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場拖着行李箱來來往往的,幾乎全都是黃頭髮白皮膚的人,機場的廣播正在響着,廣播裡的女聲跟A市機場的一樣親切甜美,就是一句都聽不懂,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出國了,長這麼大,第一次出國。
“怎麼不走了?”唐嶽問。
“恩,馬上走!”她一隻手扶着唐嶽,一隻手推行李車。行李車上疊着三隻行李箱,一隻是她的,兩隻是唐嶽的,來時她仔細收拾了唐嶽的物品,他用不慣酒店的杯子,所以把她的杯子拿來了,他平時在外面喜歡戴墨鏡,光他的墨鏡就裝了二十來副,還有他的衣服……朱棉棉現在已經把怎麼打扮他當成自己的事業來做了,比如他今天的着裝——
裡面一件深紅色的襯衣,中間一件黑色的西裝馬甲,再加一件長至膝蓋的黑色大衣,配上現在戴的這幅墨鏡,既有貴公子般的優雅氣質,又具有王者的氣息!
快出機場的時候,朱棉棉突然說:“唐嶽,停一下!”
“又怎麼了?出個國而已,不用這麼緊張的,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他說。
“不是,你有幾根頭髮亂了,”她眼中的唐嶽是完美的,不能有一絲瑕疵,她踮起腳,一邊幫他撥頭髮一邊說:“估計是在飛機上坐得太久了,側邊有幾根頭髮歪了,我幫你捋一捋就好了。”
唐嶽停下來不動,她纖細的手指慢慢地撥着他的頭髮,因爲距離很近,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她說:“這下好了,簡直太完美了。”
……
走出機場,外面有個身穿一套黑色職業套裝、年齡在28歲左右的女子手裡正舉着一個牌子,上面是中文的字體:歡迎唐總。
朱棉棉見了,連忙朝她揮手:“小周,小周!”
小周是德國方派過來接待唐嶽的,中國人,在德國學習和工作有好幾年了,她過來替朱棉棉推行李車:“你一個女生怎麼推這麼多行李?其實可以叫機場服務的,給點小費就行了。”
朱棉棉說:“是嗎?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叫服務了。”
“哇,剛剛看你推得毫不費勁的樣子,以爲很輕,沒想到這麼重,”小周推得有些吃力。
“辛苦你了!”朱棉棉笑了笑,雖然對小周感到抱歉,但她還是把行李車交給她,這樣她就可以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照顧唐嶽了,機場人太多了,她就怕有人不小心把唐嶽撞着了。
……
德國廠方這邊派了一輛奔馳商務車過來接唐嶽,在車裡,小周告訴朱棉棉,其實德國這邊並沒有收到王麗紅的下單通知書,所以王麗紅買的那批貨是國內小作坊生產的,王麗紅只是在德國買了別的東西,再把兩樣東西混在一起運到了陽光海岸。
朱棉棉心想,就爲了那兩三百多萬的差價,王麗紅竟如此鋌而走險,把前途都毀了,她實在想不明白王麗紅爲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