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啪的一聲響,隨即是碎片四濺的聲音。一個精緻古典的綠荷青花瓶便被摔碎在地。驚得一旁的侍女皆是連連後退。
“那個狗奴才,真實氣死我了。你是沒瞧見當時他那個狗腿的德行,跟着駱明詩那個死丫頭一個鼻孔出氣,他怎麼敢!”
說這話的時候,魏惠容全身都在發抖,顯然是氣的要命。
一旁的一個婆子模樣打扮的人見了趕緊上前,伸手就是替魏惠容的背後順氣,“我的夫人啊,您就別拿自個兒出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啊。”
魏惠容惘若未聞,仍是沉浸在憤怒裡,狠狠的盯着一處碎片瞧,眼裡泛着幽光,也不知是那碎片反射的,還是她本身就迸發着恨意的目光,如同在盯着她憎恨的人一般。
那婆子見魏惠容將她的話似若無睹,左右思忖了一番,後又接着說道,“夫人又何必與她置氣?那掌管府上的權利還不是在您手裡嗎,在說對府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又如何能熟的過您?您若是真氣不過,日後哪裡還愁沒有報仇的機會。”
越說到後邊,聲音越小,還帶着些不易察覺的誘導。
魏惠容聽了那婆子的這話,果然神情稍稍有些收斂,慢慢露出一絲叫人捉摸不透的森冷的笑意。
眼神卻是如同之前一般狠狠盯着那處碎片,只見她嘴脣微微張開,慢慢吐出三個字,“駱明詩。”
駱明詩才回到住所,便瞧着齊茂雲正翹着個二郎腿,躺在納涼椅上曬太陽。一旁的小廝石頭站在一旁侍奉,好不安逸。
腳步僅是停頓一瞬,這才又緩慢的踏着步子朝着那正躺得安逸的人那處走着,後也覺得身後的人步子未免過大了些,輕輕向身後揮了揮手,隨意又獨自輕手輕腳的朝那人走去。
石頭一早就發現了她,要見着就要開口行禮,也被她一個眼神呵斥了。
衆人皆是瞧着駱明詩小心翼翼的朝着齊茂雲靠近,卻也不知她究竟是想如何,也都好奇的盯着她瞧。
只是接下來駱明詩的舉動讓衆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只見着駱明詩小心翼翼的靠近着齊茂雲,還漸漸地從手中掏出了匕首,手持着匕首漸漸逼近一個沉睡的人,她是想做什麼?
眼見着就要逼近,衆人一時都嚇得說不出話來,石頭更是嚇得腿軟,想伸手上前制止,卻被自己絆倒在地。又是猛的擡起頭,瞧着那匕首離着齊茂雲更近了,距離不過一尺,正欲開口驚呼。
“詩兒,又在胡鬧?”
隨着這一聲溫柔的制止,駱明詩的動作也隨之一停。只是那說話的人眼睛還未睜開。
駱明詩挽一個漂亮的手花,利落的將那匕首收回了袖裡。
與此同時,齊茂雲的眼睛也跟着睜了開來。
也是這個時候,周圍的看客們也齊齊鬆了一口氣。
“我就知曉你肯定沒有睡着。”駱明詩聲音帶着特有的篤定。
齊茂雲臉上綻開一抹笑意,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只開口道,“試探也沒有你這樣試的,看將我身邊的石頭嚇成什麼樣了。”
駱明詩也應聲朝着小廝石頭看過去,此時的他才從地上爬起,身上還沾着灰塵,面上有些迥然。
駱明詩將他打量一番,隨即又轉過頭來,直直的盯着齊茂雲瞧了瞧,纔開口道,“你身邊的人可不是很靠得住啊,這得虧是我,若是換了其他人,你的性命早就直接交代到閻羅王手裡了。”
齊茂雲聞言當即笑彎了眉眼。他當然知曉駱明詩不止是單指的石頭,而是他身後那些暗中保護他的人。只是她難道不知曉,正因爲是她,所以那些人才沒有一個人敢衝上來制止嗎,只因着他早就跟他的屬下嚴明,若是非常時刻,也要以駱明詩爲重罷了。
不過這些他都不打算向駱明詩言明,面上也只是輕笑了一聲,“同二夫人那兒談完了?”
聽齊茂雲提起魏惠容,駱明詩面上有些不自然,瞭然無趣的點了點頭,似是不願再這個話題上繼續談論下去。
將駱明詩的表情盡收眼底,瞭然於心,遂也不再追問。
做起了身,微微伸展身子,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卻引得一旁的駱明詩看過來的異樣的眼光。
齊茂雲心中暗笑,只覺得這般逗弄駱明詩也別有一番趣味。
然而不待駱明詩說些什麼,又有下人來稟。
院子外邊的異響吸引了衆人的視線。駱明詩同齊茂雲皆是回頭看過去。
靈韻伶俐的站出來,略施一禮道,“奴婢前去瞧瞧。”
很快她便領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駱明詩一眼就瞧出那人身上的衣着,便知認得出他是駱府的下人。
當即眉頭一皺,有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也不等那人開口了,不待那人將禮行完,便出聲問道,“可是府上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駱明詩的心急,語速極快的說道,“是,老爺讓我來稟報小姐,二少爺不見了。”
在場的人聞言一時皆有些愣住,還不待衆人反應,便也聽到駱明詩冷聲問,“說清楚,一個大活人怎會好端端的不見,你們找了沒有?”
那來報的小廝經得駱明詩一催促,更是着急了幾分,也有些緊張的說道,“小姐您先別急,聽小的慢慢說。是這樣的,幾日用午膳時分,久久不見二少爺的人,老爺便叫人去少爺房中查看,不想沒見着人,只留了一封書信在桌子上。老爺看了之後,只說小姐您與二少爺素來親厚,這件事情還是早些告與您知道爲好。”
“究竟是去了何處?”駱明詩終是仍忍不住問道。
那小廝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駱明詩,駱明詩立即接了過去。三兩下從信封裡將信紙拿了出來,又抖了抖,攤開來看。
“老爺說,這封信小姐您一看便知。”
駱明詩將信攤開來,齊茂雲便字站在她身邊同她一齊看。
只發現那字跡同駱明詩的倒是有幾分相像,卻也有着自己的風骨和字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