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卻是被猛地踢開門的聲音驚醒,二人不可置信又帶着絕望的眼神朝着外邊看過去,便見着一個個侍衛打扮的人魚貫而入,很快原本空曠的屋子被擠的水泄不通。
此刻他們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東窗事發什麼都晚了。
赫連鴻雪見着衆侍衛站定還不見濮陽帝的身影出現,只當還有一線的機會,不肯乖乖就範,張口就呵斥道,“本宮同齊二公子秉燭夜談把窗夜話,豈是爾等奴才能隨意打擾的,還不快都跟本宮滾!”
赫連鴻雪說了一通,好不氣派,當然若是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不顫抖得那麼厲害的話,應該更有說服力。
只待赫連鴻雪一番發飆的話說完,忽而人羣中說出一個身影,赫連鴻雪一眼便瞧出那人不是濮陽帝,卻是在看清了來人之後,仍是嚇了一跳。
九門提督親自上門來抓人,他還能有什麼疑問?
能讓九門提督親自抓的人不是朝廷要犯就是謀反諸侯,他還有什麼好奢望的呢。
果然,就見着九門提督輕笑了一聲,帶這些戲謔的意味,衝着赫連鴻雪道,“殿下還是莫要掙扎了,還是乖乖跟我們走一趟罷,免得你越是掙扎,反倒叫我們手上沒有輕重,傷了你。”
一番話說罷,赫連鴻雪只得痛苦得閉了閉眼,極盡絕望。
倒是一旁恩齊茂山還是眼珠子溜溜的轉,似是在算計着什麼。
那九門提督瞥他一眼,卻是眉角微擡,不耐的說道,“齊二公子也別有什麼想頭了,跟着殿下一起跟我們走一趟罷。”
一番話打碎了二人的美夢,如此的他們即便是沒有親眼聽到宣判,卻也是知曉,此一役,他們真的是敗了。
饒是二人再如何不甘不願,此刻也只得是乖乖跟着那九門提督走了。
卻說二人一沒被捆綁,二沒被押着走,到了門口還停放着一輛馬車,顯然是供他們二人坐的。
齊茂山卻是在上了馬車之後霍然想了明白。今夜九門提督上門來抓人,雖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卻一定是奉的是暗旨,不然本該是俘虜的二人也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了,想來也是爲了掩人耳目,是濮陽帝也不願此事被更多的人知曉纔是。
只是後仍是有些疑惑,按理來說,若是奉的暗旨,又怎麼會堂而皇之的喚赫連鴻雪殿下?豈不是在宣示着衆人他今夜抓得便就是那三皇子殿下?
後又恍然驚覺,又哪裡是九門提督點破了他的身份?分明是在九門提督開口之前,他就一口說破了自己的身份,除了當朝皇子赫連鴻雪,又有誰會在人前以本宮自稱?真是蠢到家了。
然而無論此刻齊茂山的內心如何吐槽,也改變不了這樣的一個事實,那便是此次進宮凶多吉少。
然而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卻還是從皇上的態度來看,他們二人這條命該是都保住了。
頹喪的撇過頭瞧見坐在另一頭還擔心受怕的赫連鴻雪,齊茂山忍了又忍終究是惱火的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真是蠢到家了這樣的人還妄求皇位?簡直不知所謂,就讓他獨自擔心受怕去罷。
二人此刻神色皆如同喪家之犬沒有兩樣,又像是敗了的鬥雞,完全喪失的鬥志,不等皇上親自處置他們,就已是如此模樣,想來也是很長一段時間都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還不待天亮,齊茂山入獄的消息就傳到了赫連靜宜的耳朵裡。
自從那天入宮以來,赫連靜宜就常住宮中,伴着齊茂雲,守着他醒來。
如今不等收到大孫子醒來的消息,卻還先收到了二孫子入獄的消息,叫他一個老人家如何受得了?
當即叫人領着前往養殿心去了。
此刻天還微微亮,昨夜本就晚睡的濮陽帝此刻卻是要因着上朝早起,因着沒休息好,就連着被宮女叫起時候面色甚是不好,這種鬱結的心情,在聽到外間的太監進來通傳說道,皇長公主在外求見時,便更加鬱悶了。
一張臉拉得老長,滿臉都寫着不愉的神色。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活的卻還不如一個年輕小姑娘通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當然這樣的話他沒有直接說出來,就當是體恤皇姑母也好,爲了他這個皇姑母留些面子也好,濮陽帝都不得讓她在外面等久了不然還得遭人詬病。
然而若真是讓他見,他卻也是不想見的。本就心裡不大爽利,偏偏還一大早的巴巴趕過來戳他眼窩,這事換了誰,誰又答應?
因而濮陽帝只叫人將赫連靜宜請到了偏殿,卻也派人去說,皇上趕着上朝去了,叫皇長公主若是不受累,便再等等。
這廂皇上穿戴整齊後也不管不顧那偏殿裡還等着他的赫連靜宜,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那廂的赫連靜宜卻是在聽到宮人前來轉述濮陽帝的話的時候,心頭猛地一顫,也知曉了自己已是惹惱了皇上不快。
平常時候,濮陽帝都姑且不會對她至此,又怎會在這種時候故意冷落她?這其中原因如何,不難深想。
那前來複述的宮人還等着赫連靜宜回話,赫連靜宜卻是狠狠閉了眼,再睜開,眸色中帶着一抹堅定。
她的兒子也是個苦命的人,她們齊家也僅是留下齊茂山這一個種,再不爭氣,也要得以保全,因而在齊茂山的事情上她不能大意。即便是賠上了皇上長久以來對她的感激的恩情,她也必須如此。
一開口帶着迅速衰落下去的聲線,有氣無力道,“無妨,本宮便在此侯着皇帝下朝回來。”
那下人聽了也不好再勸,只得喏喏應了是,便退下了。
約莫兩個時辰,濮陽帝剛下朝,第一個問得便是赫連靜宜的情況,再得知她還候在那偏殿之後,一股子怒氣卻是如何也擋不住,冷笑一聲道,“沒想到皇姑母雖年紀大了,精力卻是那般好。”
那宮人聞言,僅是候在一邊不敢吭聲。
濮陽帝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