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無話,翌日凌晨,天還沒有大亮,慕容垂便漱洗已畢。於是便差人去叫了自己的心腹都到了自己的議事廳內。
“將軍,這麼早叫我們前來,莫非又要打仗了嗎?打仗好啊,哈哈,我老田的大刀都快生鏽了,正好磨磨,哈哈。”田山人還沒有進來,聲音卻早早飄進了廳堂內。
“急什麼,大家跟着我慕容垂,就不愁沒有仗可打,只不過眼下,我們可能暫時遇到了點麻煩,諸位頭領可都到齊了嗎?”慕容垂向人羣中望了一眼問道。
“都到齊了,將軍,有什麼事快快跟我們說說吧,如果要打仗,我老田第一個上陣,唉,你們誰也不準和我搶啊。”田山有些亟不可待的望着衆人說道。
“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衆位頭領爭先恐後的嚷着,誰也不願被落下。
“怎麼,你們大家難不成真想和我搶頭功嗎?將軍,這事我可不依啊,哈哈!”田山似嗔似怒的開着玩笑望向慕容垂,卻見慕容垂雙眉緊鎖,似有很重的心事一般,於是,人羣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待慕容垂的發言。
“衆位兄弟,我之所以這麼早就將幾位首領叫來,就是爲了避人耳目,今天我們就開個秘密會議如何?”慕容垂話音剛落,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大將軍,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咱們弟兄之間無需拐彎抹角弄那些俗套。”此時,田山也正經了許多。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衆位兄弟都知道,當初我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才力排衆議將苻堅請進城來的,這段時間我們對他仁至義盡,而且將兵權也一併交給了他,可誰知豎子無信,他卻暗中揹着我等行事,暗地裡防患與我,處處牽制與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決不能就這樣被苻堅牽着鼻子走,一定要想個辦法將局面扭轉過來。不知諸位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可速速說來大家商議。”
衆人面面相覷,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大將軍說的沒錯,我們決不能被苻堅牽着鼻子走,當務之急,是要趕快想個辦法引他出洞,
只要出了天水,到了澠池地界,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說話之人乃是慕容強。
“說的沒錯,”慕容垂從座椅上站起身,一臉嚴肅,“我們對待苻堅已仁至義盡,如今他不仁,就休怪我不義,慕容強!”
“末將在!”
“我就將這打頭陣的任務交給你,我給你一萬精兵,但務必牢記,不是要你真的去打仗,你只需做到消耗他們的體力與耐力即可,還有就是,爲了封閉消息,你白天不能行軍,只能晚上趕夜路。務必三日之內到達阿房,現在是由長樂公的人在那裡駐守,到那裡之後,你要將隊伍分成三批,輪番對他們進行騷擾突襲。但要注意千萬不要暴露我們的底細,只僞裝成小股起義兵即可。”
“末將領命!”慕容強退下。
“將軍,爲什麼不派我去?”田山又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生怕自己被落下。
“你性子太急躁,不如慕容強心思細密,毛手毛腳反而會誤事。這搞偷襲你是沒份了,我另外吩咐你一件更重要的差事。”慕容垂笑着說道。
“是什麼樣的差事?”田山一聽立刻有了興致。
“等老狐狸出洞到了澠池,那時就是我們的天下了,我們就選在那個時間對他動手,但他手下的六位護法一直令我心有顧忌,他們各個都是苻堅培養的死士,對苻堅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忠心不二。而且他們武功造詣極高,每個人都足可以以一當百,只恐憑我一己之力,難以抵抗,到時候又被他們攜苻堅逃脫了去。所以,我要你幫我拖住他們。”
“啊……,這、這……”田山此時滿臉苦笑。
“怎麼,剛纔你還想搶頭功的,怎麼眨眼之間就打起了退堂鼓了?”
“不是,我……”田山此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連慕容垂都對付不了的六大護法,自己拿什麼去拖住他們,那不是去讓自己白白送死嗎?
此時,其他首領見此情景全都捂嘴偷笑起來,田山滿臉羞紅,更加無地自容。
“放心,我不是要你去送死,我只是要你拖住他們,拖住,你懂了嗎?”慕容垂又語重心長的重複了一遍說
道。
這時,田山才突然恍然大悟了,自己平時最愛喝酒,而四大護法中的老四也是個酒鬼,所以兩人因爲酒的原因多少有些交情,相信除了自己以外,再沒有人能夠輕易接近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位。對,到時就從他身上入手。
“末將領命!”田山終於舒了一口氣,欣然接受任務。
“嗯”,慕容垂拍了拍田山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好酒好肉管夠,但要喝到正經地方去,不許誤事!”
“遵命!”
“好了,剩下的事就靠我們在場的其他幾位頭領了,大家要儘量在苻堅面前多發發牢騷,我再吹一吹耳邊風,大事可圖矣。”
“謹遵將軍之命!”衆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爲了避免引起懷疑,大家早早散去,各司其職。”慕容垂又繼續吩咐着。
衆人已漸漸遠去,慕容垂長出了一口氣,苻堅狡猾如狐狸,他知道此時只有這裡纔是最安全的,所以才一直故意拖着,如若等到苻丕毛當等人漸漸將勢力擴展到自己身邊,到那時只怕更加難以控制局面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老狐狸既然自己鐵了心不想出洞,那就雙管齊下,連引再趕,不信他還坐得住。
早朝之上,苻堅端坐於寶座上,嵐禎亦端坐於一旁。慕容垂並其餘幾位大臣紛紛站立於大殿兩側。
慕容垂偷眼望向嵐禎,只見她面色蒼白,精神萎靡,似有倦怠之色,心中便知昨晚她必定又被那苻堅折騰了一晚,一宿不得消停,纔會至此。那苻堅自慕容沖走後,精神受到了刺激,別看白日裡衣冠楚楚,可一到了晚上,舉動就會變得愈加瘋狂,甚至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後宮中已經有好幾位嬪妃接連死於非命,若不是嵐禎命大,又多少有些功力可以護身,這才倖免於難,否則的話,恐怕也早就已經葬送在他的手裡了。
只要一想到這些,慕容垂便恨得牙根直癢,同時,他也深深感到自己對不住嵐禎,嵐禎之所以至今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完完全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恐怕窮盡自己的一生,也無法彌補禎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