走一趟?”
後世看過影視劇的程孝廉清楚地記得,怒江對面有一座南天門,可是日寇修建基地的好地方,易守難攻。
“有何不敢,要不是爲了照顧你,老子早就拿着刀子找人拼命去了,不過現在看你這麼出息了,我也就放心了,那地方就交給我了,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你弄出一片勢力來,咱們銀子還有些,有銀子就有人幹活。”
程孝廉點點頭:“這件事不用太着急,一開始找的人也不要太多,要是混進了別的勢力的人,咱們可就萬劫不復了,只要有勉強能自保的能力就夠了,再說人多了咱們也養不起。”
袁宗皓尷尬地笑了兩聲,以前朝廷的銀子可是不少,寶貝更多,但是四處逃亡,根本就沒剩下多少家業了,這些銀子別說養一支軍隊,單單是一支騎兵的馬匹都買不起,不過幸好緬甸那邊都是林子,用不着騎馬作戰。
孔夫子冷哼一聲:“放心吧,我還有點銀子,到時候填上,絕對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程孝廉看了袁宗皓和孔夫子一眼:“事不宜遲,這件事需要趕緊去辦,如今吳三桂的勢力注意力應該全都在北面,正是好時機,多餘的話不多說,兩位叔叔保重身體,就算事情不成,只要留下性命,我還年輕,你們也沒老,一切還有機會。”
程孝廉就此告辭了袁宗皓和孔夫子,回到了府中,從現在起,他要收起混吃等死的心態了,如今這個世道,不是爬上去,就是被人踩下去,想要混着,早晚得被刀子架到脖子上。
孔夫子看了一眼袁宗皓:“哎我說,袁莽夫,你不是要留着他的骨血等着生孩子麼,怎麼這麼衝動就去敢這沒腦袋的買賣了?”
袁宗皓瞥了孔夫子一眼:“老子是個粗人,願意賣命就去賣命,不過你這一個酸文人怎麼跟老子一樣衝動了?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孔夫子冷笑一聲:“我原本是爲了太子的知遇之恩,現在爲的是這孩子的一句二叔,你管得着麼,我跟你說,要是去了你得聽我的。”
“我呸,你這個酸秀才,除了讀書會幹個屁,論起拿起刀子砍人來,我是你師爺輩的。”
孔夫子冷笑一聲:“你們這幫粗文人,只會拿刀砍人,那樣能成個屁事!”
“總比你們這些酸文人空談誤國好!”
“咱們倆要是一拍兩散,最後哭的肯定不是我!反正他叫袁小三,又不叫孔小三!”
袁宗皓一把拍在桌子上:“你找事是不是?”
“我就把話放在這兒,要是按照你的想法,絕對成不了大事!”
“嘿,那咱們就一拍兩散,一人一個山頭,看看最後誰能拉攏更多的人。”
“怕你我就不姓孔!”
兩個人堵着氣分手而去,心裡卻都明白都是想爲大明盡點力,兩個人分開幹,要是有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也能留下點東西給程孝廉。至於孔夫子,雖然是個書生,但是早就把市井那一套潑皮無賴的行徑學了個通透,要不然也不會在這亂世之中存活下來。
第二天一早,袁宗皓推開門,抱着包袱,對着孔夫子的房子嚷着:“老子走了,你可千萬別死在老子前面!”
“放心吧,我算過命,肯定比你這個莽夫活的時間長!”
一間院子人去屋空,袁小三舉家搬遷走的消息傳遍了整條街,不少人歡欣鼓舞,街那邊的宋書生甚至還買了幾掛鞭炮。
再說程孝廉,回到了府中,朱福趕緊迎了上來:“少爺的人又來了一次,問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那方私印沒有丟吧?要是丟了可出大事了。”
程孝廉撓了撓頭:“福叔,我是這麼不靠譜的人麼?辦個事也不至於把私印丟了,只是我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朱福一臉苦色:“這可完了,你要是讓少爺知道了,你不光偷用他的私印,還騙他,他非得打死你不成。”
“福叔福叔,我說你別激動啊,這不是還有兩天了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還是先吃飯吧,今天晚上吃什麼?”
朱福一拍腦門:“我真不知道說你沉得住氣好,還是說你沒心沒肺好,張鵬和王五那兩個也是沒心沒肺的,整天就待在院子裡,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程孝廉笑了笑:“福叔啊,能吃是福,別在意這些了,趕緊吃飯吧,我都不着急,到時候砍我的頭又不是砍你的頭。”
“哎,我跟你們幾個小娃着不起這個急,我自己想辦法去!”
程孝廉一把拉住了他:“別呀,福叔,回頭我們幾個沒事,你再上火了可就不好了,你放心吧,我心中早就有了妙計,只不過暫時不能告訴你。”
“真的?”
“哎,福叔,你看我這麼聰明,像是沒有辦法的人麼?”
“臭小子,就知道你有辦法!走,吃飯去!”
程孝廉笑了一聲,心說沒有辦法不還有兩天了麼,再說了朱韶雄說三天,拖個五天六天的又沒什麼關係,反正他出不來,就弄不死我,整個昆明城局勢這麼緊張,朱國治絕對不會放他出來的,自己還不是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