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明詩也不是拖沓的人,見溫太醫應下當即說道,“既如此那麼溫太醫再等上半月,半月後,必將藥方奉上。”
溫太醫見此,這才放心的離去了。
待那溫太醫一走,駱明詩便只覺立即有一隻作亂的手攀上了她的腰間,不待她抗拒掙扎,他便搶先說道,“我喜歡你在人前喚我夫君。”
駱明詩聞言不覺的一愣,隨即便瞧着眼前齊茂雲的臉漸漸放大,直到她感覺到來自另一人的溫熱的吐息迎面而來拍打在她的臉上,這才後知後覺的有些慌亂的閉上了眼。
然而她聽到來自齊茂雲的那熟悉的一聲滿含着淡淡的笑意的輕哼聲,再然後,他放開了她。
忽然之間,一種被戲弄了的憤怒和方纔自作多情的尷尬一下子齊齊涌上心頭,讓她面色不自覺的開始爆紅。終是帶着些許羞憤的神色,怒瞪了那人一人,氣不過的狠狠照着那人的腳,一腳踩下去,聽得那人傳來的吃痛的抽氣聲,駱明詩這才覺得將心中那窘迫的感皆數揮了去,還洋洋得意的輕哼了一聲,這才揚長而去。
日子就這班平靜的過了幾天。
後知後覺的駱明詩這才察覺到有幾分不對來,擡眼瞧着在一旁貼身服侍的三人,出聲問道,“這幾天我可是忘了什麼事情沒做?”
見駱明詩有此一問,在場的幾人借露出幾分惘然,隨即也開始思索起來。
忽而駱明詩只聽靈韻的聲音淡淡傳來,輕緩而又篤定的語氣竟是顯露了幾分說話者自身的沉穩嫺靜的氣質起來。
“回王妃的話,奴婢暗自揣測,王妃這會兒怕是想起那陸公子來。”
經得那陸公子三日一入耳,駱明詩這才驚覺自己忘記了什麼。
“距我上次見到陸離是什麼時候?”
靈韻也很快回道,“已有十一天有餘。”隨後也不等駱明詩在繼續問,只接着道,“在王妃您昏迷的期間,好似一門童來報,說是有人在外邊求見王妃您,只不過當時您實在是兇險,因而那人求見不得,這般想來,那人怕就是陸公子。”
駱明詩一聽心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那人多半就是陸離無疑了。”隨即有不放心的問道,“那人來時,可有對他無禮?”
“這倒不曾。”
聞言駱明詩這才稍稍放了心。
然而卻也暗自奇怪,這陸離,怎麼吃了一次閉門羹,就再也不來找她了?
越想越覺得心有不安,道,“不行,既然他這麼久都未曾來找我,必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我得先去瞧瞧。”
語嫣見狀忙上前勸阻道,“不行啊王妃,您現在身子還未大好,不宜外出走動,何況王爺也曾說了若是王妃您要出門,必定要先報告了王爺一聲才行。”
駱明詩本是心有不定的擔憂着陸離,不想卻是忽而聽得語嫣道出了這個事實,一時也不禁皺眉道,“我出門還都得事先稟報了他?”
許是聽出了駱明詩話中的不善,靈韻在語嫣要繼續開口前上前一步截住了語嫣的話頭。
“王爺的原話是,王妃一人出門王爺甚是不放心,定會陪着王妃一同出門纔好。”
駱明詩一聽,將欲發泄的怒氣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後又將那氣焰滿滿消了下去。
只有些古怪道,“那,你們去報了他,就說我現在就要出門。”
聽聞駱明詩消除了怒火,就連站在一邊的見夏和語嫣也暗暗鬆了口氣。
駱明詩兀自坐在庭院裡曬着太陽等着齊茂雲來,閒閒的閉上眼,模樣好不悠閒,渾身散發出來的慵懶氣息讓人忍不住想上前愛撫一番。
齊茂雲一走近,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腳步微頓,不再繼續上前。
而駱明詩卻是認得齊茂雲的腳步聲的,一下子便睜開了眼睛準確無誤的朝着齊茂雲所站的地方看過去。卻是一眼扎進了齊茂雲那雙滿含着無限寵愛的深邃的瞳孔中,一時也不由得一怔。
見已經被發現,齊茂雲這才提步上前,“詩兒可是想要出門?”
就連開口,也是一副寵溺的語氣,駱明詩很是劇烈的掙扎了一番。這纔沒有溺死在他的一片深情的海中。
“是,現在就要出門,你若是有事便不要陪我了,讓我自己出門就行了。”
齊茂雲聞言又是一陣輕笑,“我還未說沒空,詩兒這邊趕我走。可是嫌爲夫礙事了。”
見齊茂雲仍是執意要跟,駱明詩便再也沒說別的,只隨他跟着去了。
待二人準備要上馬車的時候,齊茂雲站在駱明詩身側還有些不死心的問,“詩兒不願讓爲夫跟着,不會是要去幽會男子吧。”
齊茂雲說這話的聲音只夠駱明詩剛好聽見,因此也不必擔心叫旁人聽了去壞了駱明詩的名聲。
駱明詩聞言卻是身形一頓,就連要上車的腳步也不禁微頓,待反應過來後又是一陣惱怒,猛然回過頭瞪視了齊茂雲一眼,正對上課齊茂雲看過來的討好的眼神,欲要發作又無處可發,只得留下憤恨的一聲輕哼,這才懶得再看他轉身上了馬車。
事先早已有了人探好了路,所以此行先過去也並未多費功夫。
待馬車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門前停下。
駱明詩一下車,也不免有些震驚。
一直知曉陸離的處境必定是貧困的,不然也不會到要典當祖傳之物的地步,只是未想到等親眼看見,還是很是吃驚。
許是聽到外邊的動靜,忽而從裡頭穿出來一陣腳步聲,沒一會兒就從裡邊走出一個人影來。
駱明詩站在門口遠遠朝裡邊看過去,只見那出來的人可不就是陸離?
只是在駱明詩的印象中,陸離從來就是一個翩翩如玉的公子形象,與這種較於貧農還要較勁的房屋當時格格不入的纔是,這般瞧着陸離穿着破舊的衣物走出來竟是讓她無端覺得心酸。
明明上次叫他時他還未窮困潦倒到這般,怎麼這十來日過去,會改變得這麼多。
陸離也是一眼便看到了駱明詩,才踏出門的腳不免又有些往回縮,然而那樣的想法也只是一瞬,很快,身形也站定,背脊不自覺的就挺地筆直。若是連他也瞧不起自己。
又如何見別人瞧得起?
這般想着,便也一步步朝着那站在門口的一對璧人走去。