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魁梧的白膚色的中年男子,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爹地傑森,他一改往日回來的頹態和失望,湛藍眼眸裡神采飛揚。
二十出頭的摩卡和我一樣,有一半的亞洲血統和一般英國血統,褐色眸子清澈閃亮。他大學畢業後在洛城和亞歷克斯開了家電子公司,平時一個月纔回來一次。
第三個人,我應該很熟悉,每天睡覺前或是醒來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她和爹地在相框裡對我笑。她就好像是從照片裡走出來的人兒,但她褐色眼睛裡卻靈動無比。
她的出現,讓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讓我來介紹!”爹地來到我面前托起我的手,“這是我女兒卡羅爾。剛剛被你踹的飛是亞歷克斯,臺階上的是莫莉和迪克,門前的是維納斯。她是——艾薇兒!”
“我真的這麼像米妮?”艾薇兒嘟着小嘴瞅着我們所有人摸着下巴。
“是的,簡直一摸一樣!”亞歷克斯叔叔拉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我們進屋吧!莫莉奶奶一定準備了大餐!”摩卡哥哥走過來擁抱了莫莉和迪克,然後架着亞歷克斯叔叔走進屋裡。
“你應該早提醒我的,米妮可沒這麼好的身手!”亞歷克斯嘟着嘴抱怨,一瘸一拐地勾住摩卡。
“那是你沒見她一個打四個!”摩卡在他耳邊小聲地說。
“真的?”亞歷克斯驚訝地瞪大眼睛。
艾薇兒走過我身邊,她的目光在我臉上掃過,眼底涌動着不可質疑和怪異,我們的眉眼間有相同的影子,心底竟然泛起莫名的親切感,這真是種一言難盡的奇妙感覺。
她經過維納斯阿姨,我明顯感受到維納斯阿姨海藍的眼睛裡充滿了嫉妒和強烈的敵意。
“爹地,她和媽咪長得很像。”我摟着爹地的腰踮起腳尖湊到他耳朵邊。
“是的!”爹地眸子裡充滿溫柔,大手撫摸我的長髮回答。
餐廳裡,播放着歡快的生日歌,維納斯替我戴上水晶皇冠,在橘黃的燈光下閃着七色光。
我家人們簇擁在蛋糕前,跳躍的燭光都是祝福。三層草莓蛋糕上插着十五支蠟燭,所有人跟着音樂拍手爲我唱着生日歌。
歌聲結束,我在家人的期待中閉上眼睛,雙手和十,在心裡許了三個願望:第一個願望希望所有家人都身體健康;第二個願望希望爹地能多點陪在我身邊;第三個願望希望媽咪早點回家,最後在祝福的女孩目光下里吹滅了蠟燭。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
家人們一一上前吻着我的額頭,有他們的祝福和陪伴,我是幸福的。
最後艾薇兒也走上前準備親吻我,我的身體不聽使喚地僵在那裡,怯怯地瞥向爹地,他微笑着鼓勵我,這才接受了艾薇兒的擁抱和親吻。
在被她親吻的一瞬間,有種莫名的感動抨擊心房,我的鼻子微微發酸。不僅僅是我,我能感覺她也是如此。
一番熱鬧後,摩卡哥哥送艾薇兒離開了,我和爹地飛上屋頂看着滿天星星眨着眼睛。
我靠在爹地寬厚的胸膛問:“爹地,那個,她,和媽咪好像。”
“是的!”爹地胸口劇烈起伏着,從口袋裡取出一枚小小的銀戒,“我看見她的第一眼和你們的感覺一樣。但你媽咪的戒指沒有跟她產生任何反應。”
“那她到底是誰?”
“可能只是一個和米妮長得極爲相似的人吧!”
“我剛剛和她擁抱時感覺很奇怪,很親切、很熟悉、很溫暖。”我縮在爹地懷裡,舒服得只想停留在這一刻。
“也世上不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許,有什麼被忽略了。不過,”爹地的語氣固執而堅定,“我一定會找到原因的。”
“爹地,你缺席了我的中學畢業典禮。”我坐直身體,認真地面對爹地。
一年不見,他胳膊上又多了幾道傷痕,我心疼不已,有幾次想勸他別再找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卡羅爾!”爹地的眼底充滿內疚,但我知道他的決心異常堅定,“我不會再錯過你的成人禮、高中畢業典禮和大學畢業典禮。”
“真的?”我暗喜。
“我保證!”爹地伸出三隻手指面對月亮,慎重地點點頭。
“太好了!”我摟住爹地的脖子,太久沒有在他懷裡撒嬌了。
“卡羅爾,”爹地笑着拍拍我的後背,“想去城市裡上學嗎?”
“想!”我的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
“亞歷克斯和摩卡在幫你物色學校了,暑假結束後,我們一起搬到洛城去。”
“我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們!”爹地點點頭。
“爹地,你不走了?”
“有些真相沒找到之前,我不走了!”
“耶!太好了!”我興奮得在房頂上跳起來。
“這段時間我會在摩卡那裡給你好房間,迎接我們的小公主。”
“什麼事這麼開心。”我剛剛掛上電話,維納斯阿姨就湊過來。
“摩卡哥哥說已經替我找好了學校,下週開學前就接我去洛城。”我高興得原地轉個圈,伸手用仙法憑空取來兩瓶飲料,遞給維納斯阿姨一瓶,“我要去洛城上學了!”
“嗯!那是值得慶祝!”維納斯阿姨舉着瓶子和我的碰了碰。
“維納斯阿姨,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期待!相比羚羊谷的烈日和黃土,我的確很嚮往電視裡的鋼鐵森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但那裡不能隨心所欲地用仙法了。”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嘛!”
“也對!”維納斯阿姨抿了口飲料,“我也要去收拾下。和你一起去洛城。來人間這麼久,我還沒去過那裡呢!”
“維納斯阿姨,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就太好了,”我的頭蹭在她的肩膀上,“我看電視裡有購物中心,裡面有好多吃的玩的,還有漂亮的衣服和鞋子……”
我正說得口沫橫飛,突然聽見屋外“咚”地一聲,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要知道維納斯阿姨的防護盾可是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