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隊的主人桑桑是個虔誠的信徒,得知他和他的駱駝們都被神明選中的勇士,便立刻跪拜在老喇嘛的腳邊,稱頌夏宗法王的偉大。
解語花給了桑桑的老婆五萬美金,買下所有的駱駝,以及桑桑的性命。萬一這乾瘦的中年漢子沒能回來,他敦實的老婆和一臉孜泥的傻小子也能拿着這筆錢好好的活下去。
許盡歡覺得還沒出發他就先想着死,多少有點不吉利。
然而格西喇嘛並沒有阻止他這樣做,而且還撫摸着桑桑兒子的額頭,告訴孩子他的父親是一名偉大的勇士,將追隨神明開創偉大的事業。他的父親會成爲一名金剛武士,永遠伴隨在法王的身邊,法王會照顧好他的靈魂!
得,老喇嘛做的說的,比解語花更不吉利。
看來這一趟活在他們兩個眼裡凡人都是凶多吉少,就不知他們能不能活到最後。畢竟一個自認有法王保護,而另一個則自認天下無敵。
臨行之時,許盡歡換上一身輕便的裝備,利落的跟唐仇揮手道別。
唐經理滿肚子的不捨和擔憂都梗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連道別的,祝好的話也說不出。
他是絕不想她去冒險的,但也攔不住她。
誰能攔得住她?
前方的峽谷一眼望去並沒有任何兇險的感覺,因爲是夏季,羣山蒼翠,流水潺潺,不是有飛鳥掠過,看起來一派生機勃勃。
然而草木茂密,河灘凌亂,別有一種亂糟糟的感覺。
這是一片平時無人涉足的土地,人跡罕至。
大型的裝備都被扔在了野牛溝,烏尼莫克雖然所向無敵,然而玉棺實在太重。倘若開着卡車載着玉棺,這二十多噸的重量在峽谷裡絕對寸步難行。
玉棺被轉移到一輛板車上,由兩頭駱駝拉着走。板車的輪胎用的是烏尼莫克的輪胎,夠大夠厚夠結實。板車上除了玉棺之外,還有許多結實堅韌的木板,隨時準備不時之需。
跟隨解語花而來的三位護法一直守護着玉棺,而兩個僱傭兵則緊跟他身邊。
駱駝隊一共是六匹駱駝,兩匹負責拉玉棺,剩下的四匹則負責馱着各種物資。包括食物,武器和設備。其中一匹還要額外馱着許盡歡,因爲昨天剛剛下了一場雨,地面全是各種大大小小的水塘泥坑,許大仙不想弄髒自己的鞋。
但駱駝並不是一種令人感覺舒適的交通工具,藏區的駱駝都是單峰駱駝,大多用來馱物,而不是載人。馱物的駱駝都髒兮兮,臭烘烘的。坐在上面,迎風那麼一吹,她感覺自己彷彿是掉進了一堆三百年沒洗過一次的地毯裡,那氣味複雜極了,帶着厚重的歷史感。
被這味道一薰,她差點沒吐出來。但讓她下來自己走,她又不肯。寧可在上面一步一晃的跟着搖!
雖說那棱格勒峽谷惡名在外,但今天豔陽高照,一派天晴地朗,又有熟悉地形的格西喇嘛帶路,一路進來走的十分平安。
唯一的岔子就是其中一隻駱駝差一點就踩中了一個大煙泡子,幸而只陷進去一隻前蹄就被發現,桑桑吆喝着驅趕着笨拙的龐然巨物,不許它跪倒不動。
駱駝是一種膽小而傻乎乎的動物,一旦陷入危險很容易大腦當即,直接跪倒在地,聽天由命。
幸而這個大煙泡子的外殼比較厚實,曬得也夠幹。駱駝蹄子又比較寬大,踩上去之後不至於陷落太深,桑桑驅趕着,衆人幫忙擡一下,這隻愚蠢的動物就拜託了困境。
親眼見識了大煙泡子的厲害,此後的行程,所有人都更加小心了。亦步亦趨的跟在格西喇嘛身後,誰也不敢亂走。
峽谷里人跡罕至,根本就沒有道路。每走一步,格西喇嘛都要仔仔細細的看過地面,再擡頭看過天空,再三確認之後纔會邁出。
於是乎,走得相當慢。半天過去也沒走出多遠。
烈日當頭,曬得每個人臉上都紅彤彤的。雖然抹了厚厚的防曬霜,但阻隔的了紫外線,阻隔不了紅外線。照樣熱的人滿頭大汗不說,衣服也都差不多溼透了。
高原的氣候即便是在夏天也是乾爽的,但這峽谷兩面高中間低,溼氣和熱氣都凝結在低處無法散發,猶如一個蒸籠一般。
每個人都流失了大量水分,需要及時補充。
在河灘邊就地紮營,燒水煮飯。水是直接從河灘裡接的,放了許多消毒片,在經過簡單的過濾,用試紙測試確定安全之後,再燒開了分給所有人。
食物直接吃的是軍隊裡的行軍糧,壓縮餅乾加罐頭。
滋味自熱是不言而喻,總之吃不死人就算好了!
喝着帶濃郁漂白味,看起來不乾不淨的開水,嚼着乾巴巴的壓縮餅乾,再翻了翻紅不紅白不白的午餐肉,許大仙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這簡直就是吃貨的末日!爲什麼唐仇沒給她準備點零食?
唐經理表示,準備的零食全給她吃光了好麼!誰知道她這麼能吃!等待的過程太煩悶,所以她全靠吃零食打發時光。
就在她一臉服毒表情吃午餐的時候,格西喇嘛用雙手託着一塊幹餅和幾坨奶酪過來,畢恭畢敬的貢獻給她。
這是駱駝人桑桑自己準備的食物,奉獻給了老喇嘛,而老喇嘛則奉獻給了她。
“不不,您自己吃吧!”雖然她是個吃貨,但也不至於從一個老頭嘴裡奪食。
“這是法王的旨意,尊貴的佛母,請享用信徒供奉給您的食物,這是我們的榮幸!”老喇嘛執意把食物留下,雙手合十之後,恭敬退下。
許盡歡一手不鏽鋼杯自,一手鐵罐頭,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
他說這是法王的旨意,怎麼着?敦炯多傑就在附近?
他如今沒了軀殼,倒是更自由了哈!不是說去了須彌境閉關修煉嗎?難道其實是變成了幽靈,偷偷跟着他們?
撇了撇嘴,她一口喝光杯子裡的水。扔下鐵皮罐頭,拿起幹餅咬了一口。
比壓縮餅乾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好歹加了酥油,別有一股濃郁的香味。
匆忙吃了一頓馬馬虎虎的午餐,衆人便再次上路。
許盡歡仍然坐在駱駝山,用帽兜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午後的陽光更加熱烈,高原的紫外線殺傷力極強,再厚的防曬霜也招架不住。
駱駝有厚厚的皮毛,而藏民則有黝黑的皮膚,他們都有天生的屏障阻擋紫外線。
猶如置身烤爐的灼熱雖然令人痛苦,然而這也比下雨強!
雖然格爾木的夏季少雨,但那棱格勒峽谷卻是一個氣候異常的區域。據說十天裡有一半的時間都會下雨,有時剛剛還是晴天,轉眼就會傾盆大雨。
這裡地勢低,一旦下雨,兩邊山上的雨水都會彙集到峽谷之中。原本乾涸如同道路的河牀頃刻之間就會盈滿河水,湍急如流。
要是不小心遇上連降暴雨的日子,河牀裡的河水能把堆積着的石頭都推着走,跟別提人和動物了。
所以寧可頭頂烈日,也沒人希望下雨。
但似乎是怕什麼就來什麼,當駱駝隊跨過一條若隱若現的玄武岩帶的時候,半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爆炸一般的轟鳴。
就好像有人突然放了一槍!
“誰開槍?”兩個僱傭兵警覺的把解語花推到身後,一左一右包抄他,將他阻擋住。
活閻王也伏地身子,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
駱駝們也受到了驚嚇,停住不動。桑桑連忙安撫它們,一溜煙的跑到格西喇嘛身邊。
老喇嘛鎮定自若,雙手合十,默唸經文。
裴思建則一把將駱駝背上的許盡歡拽下,塞進駱駝肚子地下。
整個人撲進駱駝髒兮兮臭烘烘的皮毛裡,許大仙差點把嘴裡喊着的酸奶吐出來。
高大的駱駝猶如一面敦實的牆壁,擋住她嬌小的身軀。
就在此時,半空中突然閃過一縷光,隨後一顆長在亂石堆裡少女手腕般粗細的小樹突然半截枝幹爆開,發出“砰”的一聲,瞬間斷成兩截。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在開槍,瞄準了一顆樹,爲什麼?
“不是有人在開槍!是閃電!”解語花突然叫起來。
話音剛落,半空中亮光再次閃過,這一回爆炸的是一隻駱駝背上馱着的儀器。
這件電子產品被閃電擊中,轟的一聲爆開,猶如煙花爆炸一般。
揹着它的駱駝立刻驚慌失措的亂跑,引起了其他駱駝的騷亂。
“快抓住這些駱駝,別讓它們亂跑!”解語花急忙喊道。說着,他自己一馬當先,推開護在前面的僱傭兵,一個箭步衝向載着玉棺的板車。
駱駝的死活他纔不關心,他只關心這件寶貝。
被閃電擊中的駱駝已經狂奔出去,腳踩着亂石,步履驚慌,嗷嗷的叫個不停。
桑桑飛快的跑着,伸手拽住駱駝的繮繩,用全身的力氣墜住那驚慌失措的傻大個。
所有的駱駝都是連在一起的,這一頭跑了,其他的也會跟着跑。
騷動的駱駝也把許盡歡給一屁股撅倒在地,她索性就地翻了個跟斗,遠離這些龐然巨物的蹄子。
裴思建跑過來把她壓在身下,用自己的雙臂護住。
就在他剛剛舉起手臂的剎那,一道強烈的白光突然出現在他的頭頂。
他愣了一下。
這什麼東西?
“小心!”許盡歡一腳把他踹開,同時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扔向那道光。
砰的一聲,石頭在半空爆炸。
裴思建一屁股摔在泥地裡,面朝上,背朝下,正好把這爆炸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光,是閃電!猶如銀蛇,利劍一般的閃電!這閃電不大,就像飛箭一樣自半空中無形生出,然後隨機落下。
無論擊中什麼,都會粉身碎骨。
可這裡既沒有云,也沒有雨,怎麼會莫名其妙就出現閃電?
許盡歡也看得一清二楚,頓時瞪大眼。
閃電來無影去無蹤,爲什麼一開始沒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轟的一聲巨響,突然響起,震耳欲聾。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駱駝被一個稍大的閃電擊中,抽搐一下,轟然倒地。
一直想要拖住它的桑桑也被絆倒,摔在泥地裡。
但幸好這一摔,他躲過了隨之而來的第二道閃電。這道略小一點的閃電劈在了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巨石立刻出現一道黝黑的焦痕。
被閃電擊中的駱駝渾身沒有絲毫傷口,在附近的土地全都變焦冒煙。背上的設備也破壞殆盡,所有的線路都被燒燬。
它的死亡更加激起其他駱駝的驚慌,這些蠢笨的畜生再也不聽指揮,開始胡亂狂奔起來,可偏偏彼此之間又綁着繩索,於是跑不出幾步就相互拌在一起,糾結成團。
完蛋!許盡歡剛從地上跳起,就看到剩下的三匹駱駝被繮繩纏在了一起,正團團打轉。它們頭頂上,爆裂的閃電猶如蜘蛛網一般,已經成型。
她嘖了一聲,伸手從背後抽出冰月,用力扔過去。
冰月飛上半空,迎着閃電而去,一劍劈開那成型的“蛛網”。慘白的“蛛網”炸裂開,猶如無數只利爪,抓撓那透明的寶劍,似要把它撓成碎渣。
然而這經得起千萬度高溫煅燒的利劍在蛛網裡轉動,把慘白的蛛絲片片粉碎。
無數片火星自半空灑落,像一羣垂死螢火蟲一般朝四面八方飛去,墜落在泥地裡,帶着令人難聞的焦臭。
一同墜落的還有冰月,嗖的落下,正好劈開了糾纏在一起的繮繩,讓三頭愚蠢的駱駝能夠自由的各奔東西。
可這三個蠢物才跑出去不到十米遠,就被從天而落的閃電劈中,抽搐着到底。
許盡歡直接傻眼!早知道結果還是這樣,那她剛纔在忙什麼?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這閃電不是衝着人來的,而是衝着這些駱駝。
爲什麼?
說道駱駝,已經死了四匹,還剩下最後兩匹。許盡歡連忙擡頭張望,就看到解語花跳上拖着板車的駱駝,正試圖控制這兩頭髮狂的畜生。
同伴的陸續死亡讓這兩頭駱駝發了瘋似的狂奔,若不是爲了背後拖着的玉棺,他恨不得直接掏槍一頭一顆子彈了結這兩個蠢貨。
“解語花,快把繩子砍斷!”許盡歡在後面喊道。
“什麼?”他一邊拉拽繮繩,一邊回頭喊。
她伸手指了指半空。
“是衝着駱駝來的!快砍斷繩子!”
順着她的手指,他擡頭一看,駭然。
此刻就在他的頭頂上,半空中,一個巨大的白色蛛網閃爍着,細小的閃電猶如獠牙利爪,朝他而來。
還真是衝着駱駝來的!可若是放棄了這兩匹駱駝,他還能用什麼辦法把玉棺拉到大墓裡去?六噸的重量,人是絕對拉不動的。
不行,他不能放棄!
皺了皺眉,他狠狠一咬牙,蹭的跳起,站在駝峰山,伸手從小腿上拔出匕首,又掏出一把符紙。
不就是閃電而已!他要用引雷符把這些懊惱的東西統統引開!
說着,他用匕首插起符紙,手掐劍訣,口中默唸符咒,開始施法。
瘋了嗎?他準備用符紙去引開閃電?看他站在駱駝背上搖搖晃晃的樣子,怎麼看都不行啊!許盡歡搖搖頭,猛地朝兩個僱傭兵揮手,示意他們把這個瘋子從駱駝山拽下來。
在僱傭兵之前,三位女真觀護法已經行動,一個掐訣,一個唸咒,一個畫符,三位一體,揮手闢向那兩匹狂奔的駱駝。
“急急如律令,定身!”
符咒打在駱駝身上,這兩隻畜生的腿就立刻變成泥塑一般,停住不動了。
腿是停住了,可身子還在往前狂奔,於是轟的一聲,倒栽蔥似得摔倒在地。
解語花雙腳一頓,騰空躍起,把插着符咒的匕首猛然投擲向半空之中的慘白蛛網,兩廂碰撞在一起,轟然巨鳴,強光爆裂。
他被震落在地,摔的七葷八素。幸虧那些駱駝被定身了,否則八個蹄子全踩在他身上,保證一灘肉泥。
兩頭駱駝翻到在地,躲過了雷劫。
可沒等他鬆一口氣,卻發現被駱駝一直拖着的板車因爲勢能的作用,轟隆隆的朝他和駱駝砸了過來。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這兩頭蠢笨的畜生,連忙一個翻身滾出去,躲開板車。
兩頭駱駝此刻已經完成傻了,雖然聽到身後隆隆的身影,可以無法動彈,連叫喚也發不出。
載着玉棺的板車轟的就撞上來,巨大無比的輪胎咕嚕嚕的碾在駱駝身上。被碾過的駱駝頓時哀嚎一聲,口吐鮮血,頭顱頹然垂落。
駱駝摔倒了也是一個龐然大物,又因爲無法動彈,匍匐在地上猶如一塊頑石。板車碾過去一邊高一邊低,上面的玉棺立刻傾斜,刷的就朝一邊滑落。
那可是六噸重的玩意,一旦傾斜,就如同巨石滾落一般,咣的一下就狠狠的砸在另一邊的駱駝身上,當即把那頭畜生砸成了肉餅。 шшш ●ttkan ●¢ ○
但也幸虧有這駱駝擋了一下,玉棺頓住,沒有繼續滾動。
解語花直接傻眼,原本他是想救這兩頭畜生,結果還是死了。
這究竟是怎麼了?一開始明明很順利的呀!怎麼轉眼之間就全變了樣!
六匹駱駝,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死了!
駱駝一死,那些可惡的閃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滿地亂爬亂滾,一身狼狽不堪的衆人過了好一會才各自起身,面面相覷。
看着死去的駱駝和轟然倒地的玉棺,還有被玉棺砸得粉碎的板車,解語花懊惱的怒吼一聲,蹭蹭的走向老喇嘛,一把拽起他的領子。
“老東西!你究竟是怎麼帶路的?”
格西喇嘛毫無畏懼,雙手合十低沉的唸誦了一聲佛號。
“駱駝是神明的守護使者,魔母派遣了厲鬼來索命。這說明從我們已經進入了魔鬼的地盤了!”
呸!他吐了一口唾沫。
“進入了又如何沒有了駱駝,我怎麼把玉棺運過去?”
“菩薩自有安排!”老喇嘛依然一臉鎮定。
他纔不相信什麼菩薩,他只相信自己。一把甩開格西喇嘛,解語花扭頭走向玉棺。
就在他快要走到的時候,就聽見腳下的土地發出脆脆的咔咔聲。
還沒等反應過來,又聽見咔的一聲脆響,阻攔住玉棺的駱駝屍體突然斷成兩截,玉棺嗖的一下,狠狠撞擊在地面上。
地面立刻塌陷下去,汩汩的泥水噴涌而出。
“這是怎麼回事?”他簡直要抓狂,什麼也沒想,一個箭步就衝上去。
結果這一衝,腳下的泥土也裂開,濃稠的泥漿立刻涌上來,吞沒他的鞋面。
“糟糕!這是個泥坑!玉棺太重了,把泥殼砸開了!快把他拉來出來!”許盡歡狂喊道。
三位護法和兩個僱傭兵動作迅速,立刻取了繩子打成結,扔過去套住解語花,想要把他往回拉。
可他固執的繼續往前衝,把手裡的繩子往玉棺上綁。
“別傻了!那東西太重,我們拖不住它!”活閻王喊道。
“不!我決不放棄!”解語花怒吼,雙腳越陷越深,但手卻仍然往玉棺上綁繩子。
他綁了三四圈,指揮着手下往後拉。
五個手下立刻用力拽繩子,可玉棺那麼大,那麼沉,使出吃奶的力氣,依然是紋絲不動。
“許盡歡!快幫忙!”他站在淤泥裡怒吼。
許大仙渾身一震,連忙拉着裴思建也衝上去幫忙拽繩子。
見此,活閻王也上來拉拽繩子。而解語花則站在淤泥裡用力推玉棺,整條小腿都陷阱泥漿裡。
可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滾過一個沉沉的悶雷。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不知從哪兒飄來濃密的烏雲,遮天蔽日。
竟然是馬上就要下暴雨的樣子!
------題外話------
感謝lingling125的3月票,感謝irvin的1月票2美鑽,感謝西夏東秋的1月票,感謝luckyfee的1月票,感謝5698708的9鮮花,感謝樂樂的鮮花,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